就这样,佩格一直陪伴在蒂法妮身边。
虽然此时的他有许多疑问,但现阶段还是蒂法妮的事情比较重要,他非常重视情感,尤其是对自己非常重要的人。
紧握着蒂法妮的手,有时,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温度,虽然那并不现实。
一直到晚上,蒂法妮总共就翻了两次身,一次是翻的背对着佩格,但可能是失去了佩格紧握的右手,很快,她就再次翻回身,再次将手放在之前的位置,仿佛再告诉佩格,快拉住我的手。
虽然并没有那么说,但佩格的确这么做了。
他望着对方的神情总是发呆,他回想着有关于神殿的事情,他认为这很奇怪,毕竟那是一个如此大的建筑物,如果真的不存在的话,他有些怀疑凭借自己的想象力果真能够凭空捏造出来一个如此真实的记忆。
如果神殿真的不存在,那么当初与罗德尼家族比试时,自己肩膀受到的伤又是谁给治疗的;
如果神殿不存在,伊迪丝也不可能被称之为大祭司;
如果神殿不存在,那么当年的反非人类暴动是在哪里进行的,他很清楚的记着自己是与几位祭司、希尔和士兵在重重暴徒的包围下逃离的,他也隐约记得在那以后看到被烈火焚烧后的废墟。
他隐约的在记忆中回想起在废墟前与一位老者的谈话。
然而这些记忆仿佛都是虚假的,就连自己都认为是不真实的存在,可他的确是在自己的记忆海洋之中,如果是梦境的话,他不可能记的时间如此之长。
可每当他回想这些事情的细节,他的头颅都会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那是与普通头疼不同的痛楚,仿佛有一根根钉子不断地刺入他的头颅,同时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头颅内游走。
只要不想这些事情,疼痛便会立马消失,只留下疼痛让颅内留下的嗡嗡之声。
不知什么时候屋外刮起了大风,呼啸的风声像是一只正在吹口哨的怪物。
此时佩格有些担心蒂法妮,她昏睡了一天,因此没有吃任何东西,也没有喝一口水。
佩格不敢喂她水,害怕无意识的她会被水呛到,那时很危险的事情。
每次呼吸间都会有热气从口中吐出,像极了刚刚喷涂完火焰的巨龙。
为了不让屋内的温度降下来,他将最后的木柴全部添加到了壁炉中,在他意志的操控下,火焰瞬间将那些有些发潮的木柴点燃。
按照平时,着一定会预热一段时间才会开始燃烧。
走到床边。
此时他们正处于众神殿的中上层,虽然前方有墙垛遮挡,但因为地势本来就较高的缘故,他能够看到大部分的居民房。
虽然已经入夜,但依旧有很多家庭没有熄灭火光。
烟囱中冒出的烟雾如同舞女一般在空中摇摆身姿,随后被狂风吹散。
也就是在佩格半掩着窗户望着这具有浓厚生活气息的维卡罗城发发呆时,几片雪花随风飘落。
转眼间,天空就被雪花所包围。
正当他想关上窗户,以免蒂法妮着凉时,一双手轻轻的抱在了他的腰腹之间。
一个柔软的身姿贴在了他的背部,那一瞬间,他能感受得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
这是蒂法妮在意识清醒时第一次主动拥抱佩格。
其实她知道佩格一刻不离的陪伴了自己几乎一整天,但是她没办法说话,也没有办法睁开眼。
就仿佛这一天,她都是在以一个外人的身份观看这一切一样。
“你怎么还在发热。”看着对方再次红扑扑的面颊,佩格有些担心地询问道。
“这不是发热。”蒂法妮撅了撅嘴,随后略有些不满地松开了佩格,转身拿起桌子上装满清水的水壶,二话不说地就往胃里灌。
“啊......”蒂法妮长舒一口气,“我嗓子都快干出裂痕了。”
“饿不饿?”佩格顶着夹杂着雪花的风关好窗户。
“一点点,似乎并不是那么饿。”
“先随便吃点垫一垫吧,等明天面包房开门了以后,我再去买些吃的,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吧。”
“嗯。”蒂法妮坐在椅子上,躺了一天的她双腿肌肉有些发酸,“我做了一个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不过已经记不太清了。”
“你说了很多胡话,对了。”佩格坐在她对面,“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说吧。”蒂法妮揉了揉眼睛,尽最大可能的让自己保持清醒,准确来说,她是渴醒的,大脑似乎并没有完全休息够。
“你记不记得维卡罗城有一所神殿?”
“神殿?”蒂法妮认真的思考,“在我记忆里从来都没有,只有后来的净化教会,我来这里的时间并不长,说实话,一些地方我甚至都没去过,怎么了?”
“没事。你还没休息够吗?”佩格不再提那件事,“再睡一会吧。”
蒂法妮出奇的没有拒绝,在佩格说完后她便站起身,稍微有些恍惚的回到了床上。
然而佩格更加惆怅了,他想去询问一下其他人,但一切也只能第二天才能施行了。
窗外的雪愈加狂暴,仿佛一只白色的巨大猛兽,不断地吞掉一座又一座的房屋。
也就是跟蒂法妮说了几句话的功夫,整个维卡罗城就已经覆盖上一层白色的面纱,城里守夜的士兵不得不找个避风的地点以免让自己手中的火把熄灭。
城垛上的士兵依然保持在自己的岗位,就如同一个稻草人一般,不论天气如何恶劣,只要站在那里,那么他们就必须遵守职责。
这一次他没有躺在蒂法妮的身边,只因为对方伤势刚刚有所好转,他希望她能够好好地睡上一觉,毕竟床也就那么大。
伴随着狂风顺着窗户的缝隙进入室内所发出的声音以及壁炉内木柴燃烧的声音,佩格坐在木椅上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睁开双眼时,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蒂法妮的卧室中,反而是死面虚无的空间,就连脚下踩着的石块都是漂浮着的。
正当他认为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奇怪的梦时,他看到了一个身影从远处一个漂浮石块上的石拱门中走出。
不知道从哪来的光芒照射在了那个身影之上,佩格看到了一个穿着淡灰色长袍的老者,其双眼如同煤炭黢黑,因为淡淡的笑容,面孔上的沟壑瞬间弥漫。
佩格诧异的深吸一口气,只因为他认识这个面孔,也正是这个面孔将他带上了魔法之道。
“安杰伊院长,是您吗?”他轻声询问道,语气中充满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