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没听过一种传闻,说是在附近有被世界遗忘的村庄,没有路牌,没有道路,当有旅人进入之时……”
“闭上你的嘴,愚蠢的塞吉。”普雷无奈的责怪着塞吉,“面对现实,别自己吓自己,我们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之前这身干净的常服会给我们带来极大的便利,但现在它脏了!甚至看不出纹章和颜色,我们需要找个地方换一身衣服,不然总会出现麻烦,抓紧,我可不想淋雨,伤寒会加快我们死亡的步伐。”
塞吉默默的点了点头,他试图将脑海中那些恐怖的传闻抛开,但却如同头顶上的乌云一样难以消散。
“你知道哪里有城镇村庄?”
“鬼知道。”普雷道,“但跟着道路走总没错,这都是人类踩踏的结果,短暂的时间是无法形成这样的道路的,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就会到达一片铁松林,到时候视野会变得开阔,我们也要更加小心。”
“要不我们现在就将这些衣服扔掉吧,不仅仅是因为重量,倘若被其他士兵看到……”
“没有倘若,没有如果!这身衣服会给我们提供安全,不然只会越到危险。”
“死亡可比你所说的危险要恐怖的多。”
“你是不是又欠打了,脸上的肿痛还没有消失吧?”
两个人如同在话剧舞台上的小丑,时不时就会相互拌嘴,而受到殴打的总是塞吉,而且他也不会因此抱怨些什么,只要普雷做的事情不过分,他都会听从。
天空愈加昏暗,仿佛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傍晚一样,这样的天气着实有些异常。
周围渐渐传来了微弱的狼嚎,这让胆大的普雷也赶到了些许的恐慌,这迫使他们不得不放慢脚步,免得发出声音招惹到那些狼群。
一只野猪都能将他们两个搞个半死,更不用说一群凶猛的野狼了。
“传说这里有一颗巨树,那……”
“传说个屁传说,别说话,小心四周,把你那锯齿一样的铁剑拿出来!别到时候吓尿了裤子!”
普雷轻声咒骂,并轻轻的抽出了自己的长刀。
不知是因为抽刀的声音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前方树冠上栖息的鸟类全部飞走,因为光线的阴暗,他们两个人都没有看清那到底是什么种类。
“那些是什么鸟?乌鸦?”塞吉略微带有乡下口音的说话方式让胆怯的他显得有些滑稽,以至于最后一个音节都有些失声。
“乌鸦你个狗屁,跟我们没有关系,我说了,跟上,别再说没用的话了,如果没有危险靠近,就闭上你那该死的嘴!”
塞吉被普雷训斥一番后,再也没有说过多的话,虽然期间有数次他都张开口,但最终也只是轻轻吸了一口气,将吐在嗓子眼中的话咽了回去。
没有雷声,没有雨水,天空就那么的一直昏暗,似乎并不是因为云朵遮挡住了阳光,而是某种庞然大物。
空气没有变的湿润,反而更加的阴凉,给他们两个皆带来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恐惧。
好在他们一直沿着小路向前推进着,这样摆脱了他们会迷路的顾虑。
当一阵马蹄声和木制车轮的滚动声响起时,他们神经在一度紧绷起来,紧张以及毒未知的恐惧让塞吉险些失禁。
“躲在灌木丛里,快!”普雷低声叫喊一声,随后两个人各自钻入了一片灌木丛中,就算枝叶划破了他们的面颊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当马车木轮滚动的声音缓缓逼近,不论是普雷还是塞吉都庆幸自己躲在了灌木丛之中,只因为不论是马车上,还是跟随在马车身后的那些人,都穿着同样的制服——深蓝色的皮夹克,印着交叉手斧纹章的灰色披肩。
他们是附近有名的雇佣军团,现在看衣服的颜色,应该是被罗布王国所雇佣,他们应该正在给前线运送货物!
普雷和塞吉全部都没有发出声音,如果可以,他们甚至希望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也能够停下来。
好在这个雇佣兵没有训练猎犬,不然他们肯定无法隐藏。
“加快速度,太阳像是被它的敌人踢下了天空,是谁说的太阳永远都不会熄灭的!让我来踢爆他的屁股!”
坐在马车上的佣兵大声呼喊,引起了少数佣兵的附和,他们也不喜欢这突如其来的奇怪天气,然是因为人多,他们并没有因此感到惧怕。
“我们必须在暴雨或者其他什么恶劣天气赶来之前雅库堡,不然规定的赏金将会被扣除一半!吝啬的罗布国王!”
“老大,我们到底为什么去雅库堡,那里不是敌人的地盘吗!”
“很快就是罗布王国的地盘了!只要我们的补给能够送到,攻城战必将胜利!雅库堡已经没有食物了!”
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勇气让一半人发出了笑声,以至于躲在灌木丛中的普雷和塞吉根本没有明白他们因什么而笑。
他们只听清楚了这些对话,因为佣兵们之后又加快了前进的步伐,鞭子抽的拉车的马匹发出凄惨的嘶鸣。
当队伍最后一位士兵的脚步渐渐消失以后,他们小心翼翼的从灌木丛中爬出,就算那尖锐的枝干戳伤了他们的皮肤,也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最后一位士兵在路过时,稍稍回头,并咧嘴一笑。
“他们要去雅库堡,那里不是我们之前的任务地点吗?”塞吉轻声说着,并试图拿掉插在自己锁甲里的枝头。
“快一百天了,幸亏我们逃了出来,不然我们可能是第一批饿死的,该死的封建社会,该死的贵族,该死的战争,愿多年后的寒霜冻死他们的后代。”
塞吉没有回答,这一次他出奇的没有反驳普雷,只因为正如普雷所说的那样,雅库堡的食物根本无法支撑一个守护的军队,而这些作为预备兵的新兵,在粮食缺少时自然是第一批受饿的,也可能是在绝望时期的预备粮食。
“我们该怎么办?”
“跟着他们。”普雷道。
“跟着他们?”
“不需要我重复第二次了吧,跟着他们!至少不会被野兽袭击!只要不被发现,我们就能安全的离开这片森林,然后就让雅库堡的那些杂碎自取灭亡吧……当然,我们也可以借此机会消除掉我们头上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