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佩格赶回那隐蔽且充满垃圾的灰暗小巷时,看到那位扒手虚弱的躺在地上,昨夜的雨水让他湿透的衣服沾满了带有异味的垃圾,这让他的皮肤也因此发红过敏,可是却无法用双手去抓挠。
显然在他清醒后一定尝试着去求救过,但现在的他已经筋疲力尽,饥饿带来的虚脱感令他就呆坐在那里,似乎对人生充满了怀疑。
在这位扒手听到有声音接近时,先是恐惧,随后露出了希望的神情,但却在看到那接近之人的轮廓时,恐惧再度袭来,他因此也再次发出了低吟。
被堵住的嘴巴“呜呜呜”的叫着,双眼圆睁,可能这是自从清醒之后瞪得最大的一次。
相比于上一次,佩格现在的样子更像是一位专业的杀手,兜帽下的黑暗让扒手感到了仿佛深渊般的恐惧,而这种恐惧也在佩格的缓缓接近不断的加大,他想要就此晕过去,从而摆脱这种感觉,但他并没有做到。
然而,在扒手的恐惧放大到极限,眼球即将从眼眶中蹦出时,佩格突然摘下了他的面罩。
他将自己许久没有搭理的头发向后捋了捋,就算没有阳光也依旧能够看到他那双如同有色宝石般的灰色眸子。
他的胡须已经长到了一定的长度,若不是那双眼睛以及有神的眉毛,他看上去则会与中年人毫无区别。
“实在抱歉……”佩格叹了口气,“事情有些烦躁,把你给忘了,不过,我有件事情先要跟你说。”
“呜呜……呜呜呜!”扒手惊恐的叫呐着,被捆绑起来的双手和双脚不自觉的挪动,很明显,他已经将佩格看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你的另外两个同伴不幸身亡了……当然,凶手不是我,不然你也不可能看到现在的我。”
扒手愣了一下,挪动的四肢也因此停止。
佩格见状迅速的伸出手,将堵在他口中的破布拉了出来,粘带着口水拉出了长长的白丝,令佩格有些反感,于是急忙丢在一旁。
“死……死了?”
“没错。”佩格直起腰,冷冷的看着扒手,“死了。”
“别狡辩了,肯定是你干的。”扒手露出了莫名的笑容,但那要比苦笑还要难看,“然后你会来利用我,说是因为你,我才留住了一命,对吧,这种伎俩我早见识过不止一次,不过你觉得那两个家伙死了会让我伤心……你错了,我不会。”
扒手咬紧牙床,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可能是因为心中那泛起的些许伤感,虽然他们三个人并没有特别要好的情感,但相处时间毕竟很长,突然的失去还是有些不适应。
人在悲伤和绝望的时候总会变得勇敢,不然也不会出现那么多曾珍视生命的人突然选择自尽。
“我不会过多的辩解,信不信由你。”佩格一边说着,一边粗鲁的用短剑割开捆绑着扒手手腕的绳索。
也就是在绳索刚刚被划开的一刹那,对方突然跳起,后手手肘,捏紧右拳。
虽然有些出其不意,但佩格依旧做出了相应的对策,然而,那位扒手挥出的拳头只是佯攻,在佩格向后退步的同时,扒手跟身近步,早已藏在腰边的左拳从下往上击出。
看着扒手的神情,这一击势在必得,但他最终还是忽视了佩格的反应能力。
只见佩格以普通人难以办到的程度,后撤步的同时屈膝后跳,让那拳头近乎蹭着下巴擦了过去。
扒手稍稍有些吃惊,但并没有因此停下攻击,他急忙想要拉开距离,却被佩格伸手抓住手腕,猛然向自己的方向一拉。
刚刚站起身的扒手瞬间失去重心,紧接着就感受到腹部一阵刺痛,本来就没有吃食物的他甚至感觉那一拳透过前腹打在了自己的脊椎之上。
双腿瞬间瘫软地跪在地上,喉咙一阵甘甜。
“你要是不相信,那就滚吧。”佩格冰冷冷的说道,随后带上了兜帽。
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魔力涌动,而这涌动的源头让他感到些许的不安,同样也对着源头恨之入骨。
这股魔力虽然只是存在于眨眼间,但佩格下意识的默念轻羽咒,在那扒手的眼中,对方只是喘息间的功夫便消失不见。
利用几个木箱并在轻羽术的作用下,佩格立即站在了房顶上,他看向刚刚那股力量传来的方向,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天空中的乌云提醒着他那绝对不是什么幻觉。
在他的视线中,那里有一座尖顶建筑,的他也是从那里走过来的,可现在望向那边,只有无人的塔尖。
当那片乌云消散,佩格更加疑惑了。
如果那个感觉是真的,他将会感到些许的惶恐和不安,毕竟那种力量并非是现在这个时间段的萨诺该有的力量,而是属于四十年后。
“难道他也......”佩格喃喃的说道。
摇了摇头,在感觉到周围有些异样以后急忙从屋顶上跳下,可惜扒手已经离开了小巷,佩格也没有进行追赶。
很快,两个守卫跑了过来,只因他们接收到举报说这里有一位会法术的杀手,可当他们来到这阴暗的小巷时,剩下的只有被割断的绳子以及潮湿的垃圾。
至于那一位扒手,他显然是去寻找自己两个伙伴的踪迹,甚至不理会自己身上的污垢,在这个区域,身上满是污垢和异味的家伙已经不会引起路人的注意。
而佩格则向教堂的方向赶去。
他在瓦砖上如同一只猎豹般穿梭,并且还能够用一切可能的东西掩盖自己的身影,以做到不让其他人看到,然而他却没有发现那之前跟随着自己的清洁工,依旧在地面上观察着自己,并随时想要放出第二个消息。
当佩格能够清楚的看到教堂高塔顶端时,他停了下来半俯身躯,仔细的观察着。
此时一群卫兵小跑着冲向教堂,慌张的他们队伍都有些凌乱,这让他很是奇怪,毕竟那是魔力涌动,这些普通人是如何感觉到危险的。
紧接着,当教堂的大门随之开启,几个人带着数位骑士缓缓走出时,佩格微微皱起眉头。
他曾在维卡罗众神殿生活时,在壁画上看到过那个为首之人的身影,虽然他忘记了名字,但却知道,这一定就是克莱尔的父亲,也就是现任的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