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卢莫说了许多情报,其中最让众人感到在意的,也只有巴泽王国的变化了,当然,对于这种情报,有些时候并不可信,这也是布卢莫没有第一时间通知的原因。
虽然因为特殊原因,两王国之间暂且签订和平条约,但那只不过是临时的协议罢了,倘若双方的兵力相撞,估计还是会刀剑相向,虽然明面上不会有血光,但暗下可就说不准了。
不过士兵们肯定是想尽可能的和平,谁都不希望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战争永远都是政客的游戏,受伤的永远是平民和当做棋子的士兵,甚至连绝大多数骑士都是。
虽然罗布王国经济衰退对于巴泽王国来说是一件好事情,但当下并没有人因此感到开心,毕竟罗布王国也是抵抗魔族的队伍中一个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
“陛下,小人觉得大家应该是在为罗布王国的遭遇而苦恼,我们是否应当适当的支援一下他们?”布卢莫微微点首,随后说道,他能够看懂四周的人在意的是什么,这是他最拿手的技能。
“虽然他们一直都是我们的敌人,但现在不联合起来,可能真的无法度过难关……不过我们还有什么能够给予他人的东西吗?”
“他们不擅长外交,我想之所以逐步向野蛮阶段靠近,是因为他们的货币体系开始有些崩溃,大多数人存有大量金币却换不到实质性的物品,以物换物可不是文明的开端。”布卢莫说道,他的声音依旧那样尖锐,令人听起来有些不适,就连坐在王座之下的王子维恩都有这种想法。
“继续说。”克莱尔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是,陛下。我们巴泽王国最能够拿得出手的不是军队,也不是食物,而是商贸水平,罗布王国人民最不拿手的就是与人打交道,他们的行为更像是野蛮人,所以嘛!”布卢莫停顿了一下,看了一下四周的大臣,“所以我们可以以‘借’和‘帮助’的方式让商人搭建起精灵和罗布王国之间的商道,随后货物和金钱我们只要五分之一,并且在这五分之一中拿出三分之一给商人,剩下的,陛下就由你亲自处理,可以充当国库,也可以分发给平民,您知道,现在整片大陆也就只有精灵们能够种植农作物了。”
闻言,国王克莱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的确,现在因为路途遥远且没有贩卖对象,大多数商人都选择保留货物,能够让自己的家庭安稳度过寒季,购买力大大减少,货币也逐渐贬值,甚至有像破铜烂铁的方向发展,倘若真的到达了那个阶段,王国经济就要面临崩溃,就算寒季退去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回复,因为金钱可能都囤积在少数人手中,贫富差距极大。
然而只要给这些商人动力,他们肯定会接受这个委托,并且重新打开经济大门,不仅仅是商人们有了就业机会,那些佣兵也是如此,虽然与魔族交战的话,大多数佣兵都是要服兵役的,但总会有一些小佣兵团体不想要上战场,与其让他们逃兵役,还不如让他们成为商队的跟随佣兵。
“其他人有没有什么看法。”为了确保所有大臣的意见一致,克莱尔点首询问其他大臣。
此刻,大厅内又开始了纷纷扬扬的讨论声,贵族、骑士们一同讨论,片刻后,所有人皆摇了摇头,显然对这个方案并没有太大的意见,何况那些贵族之中也有雇佣的商队,他们也需要利用此种方法来拉动自身的经济,不然拿着一些没有任何价值的货币也没有任何用处。
“很好,那这件事情就由外交大臣去处理吧,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就散会吧,早上的裁决已经让我有些疲倦了。”克莱尔道,“布卢莫你留下,其他人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众大臣在屈膝行礼之后逐次离开,每个人神色都比较凝重,毕竟这次会议的目的是警告所有人,魔族可能再次归来了。
“陛下,留小人在这里,是因为蒂法妮女士的原因吗?”
“哼。”克莱尔笑了一下,道,“还真的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有时候我觉得你更像会魔法的家伙。”
“小人用的不是魔法,而是头脑,我知道自己与他人并不相同,诸神为我关掉一扇门的同时,肯定会为我打开另外一扇窗户,不然啊,他们可太小气了。”
“好了,告诉我一点详细的信息,是那组织的作为吗?”
“小人这件事情还真不知道,但我觉得应该是,不然还有谁会在这冰天雪地中,抓捕一位能够把他们头砍下来的女士啊,但恐怕这次蒂法妮女士真的凶多吉少了,因为连我都没有了她任何的消息。”
“唉。”克莱尔无奈地点了点头,“我之所以放她离开,是觉得她能够寻找到些许有用的消息,魔族可不仅仅是我们唯一的敌人。”
……
布卢莫最终也离开了大厅,他依旧走着只属于他的那种步伐,没有任何的声音,就仿佛漂浮在走廊中的鬼魂一般。
他与众贵族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因为所有人对他都是敬而远之,每当面对这个掌管情报的大臣时,都会有一种赤身裸体的感觉,就算自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也会很不自在。
他穿过走廊,直奔自己的办公室,期间见到谁都微微一笑,看似和蔼可亲。
当他推开自己的那扇门时,罗伯特正坐在壁炉旁,身前摆着一本书籍,但却无心阅读,看起来焦躁不安。
“哟,尊敬的诗人阁下,您还未蒂法妮的事情感到着急呢?”
罗伯特咬紧双牙,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他,双眸死死地盯着地板,仿佛演讲之前的紧张和酝酿。
而布卢莫不以为然,他缓缓地走向自己办公用的桌子,上面依旧摆着许多没有处理完的情报信件。
“我应该做点什么的!”罗伯特突然开口,声音很是沙哑低沉,完全没有了之前那般自信的诗人的模样,“我真是个懦夫,我应该做些什么的!”
“你已经做了你应该做的了啊,我说过了。”布卢莫轻描淡写地说着,连看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不,我学过用剑,我应该能够救出她的,但我……”
“但你双腿在那个时候又软又酸,是吗?心跳也加快,呼吸急促,甚至头脑都发白。这不怪你,而且你已经做了最正确的事情了,接下来的啊,就交给诸神吧!命不该绝的人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