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因为一直下雨的缘故,云墨的房中点了一点儿檀香,所以他身上才沾染了一点。
阿音见孙炎的童儿很是熟练的将香炉里的檀香换成了别的,眉心不由得蹙了蹙。
刚刚落了最后一针的孙炎见状,安慰道:“丫头莫要担心,这天凉了,总会如此的,看着扎眼,但是并不凶险的。”说完看了一眼一旁的沙漏。
阿音看了看云墨那只安静的刺猬,别说还真像他平日里的样子,不怎么吭声却像是浑身是刺,闲人勿进。
“哥哥他自入秋就十分注意了,怎么下了几场雨说倒就倒了。我不曾见过他这样,以前……也是这样么?”还是更加凶险。
孙炎见她如此,温言道:“不碍事的,不要多想。”
阿音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她老早就发现了,只要是关于云墨的病情,所有人都是三缄其口,半个字也不愿多透露。也不是她这人多喜欢打听别人……好吧,就算是她爱打听,可是云墨这身子也太奇怪的呀。也难怪她一直好奇。
你说病了,也说不出是个什么病,就是瞧上去气虚体弱。
你说中毒,什么毒这样磨人,一年四季的用药,连孙炎下手都如此保守。
阿音看了看床上的人:檀木匣子终究还是没有找到,这人又病得厉害,看来暂时又走不了了。
云墨醒来的时候,杜柳正被丝雀叫出去帮忙了。说是慕夫人那边送来了两个大的炭火炉子,南屋北屋各一个。
不知是哪里送来的最新样式,还要自己拼一拼,指望川南那个三下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家伙,是指望不上了。丝雀便叫了杜柳和他的几个手下,正在院子里忙活呢。
阿音便独自一人一直守在床边。
“水。”
少女原本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这一声立马回了神,起身道:“就来。”颇有以前开饭馆时的麻利样子。
少年半睁着眼睛还没缓过神来,便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的扶住了他的肩膀,接着便是一阵淡淡的清香,熟悉而陌生。
“哥哥,喝水了。”
是她。
云墨眉心微微一蹙,依言喝了一口,这才缓缓地回过神,虽然还看不清了眼前的事物,但是能清晰的听见阿音在自己耳边问道:“要叫孙先生来么。”
“不用。”云墨每次扎完针都要在床上缓半个时辰,期间浑身无力,视线模糊还偶尔伴随着耳鸣,实在是难受。
“他们都去忙了,就我一个,哥哥要什么跟我说。”
“不用。”
“哦。”阿音想了想,搁下手里的杯子,然后一手用力的扶着云墨的后背,另一手越过少年的胸前,去够里面的枕头。
“……”云墨看着近在咫尺人影,虽然模糊却叫他不大舒服,鼻尖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一时更加不舒服起来,沉了沉脸色,一言不发。
阿音一门心思的将枕头在他的后背放好,然后轻轻的将他靠在床头,满意道:“怎么样,舒服么。”
云墨看着她,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女子就是心细,以前杜柳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都是直接将他靠在硬邦邦的床头的,哪里还知道给他垫一垫。
“对了,孙先生的童儿之前说药已经好了,让哥哥醒了就喝,能缓解症状。”阿音说着微微俯身看着他,那双水灵灵的眸子近了近,“什么症状?”
云墨瞧着她一个大姑娘这样没有防备,不知轻重,手心骤然一紧。下一刻忽然伸手就将她拉到了跟前。
阿音原本就俯身跟他说话,被这么一拉猝不及防的就跌到了他的跟前,一个没收住鼻尖差点儿碰到他的鼻子……
“……”什么情况,生气了?
“这样如何。”少年没前没后的问道。
“……太,太近了。”
“你也知道。”
“……”阿音一双大眼睛无比近的看着他那双墨色的眸子,想了想还是别跟他较劲吧,便侧开了脸,起身道:“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云墨一瞬间失去了她的目光,不知为何,心情更加烦躁了起来,干脆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了。
阿音看了他一瞬,感觉自己一番好意真是喂了狗了,转身便匆忙出了门,也不去管云墨的药了,站在廊下气急败坏的喊道:“杜柳,我哥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