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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一辈子好脾气，宠妻狂魔的代表，可这次回来后他变得特别焦躁，动不动就会发脾气，更甚时还会砸东西。
奶奶没有一声抱怨，哪里弄脏了就蹲下身收拾，他发脾气了，就默不作声的在一旁陪着。
我有好几次都听到他无力的呐喊，让我走吧！你别在留着我了，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我们家那段时间仿佛被一团阴霾笼罩着，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我改掉了自己爱哭的毛病，现在基本已经没有什么事能让我掉眼泪了。
在加上我干这些阴事，见了太多人性的另一面，我的三观不断的摧毁再重塑，慢慢对于感情也麻木了起来。
奶奶见我现在的状态总是露出担忧的神色，有次晚上她来到我的房间，准备找我聊聊。
见我正在给一个香客打表文，站在一旁看了会，满眼欣慰的说道：“大宝长大了，这表文比奶奶做的好多了。”
我拉着她坐在我床边，笑着问她：“奶奶，您怎么过来了？爷爷睡了？”
“嗯，睡了，我今晚陪你睡。”
“真的？太好了！您先躺下，我写完就上床。”
可我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等爬上床时奶奶已经闭上了眼睛，我以为她睡了便把床旁的灯调的暗了些。
奶奶的声音突然传来，吓了我一跳，“怎么不关了？你不是有一点光亮都睡不着么？”
我心虚的回道：“开着开着就习惯了，您要是睡不着我就关了。”
“开着吧！”
我钻进被子里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她的腰，她比以前更瘦了些，头发白的地方更多了，每次让她染一染她都说，这么地吧！挺好的！
她身上依旧有那好闻的檀香味，我的下巴卡在她的脖颈处，贪恋着她身上的温存。
奶奶咯咯笑了笑，说道：“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呢？”
“在您身边我永远都是孩子。”
“要考试了吧？想没想好要考去哪儿？”
我心里一紧，突然沉默了下来。
奶奶继续说道：“我和你裴深哥商量了一下，他想让你去他那，他还能照顾你。九五九五的成绩，去那边读一个技术类的学校也可以，你们哥三在一起，我们都放心。”
可能是我的眼泪滑进了奶奶的脖颈，她侧头看了我一眼，“怎么还哭了？这是好事啊！哭啥？”
我闷闷的说道：“我不想上学了。”
“胡闹！这话以后不许再说了！”
“奶奶，我的成绩一般，上学要花好多好多的钱，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家里的孩子都走了，我想留下。”
“奶奶还没老呢！你们都守在家干啥？家里有你叔叔和姑姑，还能因为我们老人的事牵连到你们小辈？”
我抿着嘴不说话，可心里就是不想走。
奶奶知道我就是嘴上乖顺，骨子里比谁都倔，她叹了口气，说道：“大宝啊！你现在长大了，奶奶能不说你也不想说你了。
这两年你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你现在变得奶奶都快不认识你了，上次你孙大姨来要三根香，你还要钱了？”
“嗯。”
“钱就那么重要？你要钱干啥？你让别人怎么看你？”
钱能做好多好多事，能救我爷爷的命，能买回我奶奶的念慈居。
但我没这么说，我回答了也只会惹她生气。
“我下次注意。”
“孩子啊！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啊？奶奶怎么觉得你和我有秘密了？”
“哪有啊！您别多想了，我什么事都没有。”
“从秋庭走了以后，你都很少笑了，我问过秋庭的生日，那孩子不是池中物，但他对你的好我都看在心里了，以前他没走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能把你托给他，我也放心。
他还说以后每年你们俩一起过生日，还没等给你们过过生日，他就走了。
大宝啊！你要相信，有缘分的人终会遇见的，或早或晚。”
我装睡没有在回答，也不敢告诉奶奶事情的真相，想要保留他在奶奶心中的美好。
随后，听到一声深深的叹息。
她一下下轻轻拍着我的肩膀，像小时候那样试图让我睡的安稳。
我们现在的课业繁重，晚自习要上到很晚才能回家，路边偶尔会看到一切无害的灵魂，他们看见我就跟人看到了鬼似的，唰的一下子就跑的不见踪影。
也许我比以前厉害了许多，让他们不敢随意的欺负我，吓唬我，开始变得有所忌惮。
有天我们几个休息，跑去山脚下野餐，米粒靠在我的肩头问我：“缨禾，你到底考哪里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我不想考了。”
九五拎着我的耳朵给我提了起来，威胁道：“你再说一遍？这话要是让我姥听见了，看她打不打你！”
我吃痛的咧着嘴，打开了他的魔爪，“松开！烦不烦人！我和你都走了，家里怎么办？”
九五：“家里不用你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就算再想挣钱，外面也比在家好赚！
我都想好了，我要是考不上我就去你考去的城市打工，我们还在一起，钱就寄回来。”
苏明勋附和的点头，“没错，我们在一起多好呀！到时候我们租一个大一点的房子，天天都能在一起了！钱的事不用担心，我爸说了他承包！”
董进宝拆开一袋虾条，开心的要是有尾巴都能摇起来，“到时候让你爸给我们资助一台电脑，总得有点娱乐施舍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畅想着未来，只有九五的话打动了我，大一点的地方钱会好赚吗？
我想了半天，道：“那去宗洲吧！裴深哥也在，奶奶的意思也想我去宗洲。”
大家纷纷点头，“好！那就宗洲！”
董进宝将嘴里的虾条咬的咔咔响，眼睛里泛着火光，咬牙切齿的说道：“上次来接郁秋庭的车就是宗洲的！等这次我们去要是看到了他，非胖揍他一顿不可！”
九五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你他吗有病吧？”说完，挤眉弄眼的提醒他不要再聊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