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踢出斗的米则会被差人们瓜分,当然了瓜分最多的还是当地的父母官。
耕读传家的学子们见多了这样的事情,就分化出了两种心理,一种是学成后要改变现状,造福一方人民,而另一种则完全相反,他们做百姓的时候被人鱼肉,现在他们翻身了,自然得加倍鱼肉回去,不然怎么对得起他们所受的读书之苦?
陈春燕正是意识到了这种想法的危险,才得将之掐灭在陈修言的脑海里。
她让陈修言去读书,确实是想让陈修言去做官,但并不是想从这条路赚钱,而是因为如果家里没人做官,赚再多钱都是无根的木,人家想弄他们就弄了,她不害人,也不想被别人害,仅此而已。
“姐,你又打我,我哪里说得不对,大家这么拼命地读书不就是想让自己活得更好么?”
陈春燕瞪着陈修言,“哪儿哪儿都不对,你要是想通过做官赚钱,依我看,你还是别去学堂了。”
陈修言嘟嘟囔囔的,“他们都是这么说的啊。”
陈春燕把马车拉出了角门,跳上马车一扬鞭,打在了马屁股上,马车骤然加速,摔了陈修言一个屁股蹲儿。
陈修言:“姐!”
陈春燕:“你们学堂有三十个人,就算有二十九个这么说,也不代表这个观点就是正确的。当官不为民,趁早别当官,不要给家里丢脸,也不要给家里带来灾祸。”
陈修言沉默了,他再聪明,年龄也还小,很多东西不能明白。
陈春燕:“等你休沐的时候,我带你去个地方。”
陈修言疑惑:“去什么地方?”
陈春燕摇摇头,“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她赶紧把陈修言送回了家,把马车停好,解了绳套,催着陈修言赶紧去洗漱吃饭,这才把今天赚到的钱拿出来,又把该付给二狗子家的钱拿钱袋子装了,放到一旁。
“秋儿!”
陈谷秋从隔壁跑了过来,“姐。”
陈春燕把钱袋子拿给陈谷秋,“这是给二狗子家的买蛋钱,本来昨天说要给的,却被事情耽误了,你待会儿帮我送去吧。呃……顺便给他们说一声,以后都这个时候付钱好了。”
虽然只是相隔一天,但对于陈春燕的压力却是不一样的,一个先款后货,一个先货后款。
陈谷秋应了一声,拿着钱袋子出了门。
哎,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吧,要是跑过去正好遇到孙婶子他们在吃早饭就不太好了。
她收拾好了东西,照样跑去胡阿婆家上工。
许京墨要整理的脉案不少,还要整理上山时看到的药材的药性、形状等东西,便暂时没有计划再上山。
许京墨不外出,陈春燕就只能待在胡阿婆家里碾药。
陈春燕刚刚坐下碾药,祁轩就踱着步子走进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
祁轩:“朋友,你不想看到我吗?”
陈春燕一噎,“这倒没有。”
祁轩:“我找你学画画啊。”
陈春燕向祁轩身后看了看,“你学画画不带东西?”
“我先给你看点别的。”祁轩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你托我帮你找植物种子,我给你找到了,这叫胡萝卜,是西边的行商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