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饭,陈春燕又把人召集了起来。
“每天饭后有半个时辰的学习时间,先不学别的,就学认字儿,今天学习的内容,明天会考试,考不合格的,就会被淘汰,只能跟着去学别的东西了,明白吗?”
淘汰?
这两个字如同炸雷,瞬间炸醒了还有些瞌睡的丫头小子。
淘汰了会去哪里?会被卖吗?
他们可不想被卖了!
就在刚才,他们吃了一顿这辈子吃过的最好的饭菜,老板又让人给他们做衣服了,眼看着好日子就要来了,他们不想离开!
其实所谓的最好的饭菜,只不过是往菜里面加了点肉末而已,肉末还不多,顶多能让人尝个肉味儿而已。
肉是少了点,可不是还得控制成本么,能这样也就不错了,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些孩子还有好几个自打出生就没吃过肉的,猛一吃肉,身体恐怕受不了。
就连吃过肉的,隔几年一点不吃,再来吃肉,还有可能上头呢,有的人吃了肉晕乎乎的跟喝了酒似的,就是这个原因。
陈春燕问完话,下面一片忐忑不安,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她觉得有些尴尬。
牛一松就吼他们,“问你们话呢,明白了吗?明白了就说明白了。”
这些个丫头小子才道:“明白了!”
陈谷秋这才抱着一摞纸走了进来,她把纸放在会议桌上,牛一松就给每个人发了一张纸。
都是三十二开的纸,并不大,好装订好收捡。
陈春燕让陈谷秋把没有切分过的整张宣纸打开,“贴到墙上去。”
宣纸上的是她中午抽空写出来的声母表和韵母表,每一个拼音旁边都画了半张脸,简单画出了发音口型。
她看了一眼展开的宣纸,还是很满意的,没什么疏漏。
这才打开手边的盒子,露出里面的铅笔,“每人一支笔。”她朝牛一松示意,“朝后传递。”
丫头小子们在被卖之前都是没有见过笔的,但被卖到牙行后,时不常的会看见牙婆拿着笔和算盘算账,时间隔得不久,他们自然记得笔长什么样子。
笔杆他们没有摸过,但也知道笔的一端装着软毛,不是手里这个样子的。
没有软毛……他们怎么用呢?
很快他们就知道怎么用了,陈春燕说:“给你们一点时间,用小刀把笔削尖,削的时候轻一点,不要把笔尖削断了。”
她说完就先拿起刀,当着所有人的面做了个示范。
她削好了笔,顺手就递给了陈谷秋。
这也没什么好说的,陈谷秋是她妹妹,她没有掩饰,这些人时间稍微待长点就能知道,给自己妹妹特殊照顾,在这个年月,真没什么好说道的。
丫头小子们都伸长了脖子瞧陈谷秋手里的铅笔。
陈谷秋被瞧得面皮一红,便轻轻将笔推给了旁边的二狗子,“传一下吧,让大家都看得清楚。”
到了手里,丫头小子们就清楚了,原来铅笔是一个壳子里面装着笔芯,削就是要把壳给削了,再把笔芯削尖,这就行了。
传了一圈,笔传到了牛一松手里,牛一松站起来递给陈谷秋。
陈春燕打眼一瞧,一拍脑袋,问:“一松,大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