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燕都要被气笑了,“我今儿才看了阿娘,阿娘好得很,倒是劳您挂心了。
“倒是三婶您,与爷住得只隔了一堵墙,您可问过爷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
“爷有我打发人送吃的,吃喝上倒是不愁的,可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什么都比不上自家儿子过去多看一眼,您说是不是?”
没有一个字是直接指着三叔三婶鼻子骂不孝的,但这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可不就是说他们两个不孝么。
住得那么近都不说去看看。
于玲玲昨儿还跟陈春燕说,听人叨咕,三房两口子说不去看老爷子,去了老爷子那里的一口饭一碗汤也没他们的份儿,去干啥呀!
你说说这两个人做的这叫什么事儿!
这就怨不得别人不待见他们了,他们就没干叫人待见的事情。
周氏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这是现成的把柄,大不孝是可以休妻的!
她就伸手掐陈三叔。
陈三叔看着陈春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大丫头,真真是厉害了,以前蔫儿蔫儿的,让干什么干什么,吃了亏也从来不跟爹娘告状,被土地公砸了脑袋,竟变得一点亏都吃不得了。
等等。
被土地公砸了脑袋,该不会有这么砸开窍了吧?
保不齐。
他眼珠一转,陈家大房发家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搞不好这运气真是土地公带来的。
他就扯了扯周氏的手。
周氏掐得更用力了。
陈三叔没防备,痛得嗷地叫出了声。
他敢赌他那一块后腰肯定被掐青了。
陈春燕看到了那两口子的眉眼官司,她也只当看不见。
还问:“三叔的嗓子是不是不舒服?我这茶壶里泡的是杭白菊,您赶紧喝一杯吧。”
陈三叔觉得嗓子堵得慌。
你嗓子才不舒服,你全家嗓子都不舒服。
他恨恨地腹诽完,又觉得不大对,他好像也属于陈春燕全家中的一份子。
哎!
有个这样的亲戚真是糟心。
正好陈春燕也是这样的观感,接着道:“三婶啊,您知道的我是大夫嘛,有的事情您得听我一句劝。
“没有孩子可不能着急,不能找奇奇怪怪的东西给三叔吃,那些东西吃了,当时觉得好像是挺生猛的,却不知身体底子被掏空了。
“您瞧瞧,三叔这身体……您二位可是结发夫妻,要白头到老的啊!”
周氏的脸色立刻变得精彩了起来。
她嘴巴里就像是被塞了个鸡蛋似的,说不出话来。
她真想锤陈春燕一顿,这是说谁不足兴,没个节制的?
陈三叔心里也闷闷的。
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咱怎么就不行了,到了需要……那些东西的地步了。
还有这些话是个闺阁姑娘该说的吗?
真该去跟大哥大嫂告个状了。
陈春燕却自顾自地说:“讳疾不能忌医,咱们好歹是一家人,有个什么问题,我也不会往外说,总比看外面的大夫强吧。
“特别是不能看游方大夫,他们开的药,如果吃出了问题,呃……上哪儿找人去,这不是让三婶跟着吃苦遭罪吗?”
夫妻两个的脸色变得越发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