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娘,燕儿姐的娘就一心为了孩子好,而陈小三的娘就一心只想自己过得好,高下立见。
陈小三的心里要说没有疙瘩,那是不可能的。
他挣脱开陈二婶的手,“姐,我们是谁家的孩子就是谁家的孩子,不会因为贪图一点财货,就改名换姓,这点规矩还是懂的,如果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我们也不配做人了。”
陈二婶听着这话,刚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但细细一品,她就怒从心头起,一巴掌拍在了陈小三的脑袋上,“你这个瘪犊子,你说谁不配做人了?!”
陈春燕赶忙拦了,“打孩子也要有个分寸,怎么能打脑袋,万一打傻了,这算谁的?”
陈二婶听到傻了这两个字就打了个寒颤。
陈家大房有钱啊,儿子傻了,都能给儿子娶上媳妇,她的儿子要是傻子,媳妇就别想了,还得她把屎把尿地伺候着。
那种日子,活着还不如死了干净!
她担心地看了看陈小三,没发现陈小三眼歪嘴斜口流涎水,这才松了口气。
陈二婶的这种关心,落在陈小三的眼里更不舒服了,自家儿子,还得别人提醒了,才知道关心,也不知道这种关心有几分真几分假。
心生了怨怼,不管怎么看心里都不舒服。
陈春燕无意挑拨人家的母子关系,叮嘱陈小三,“你也别每天疯玩儿了,去学堂插班上课吧,别人有不如自己有,本事学到了,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有一口饭吃,不至于受制于人。”
陈小三的眼眶都红了,闷了半天,才点点头。
陈二婶看了就来气,“你去上学了,我和你爹去地里干活,家里谁做饭,你还指望你没有灶台高的弟弟做饭不成?”
陈春燕眼中就闪过一丝不悦。
马上就开始猫冬了,说什么种地!
这里的冬天能种得了地吗,冻都冻结实了!
而且别人家去种地,谁不是一大早出去把地里的活儿做了,回来吃午饭,然后歇晌,等下午太阳不那么大了,才继续去地里干活的?
晚上回来再吃一顿饭,那顿饭也是早上就蒸好的窝头或者二合面馒头,热一热就能吃。
谁还能讲究到每顿都做新鲜饭不成!
他们也好意思,让那么丁点大的孩子做饭,他们躺在床上等吃,真是叫人不齿。
陈春燕:“都是上学的年纪,做饭,做什么饭!都去学堂去。”
陈二婶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下子跳了起来,“我的儿子,我让他们怎样就怎样,你管得着吗?”
陈春燕就似笑非笑地看着陈二婶。
陈二婶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陈小三才大着胆子说:“我相信姐不会害我们,我们听姐姐的安排。”
陈小四和陈小五赶紧跟着哥哥表态。
陈春燕立刻拍板,“你们明天就去学校,如果觉得每天来回跑不方便,可以选择住在学堂里,以后就按照学堂的规矩办事。”
陈二婶气得脸色发青。
陈春燕不等她发作,转头对陈二叔道:“您要想当老太爷,也得亲儿子拿得起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