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知道多少天,三人三鼠略感无聊。
漓水城,城内,上河村村长屋内。
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地说道:“我快要不行了……”“爹,爹您别这么说,您怎么会死呢,您……”一个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地劝慰着,可是,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我这一辈子,对不起全村的村民,也对不起,对不起惨死的大哥啊…咳咳…”苍老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仰天长叹。“爹您别说了,都是那帮下河村的家伙,都是他们,嫉妒大伯的才能,才会……”另一个人劝着劝着,却也呜呜的哭了起来。屋里的爷俩正在伤心时,门开了。“爷爷,该吃药了。”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是辰儿啊。”屋里的人回应了一声。“我刚才去过润夏那儿了,它看样子还不错。”“嗯,你要好好照顾它啊。”
……
此时,廉苜一行距漓水城相距不过五里地。“前面是什么地方?”廉苜一脸路痴相地问其他几人。“额,你等一下,我看看。”栩迁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地图。“精铁城……然后是,”栩迁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地图上的路线,“漓水城…漓水城。”“漓水城吗?我记得我爹曾经说过,漓水城有孛日赤那家的分支驻扎。”廉苜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下麻烦了。”灵震认真地说。“嗯?”栩迁和廉苜同时疑惑。灵震赶紧解释:“你想啊,这什么孛日赤那家的廉程亮,不就是因为他,我和栩迁才被赶出来的吗?再说那个廉程仁,那家伙不也是经常欺负廉苜吗?所以说啊,孛日赤那家的没有好东西!”说着说着,灵震突然感觉这话貌似不大对,急忙改口:“我是说好东西都不在孛日赤那家…不对不对我是说孛日赤那家的好东西都没了……啊!!!”灵震这个有点儿缺根弦的家伙一时组织不好语言,差点儿被自己给逼疯了。廉苜是又好气又好笑:“好了好了,别说了。快赶路吧。”
五里地对于廉苜等人可以说是不足为论,几人说笑间便已是来到了漓水城城门口。“哇,这座城看起来还不小嘛。”稼穑感叹道,“大哥,呆会进了城你可得仔细搜索搜索。”“那是自然…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咱们怎么进去……”从革一边回答,一边望向了那“一望无际”的人群。“额……”几个人深表赞同。
……两小时以后,热的跟狗似的栩迁扛着被晒得快要不行的稼穑与灵震炎上换了班。额,由于人群以及天气的原因,几人不得不实施了轮岗制。每组站岗半小时,直到排到进城那一刻再全员集合。栩迁几乎是四肢着地,爬着来到树林的。“还有多长啊…!”当被绿荫笼罩住的一刻,栩迁拼尽全力吼出了这一句。“喝口水吧。”廉苜关心地把水壶递了过去。
这时,林间小路上走来了一队人马,一共八个人,各都骑着高头大马。为首一人衣着华丽,看起来三十二三岁的年纪,气度倒是不凡。与其并列的一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只是眉宇间那一股邪气衬得这人有些阴阴的,看着不是像好东西。往后,则是一干侍卫人等。虽然天气热到不行,但还是被一身铠甲包裹地严严实实,真不知要是脱下这盔甲能倒出多少升汗。几人与廉苜栩迁擦身而过过来,为首那人扭头看了看廉苜,突然转过身死盯住了他。
廉苜被看的有点儿发毛,平静地问道:“请问您是哪位?”那人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廉苜有些奇怪,所以没有及时回答。“喂,小子,我家老爷问你话呢。”后面一个侍卫有些不耐烦地催促。“我叫廉苜。但不知这位先生您是哪位?我好像不认识您。”廉苜回答道。那人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你真是廉苜?孛日赤那?廉苜?……你不认识我了吗?”“您是…?”廉苜回想了一下却还是没有什么记忆。“我是廉程枫,你真不记得了吗?”那人急切的问道。“廉程枫?……你是堂哥?”“是我呀!”“那那位是?”“你说他呀,”廉程枫拍拍旁边那人的肩膀,“他是我二弟,也是你堂哥,叫廉程彦。程彦,这是咱的堂弟。叫廉苜。”
这廉程枫乃是廉苜大伯的大儿子。六年前来拜见家主二叔时,廉苜曾经和他一起玩过。这位廉程枫自小喜好文学,性格儒弱修炼天赋一般,但唯独看人看得很准。那天陪一帮堂弟玩儿的时候,细心地廉程枫发现这些人都有意的在回避那个孩子,于是乎他便特殊的关注了一下这个孩子。他从廉苜的动作表情里发现,这个孩子曾经历过某件非比寻常的大事。因此,他对廉苜倒是格外的好一些。
“廉苜,来府里坐坐吧。”廉程枫邀请道。“好啊。”廉苜答道,“那你别排队了,和我们一起进城吧。我朋友,正在那里排队呢,就快到了。”听了这话,廉程枫和廉程彦却哈哈大笑起来:“堂弟,叫上你的朋友,跟我们来。”廉程彦说道。八人下了马,那个刚才对廉苜大吼的士兵吓得站到地上腿直打哆嗦。廉苜和栩迁都是疑惑不解,不过还是跟了过去。
“灵震,走了。”路过人群时,栩迁喊道。灵震疑惑的探了探头,也跟了过来。“什么情况?”他疑惑不解的挠挠脑袋,拽起衣服擦着汗。“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廉苜的堂哥。反正跟着就是了。”栩迁答道。“堂哥……”灵震仔细思考着“堂哥”的意思,突然一拍脑袋,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望向廉程枫等人,“你们也是孛日赤那家的?”廉苜听了这话,赶忙边笑边解释道:“灵震,一个人是坏人不代表一家都是坏人,我堂哥是好人。”“唔…可有两个是坏人,所以说,你说的不对!”灵震又开始冒傻气了。栩迁白了他一眼:“别废话,跟上就对了!说了你也听不懂。”说完扭头就走。“别介,我跟着还不行吗。”灵震赶紧跟上。
“我说廉苜,你这朋友真是太……”廉程彦很没心的笑道。廉程枫赶紧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说下去。“走吧。”说着,廉程枫首先向城门走去。城门口的官兵正在例行检查,一见到廉程枫一行人过来,赶紧让开一条道路,边让还不忘说几句奉承话:“廉大人,您回来了。这次出巡可还满意?”出巡?这捧得也太没边儿了吧?这哪是出巡,这很明显…这是闲逛去了嘛!廉苜三人心中暗想。不知道是已经习惯了,廉程枫只是微微一笑,手一扬,一块二两的银子倒在了地上。“赏你的。”一句话说完,大摇大摆地带着廉苜几人进了城。
“哥,我说你就不能不浪费钱吗?你说就一看门的你至于给他那么多银子吗,多可惜呀。”廉程彦一边说,一边搓着手,一脸坏笑。“那也总比给你强。人家拿银子还能买个酒,买个菜,你一拿着钱那就都用在给人家赔偿用了。”廉程枫没好气地说道。由此,廉苜算是彻底认定了,这个廉程彦廉二哥也不是什么好饼。“行了,老大。你平时没人时候吐槽吐槽也就算了,现在这儿可有人呢。”廉程彦有点儿不好意思。“哼,就你还懂什么叫害臊?数数你做的那点儿‘好事’。唉…”廉程枫两手一摊,一脸无奈的样子。
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终于在几人几近崩溃的状态下,被一干侍卫抬进了府内。“堂弟,我说,你得习惯这气候呀。这样可不行啊。”廉程枫关心道。突然,一个侍卫进来禀报:“报!下河村村长求见!”“哦,村长求见?难道又出什么事了?请他到前厅,我即刻就到。”廉程枫皱了皱眉,回答道。“下河村?村长?…哥,这是怎么回事?”廉苜有些疑惑。“没什么,只是类似于同盟关系的村子罢了。”廉程枫笑着说,“你在这等会,我去去就回。”说完便转身去了前厅。
“感觉有点儿怪。”稼穑突然出来的一句话倒是吓了几人一跳。“怎么了?”几人同时看向了正抱着肩,坐在栩迁肩上的小老鼠。“没什么。就是感觉那个侍卫一说这什么村长,廉苜的堂哥就有点儿一皱眉……哎哎,要不咱去看看?”稼穑提议道。“不太好吧。刚来人家,就去偷听。”廉苜心里倒是很想去,可嘴上却没敢说。“有什么关系,反正那是你堂哥,又不是外人。”很久没发言的从革倒是率先说了出来。“嗯…那好吧。你们等等,我问问。”说着,廉苜就要去找个人。栩迁急忙把他拉住:“你傻呀。你要是一问,不反而‘暴露行踪’了吗。”“也对。可是我们不知道前厅在哪啊。”“没关系,找找不就知道了。”灵震也来凑热闹发表意见。不想,就是这一句话,才引得几人开始了那异常艰难的“找前厅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