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苏韵下班的时间。
而陈询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坐了这么久肚子都饿了。”陈询站起身来,装模作样地问:“我刚刚来的时候看到有家专做苏州菜的餐厅,看起来还不错,你吃过没?”
“你说的是十字路口那家吗?”
“对,就是那家。”
苏韵摇摇头说:“没吃过,不过听说那家请的是‘许伯山’的厨师,味道非常棒,你可以去尝尝。”
“要不一起去尝尝?”陈询问道:“我想多点几个菜又怕,你帮我分担一下呗?就当做好人好事了!”
事实上他早就知道了苏韵没吃过这家的菜。
因为上个星期她还发了朋友圈说附近有家特别好吃的苏州菜,只是价格特贵,恨不得卖了自己的傻猫去尝一尝。
卖猫当然说的是玩笑话,不过也可以看出,她一定非常怀念正宗的家乡菜。
听他这么一说,苏韵果然有些意动,不过还是有些犹豫,“可是我晚上还要去健身……”
“要健身啊,那确实吃不了这个。”陈询惋惜地说:“看来只有我一个人吃了,水晶肴蹄、清炖蟹粉狮子头,松鼠桂鱼、凤尾虾……”
“行了!别念了别念了,我去还不行吗?”
陈询报了一波菜名,精准的击中了苏韵胃部,小小的矜持在美食面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
……
苏韵进去加了一件外套,打卡下班后两人乘电梯下楼,步行了十几分钟来到了“半里山塘”酒楼楼下。
没想到“半里山塘”的生意出奇火爆,从大厅到包间桌子全部坐满,还有排队的人在门口等着,门口给客人排队休息的椅子都快摆到隔壁了。
陈询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末,而且还是用餐高峰期。
“没事,那就先等等吧,反正我也不饿。”见陈询有些懊恼,苏韵安慰道。
酒店楼下十分喧闹,几个熊孩子拿着滋水枪到处乱跑,还有等餐无聊的客人不停地抽着烟,呛人的烟味熏人,苏韵闻着烟味直皱眉头。
所以取了号牌之后,两人躲得远远的,站在隔壁酒店楼下的台阶上闲聊。
傍晚,夏天热度渐渐散去,徐徐清风吹来,令人十分惬意。
话说,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陈询看着苏韵的脸庞在灯光显得格外柔美,心里酝酿了一番情绪,想抒发一些感慨。
就在这时,一个玻璃水杯突然从旁边呼啸飞过,几乎挨着陈询的脑袋砸在后面的大理石墙面上。
“碰!”
水杯破裂,里面的茶水和玻璃渣四溅,淋了两人一身。
陈询顿时勃然大怒,这也就是差了点准头,不然自己现在已经被开瓢了!
肇事者是个三十岁左右高高瘦瘦的男人,他从一辆大众轿车上下来,重重地摔了一下车门,脸色铁青地朝陈询二人走来。
“苏韵,你这个臭婊子!”
走进了,这个男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骂道:“老子说怎么打电话不接,原来是跑到这和野男人开房来了!”
这……
这什么情况?
男朋友还是丈夫?不是说好的单身吗?
本来火星直冒,准备直接动手的陈询,听了这话一时间愣在原地。
“张越!你又发什么神经!”苏韵也被刚刚扔来的杯子吓到了,恼怒的质问道。
“我发神经?”张越死死地盯着她,似乎要吃人一样,“你这个臭婊子连脸都不要了,我就不能发一回神经?”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不要脸?”苏韵气的脸发白。
“你们这对狗男女跑到酒店来干什么?还用得着我说?”张越声线拔高,大声质问。
陈询在一旁听他一口一个“婊子”,一口一个“狗男女”,恨不得一套军体拳把他塞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但因为摸不清他和苏韵的关系,也怕激化矛盾,所以不得不强压着火气说道:“首先,我和苏韵姐是清白的,只是在隔壁吃饭正在这里等餐而已。还有,不管你是谁,我希望你说话能放尊重点。”
“也对,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干’正事对吧?”张越面露讥讽。
陈询发现这个人简直是不可理喻,脑子似乎有点不正常。
“这和你有关系吗?”苏韵也给气得不行,她深呼一口气,冷冷地说道:“我们三年前就离婚了。”
离婚?
听到了这两个字,陈询眉毛一挑。
原来是前夫。
那这傻逼搞出一副被人戴了绿帽悲痛欲绝的样子干嘛,这不是强行加戏吗。
“没关系,也对,确实没关系。”
张越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继而指着陈询:“看你小子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就喜欢玩二手货呢?”
“你他妈的……”
陈询忍他很久了,听了哪里还能忍?
他一把抓住张越的手指,用力向下一撇。
“啊!”
张越手指忽然吃痛,发出一阵惨叫,整个身体顿时向下一矮,差点跪倒在地。
“来!来啊!你今天有种就弄死老子!”他强忍着手指剧痛,抬起头挑衅地看着陈询。
也许是因为疼痛,他的脸色看起来有几分扭曲,眼里竟然有几分疯狂。
“陈询,你别动手。”苏韵面色焦急地拉住了他的手臂,“不用管他说什么,跟这种人真的犯不着!”
陈询盯着他的眼睛,看出他很明显有种偏执性的疯狂。
现在他可以肯定了,张越脑子一定不正常,说不定有躁郁症或者其他什么精神疾病。
“真是晦气!”
陈询暗骂了一声,跟这种人确实不值得动手。
不管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说不定还得在局子里被关几天,留下案底。
想到这一点,他放开了张越,也不撂狠话,任由苏韵拉着他往外走。
看着陈询和苏韵离开的背影,张越靠在墙壁上捂着手指,脸色忽青忽白。
嫉妒、怨恨、绝望、悲伤……
许多种情绪在内心里交杂翻滚着。
刚刚这边的响动引来了“半里山塘”酒楼门口许多客人好奇的目光,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些好奇的目光在张越看来充满嘲讽,仿佛一根根利箭插在自己的胸口。
耳边似乎有两种声音低语呢喃。
一个声音说:你放弃吧,苏韵当时为什么跟你离婚你心里不知道吗?你是一个残缺的人,你连最基本的夫妻生活都无法保证,放她离开吧,放弃吧……
另一个声音说:苏韵就是个婊子,就算你是一个完整的人她一样会出轨,这不怪你!去杀了他们,你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为什么要被别人捡去!毁了她,让别人也无法得到!
两种声音,两种想法在脑海中交战。
他渐渐站身来,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毒。
“打死她!”
“毁了她!”
这几年来无数个日夜沾染了怨恨的情绪,在脑海中占据了上风。
张越眼圈发红,低头环顾一圈。
他在“半里山塘”酒楼门口的角落里捡了一个啤酒瓶,脸色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