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个身穿怪异服装的小伙,相貌清秀,但块头不小,他端着一盆热水,快步跑在木质的甲板上,故而发出咚咚的声音。
大船行驶,虽然稳,但也难免会有些摇摇晃晃,小伙一路奔走,身子斜来横去,身形显得很是矫健,盆中热水也不断激起。
很快的,小伙便跑进了船舱中的一间房屋中。
“热水来了,热水来了。”
这个房间不大,但此时房间中却站满了人,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少年身上。
那少年正是林浩,此时林浩脸色惨白,双眼紧闭,毫无一丝生气,正平躺在靠墙的一张木床上。
此时进来的小伙,端着热水,一声吆喝,挡在前面围观的人们听了,立刻纷纷让开一条道。
小伙小心翼翼地上前,将热水放在床边木桌上,而后,微抬头,看了看坐在床边的一老者,这老者须发尽白,面容皱纹宛如刀割,此时他正眯着眼,一只手搭在林浩的腕上,另一只收时不时的,捋一捋他下巴上的稀疏长胡须,一副像是在感受什么一般。
是的,他正在给林浩号脉。
“二叔,他怎么样了?”小伙笑着问。
老者被他一叫,回过神来,不过他并没有说话,而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小伙见着,干笑一声,知道自己二叔性子,赶忙识趣地退后。
小伙退后,老者又起眯眼,号着脉,继续用心感受起来。
一片安静。
“大明哥,那小子没事吧?”那小伙名唤赵铁柱,是船员,平日里也没什么爱好,就喜猎奇,眼看一个少年,漂至深海,居然还有得救,他如何能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是以小心翼翼,退到大明哥身边后,忍了又忍,可终究还是没忍住,小声问了出来。
大明哥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你二叔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号脉的时候最烦人打扰,他不说,我们也不敢多问,大家伙这不都在等着结果吗!”
赵铁柱闻言深有体会,忍不住又道:“那小子也真是命硬,身子都被海水浸泡臃肿了,居然还有的救。”
大明哥点头:“是啊,也不知他是从漂过来的,居然能漂到这里,这里可是深海啊。”
赵铁柱感慨,正欲说话,前面老者不耐烦了,斥责道:“别说话,都安静点。”
赵铁柱欲言又止,心里憋得难受,撇撇嘴,低声对大明哥道:“我二叔真是会装模作样,不就是一个野地里的先生么,大尾巴狼。”
大明哥一听险些笑出来,而赵铁柱的声音虽小,但老者的耳力好,也听到了,登时怒急,没好气道:“铁柱你这臭小子不说话会死么?你就这么想知道?这孩子有没有事,关你什么事?哼,想知道啊,等我看好了再说,不准在说话。”
斥责完,老者又返回身,继续号脉,但这一次,他的手刚搭到林浩腕处……
“那孩子怎么样了?”
一道声音自门口传来,声音很大,只把老者吓得一倔,老者忙梳理思绪,回头就要斥责,但一看来人,赶忙躬身:“族长。”
众人也忙躬身行礼:“族长。”
来人也是个老者,但与那号脉的老者一比,这位又显苍老许多,这位被叫成族长的老者顿了一顿,继而走上前,看了看床上的林浩后,目光又转向之前的老者,道:“他没事吧?”
“还死不了,只要修养一段时间就会苏醒。”老者道。
族长点点头:“那就好。”
又多看了一眼林浩后,族长叹息一声,摆了摆手道:“都散了吧。”
众人应是,纷纷走出房间,赵铁柱等在门外,见着二叔出来,忍不住迎上去,问道:“二叔,那小子真的没事么?刚才我看你脸色变来变去,似乎很严重的样子,又号了这么多久脉?”
二叔没好气道:“都说了那小子死不了。”
赵铁柱点头:“哦,那刚才你号脉这么久,看出了什么?”
二叔哼哼一笑:“高饶不退。”
赵铁柱一愣,二叔大摇大摆地走出船舱,赵铁柱回过神来,登时一撇嘴:“大尾巴狼,高饶不退你摸头啊,号脉有个屁用。合着你号脉这么久,就看出他发高烧了,庸医,庸医……”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失,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大船依旧保持航向,一开始,不少船员还在议论林浩的来路,而一连七天过去了,林浩还没苏醒,大家伙就开始有点担心了,更猜测林浩是不是已经死了,可是让赵铁柱的二叔看看,还有气,并没死……
“那孩子可别成植物人了。”大明哥掌着舵,对身边的赵铁柱道。
“谁知道,哎,说起来,那小子的确还只是个孩子而已,也就是十四五岁吧,可他怎么就……”赵铁柱叹息,忽而话锋一转,道:“依我看啊,那少年多半是中原海边人家里的小孩,少年人正值弱冠之年,不知天高地厚,他一定是出来玩,不小心落水了,后来就卷到深海。”
大明哥点点头:“或许吧,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能还有命在,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以后要在来中原,在把他送回来。”
赵铁柱道:“送回来做什么,咱们贺氏一族本来就人少,多个人多份力,以后让他留在大荒,不是很好么?”
大明哥笑笑:“是挺好,但那孩子也得原意才行。”
转眼间,又过去三天,迄今为止,林浩被打捞上来已经十天了,他依旧昏迷着。
不过在这十天里,林浩的身体明显大有好转,刚打捞上来哪会儿,林浩全身都被海水泡白了,而现在,虽未苏醒,但脸面也显得红润不少,整个人也多了一丝生气。
一直到第十一天的午夜,林浩才苏醒过来,他头脑晕沉的难受,张开眼,看看周围,见着旁边还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老者。
这老者,正是赵铁柱的二叔,为了方便看护林浩,他也住了进来。
“这是哪里?”林浩打量着这个房间,自言自语一句。
老年人比年轻人警惕性强,最重要是的,老年人睡不死,不像年轻人,一旦睡着,就算打雷,也能睡得很香,而这位赵铁柱的二叔,年事已高,耳力好,又经常失眠,此时一听到风吹草动,登时觉醒,回头一看,登时又惊又喜:“孩子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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