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篮子最近在梧桐宫有点出名,后来这名气就传到别的宫了,就是私下里在太监宫女中传开了。
私下里各宫的宫女太监多数都知道有个叫小篮子的,是大皇子身边的小太监,会看病,头疼脑热的找她开个方子,抓个药一吃就好。
并且是免费的。
因为看病有果效,又是免费的,一开始门口的患者络绎不绝。
为了让她便于出诊(拿人试验),大皇子特意给她一间房子,坐诊。
又怕找她看病的人太多,一来累着了她,二来耽误他和她,就给她下了个规矩,一天最多给五人看病。
这天,趁着四下无人,小高子偷偷摸摸的,愁眉苦脸的来了。
小篮子正坐着看书。
他悄悄打量一眼,小篮子眉清目秀,模样是上等的好,明明是个男儿身,清贵之中却自带一股媚劲。
也不知道大皇子是从哪里弄来的这般漂亮的小郎君。
压下心里的那股酸溜溜。
可惜他是个太监。
他若不是个太监,没准大皇上也瞧得上他。
他模样也不差的。
“小篮子,蓝神医好。”他谄媚一笑。
小篮子不同以往,深受大皇子宠爱。
该巴结还是要巴结的。
墨兰抬了眼皮,瞧他一眼。
小高子有几分难为情的说:“我最近胳膊窝里长了个肉东西,不知道小篮子,篮神医有没有办法治疗?”
忽然要改口篮神医,怪别扭的。
为了让小篮子给他免费治疗,也只能这般个叫法了。
墨兰说:“躺下,把衣裳脱下。”
小高子一听有得治,忙躺了过去。
为了给人看病,这里有一专门的床位,供病人躺卧。
墨兰也就过去给他看了看,说:“赘生物,要切除了。”
小高子不解,问:“如何个切除法?”
“说了你也不懂,你先躺一会。”
她唤了采微采蝶过来帮忙,把小高子的手脚都用绳子固定在了床上。
又让她们准备一锅开水过来。
一会功夫,要用来给刀消毒的开水也准备好了。
小高子震惊:“这是要作甚?”
墨兰在准备切除的刀,以及麻沸散、止血药、布。
小高子害怕,喊:“篮神医,我没事了,我没事了。”
这病他不看了还不成吗?
墨兰说:“医者父母心,我既然知道你有了这病,就不能不救你。”
这是她第一次执刀,肯定不能就此放过。
小高子欲哭无泪,忽然看见大皇子过来了,立刻吓得带着哭腔直喊:“大殿下救命,大殿下救命。小篮子要杀我了。”
大皇子一看他光着半个膀子躺在那儿,面上一黑。
给人看病,怎还脱人衣裳?
好在是个太监。
勉强压下心里的怒意,就听墨兰解释说:“他身上长了个赘生物,要切除了。”
大皇子勉强忍下心里的不适,对直呼救命的小高子说:“都是为了你好,喊什么喊。”
但,整个太医院,也不曾有哪个太医给人看病在人身上执过刀。
这是墨兰第一次执刀,他也想看看她如何个切除法。
本以为墨兰只是有些才气,现在却知道,她在医术上也是有天赋的,完全就是自学成才。
在小高子杀猪般的叫声中,墨兰给他嘴里塞了块布,执刀。
因为有麻沸散,倒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整个过程也不过是持续了二刻钟的功夫,墨兰利落的把他的伤口处理好,包扎好。
等到一切结束,墨兰交待了小高子几句,就是让他这几天好好歇息,什么活也不要干了。
小高子脸色发白,也不知道她把自己切成什么样了。
大皇子说:“蓝神医好本事,不久的将来,你的成就是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无法超越的,本宫看好你。”
大皇子给予小篮子这般高的评价,小高子还能说什么?
只能哭丧着脸谢恩了。
大皇子开恩的说:“就照篮神医说的,准你歇息几天,直到恢复,去吧。”
小高子谢恩退下。
墨兰净过手,大皇子满心嫌弃的对采微采蝶吩咐说:“对外吩咐下去,以后这里只给宫女看病。”
太监也不给看了。
万一他在不该长的地方生了不该生的病,照墨兰这医者父母心的姿态,怕是也会毫不避嫌的继续给人看病的。
墨兰疑惑,问他:“为什么?”
大皇子说:“男女授受不亲。”
无理取闹。
墨兰也就作罢了。
反正有人送来给她练手就成,是男是女她倒是不在乎。
净过手,坐下来,她押了一口采微递过来的茶。
大皇子一旁坐着,手里拿本书,阅。
许多时候就是这般静默无声。
在大皇子在屏风后面看书的功夫,她又给两个宫女请了脉,开了方子后,大皇子便过来请她了。
这里要关门休息了。
她得跟他一块去寝殿歇息。
他继续做他的事情,她也可以继续看她的书,研究一下医学方面的知识。
待夜幕降临,拉下芙蓉帐,她依旧得哭哭啼啼。
白天一本正经的说她蓝神医好本事,夜晚却会说兰兰这般会哭,是因为太过欢喜吗?
她又气又恼又羞又拿他没办法,真想也给他也把该死的赘生物给切除了。
也免得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冷风起。
冷风吹。
夜深,凉意悄悄侵入,寒意浓。
旷野,一队人马扎驻在此。
远远望去,各人在帐幕中入梦。
巡视的士兵来回走着。
忽然,一道道火光从远处飞来,直直的射向各处的帷幕。
那是浇了火油的火箭。
火一触即着,帷幕迅速着了起来,火光蔓延中,士兵大声呼喊。
场面一度混乱。
沈霁月与徐道光提了刀剑从帷幕中冲了出来。
一边挥了刀剑击落从暗处射来如雨的箭。
就在前两天,徐道光终于与霁月汇合,碰面。
听闻那凌陌花要找他来寻仇,沈霁月倒是求之不得,但看这如雨的箭,疑惑。
徐道光说:“这凌宵阁的余孽还有这么多的吗?我怎么觉得这更像是和追杀我的是同一批人。”
那次他出门在外去办事,被人一路追杀,对方为了杀死他,也是用尽了各种手段。
若非在佛光寺的路上遇着了霁月,已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