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好一句读书走马观花赏景!”
鲜衣怒马,为首俊俏公子哥意气风发,眼神妩媚,极其俊俏。勒住缰绳,这位王室公子哥扫了一眼身前酒家,摊位冷清地只有一桌客人。两人一桌,青衫布衣,另外一人却是大漠部落中人,长得便是大漠汉子模样。
此刻,这位公子哥的眼神也是和夏离触碰起来,夏离神色平静,扫了一眼,便是低下头来,自斟自饮。
“有趣。”
华贵锦衣,腰间佩刀的公子哥轻笑一声,飞身跃马,身形落在了夏离的身旁。桌上还有一个空碗,这位俊俏公子哥也毫不避讳,从夏离手中夺过杏酒坛,满上一碗,一饮而尽。
腰间佩刀,且佩刀为黑刀者,必是大漠极为尊贵人物。若无故佩黑刀者,论罪处理。黑色,是大漠中尊崇的颜色,意味着强大,霸道,是大漠汉子应有的骄傲和个性,黑色亦是极为尊贵之色,向来只有大漠深处王室子弟能够佩戴,且应是世袭。对于这个不成名的规定在许久之前便有,夏离亦是有些许了解。
即便是修为尽废,落作废人的夏离但眼光还是毒辣刁钻,那对气机感应与看人的能力依旧还在。微微一瞥,便是知道俊俏公子那身后的三个佩刀侍卫武力值也是十分强大。世间三千大道,仙道独占鳌头,武道追其项背。武道分九品,那一品高手必然是在那天下江湖中享誉盛名的强大武者,如鳌头翘楚,俯视后人。那三位佩刀侍卫目无表情,视野重心全部集中在这佩刀的俊俏公子哥上。即便是身旁有两个未知的生人,他们也丝毫不会担心有人可以伤及他们的主子。他们有自信,即便这两人妄图劫杀,也只是出两刀的事情。三品高手,在大漠中已经是少之又少,除了王室那几个不世出的侍奉,又有谁能挡住他们三人的出刀。
那满是老茧的手慢慢放在佩刀之上,三人翻身下马,连动作也是如出一辙,坐了不远处的酒桌上,喝了水来。
“三品高手,大漠王室,底蕴很是强大啊。”,夏离眯了眯眼,三品与一品有天壤之别,那座江湖下的一品高手一只手能数地过来,当然也有与其相媲却隐居山野的莽夫,但毕竟在少数。而皇室中,那鹰犬走狗,供奉的宗师武者之流亦不过二品之下。一品有望成仙,悟道飞升而去,谁还愿意沾染尘俗气,自毁前程。自古皇室世俗气最重,若想成仙,那必然要摆脱自身尘俗气,若仅仅为了财富宝物,沾上莫名其妙的枷锁,那实在愚蠢至极。三品高手偏居一方,亦是一名千人敬仰的武道宗师,开宗立派,也是绰绰有余。如今三品高手一下出了三个,夏离也是有些捉摸不透。
眼神微微撇了一眼,身旁这位佩刀俊俏公子正笑意妩媚地斟酌,夏离挑了挑眉,能够拥有三位三品高手,这位看来是大漠某位世袭王的嫡出。夏离还从未见过如此俊俏公子,相貌妩媚至极,那模样就不应该是男人应有的模样。
黛眉如画,眼睛狭长而又妩媚,肤白如玉,标准的美人胚子脸,只可惜身段稍微有些不足,相比夏离要矮了那么一头,若不是腰间佩刀,以及大碗喝酒的豪爽的个性,夏离一定会认为这是个女人。
对座的那位粗犷汉子再也不敢那么放肆豪迈,吃肉喝酒也安分守己了许多,他低下头,一直不敢看着身旁这位俊俏公子哥。气氛一时安静了许多。大漠等级森严,这位粗犷汉子估摸是看到这俊俏公子哥腰间的黑色佩刀,知道对方来头十分尊贵,也不敢那么放肆。
“还是这里的杏酒好喝!”,俊俏公子哥放下碗,大声叹气,神色极其享受。只是桌上那碟鲜美肥肉,看也不看,碰也不碰。随后这俊俏公子哥转头望向夏离,眼波妩媚,笑道:
“这位年轻公子果真是读书人,说的话就是和我们这些边疆俗人不一样。读书走马,观花赏景,看来公子是想做那徒步万里的旅客,看尽天下繁华,赏尽天下美景?”
“区区一介弱质书生,哪敢如此狂妄自负?”,夏离笑着摇了摇头,“读书人诗书读多了,道理便是多了。道理多了,眼光层次也就不同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读书人总要见识下外面的世界,看看外面的道理。书中的世界和现实的世界,依旧还是不一样的,所以便想出来走走,领略风光,写些感悟心得,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公子好雅兴,不像那些只会高谈阔论的迂腐诗人,单有书生意气,做起事却像个娘们一样扭扭捏捏,真是个狗屁!”,这俊俏哥呸了一声,随后问道,“看样子,公子是想北入,进大漠之中?”
夏离倒也没什么隐瞒,点了点头,回道:
“九州大部分风光都见识领略过了,看过城里的繁华热闹,相比之下,对这神秘的大漠更是向往,想感受风沙之中的大漠别样的风情。”
“放在往常,公子如此雅兴,本人必然是要相陪一番,难得遇到一个如此对脾气的人,必要好好带公子领略属于我们大漠的风光。只是,现在公子想要入大漠,那就有些难了。”,这位俊俏的王室子弟遗憾地摇了摇头。
“为何?”,夏离愣了愣,心中也有些不好的想法。若不能进入大漠,那对于自己的性命掌控又少了一分把握。
“因为,如今的大漠早已不是往前,现在数位世袭王妄图造反,逼迫大漠天子退位。如今大漠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这位俊俏公子哥眯起了双眼,望着夏离,神色似笑非笑,或是想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公子言过了。”,
另一桌的佩刀侍卫听到这位公子哥说话,出言提醒,只是那位俊俏公子哥摆了摆手,妩媚的双眼望向夏离,媚笑道:
“如今大漠深处看似平静,实则战火纷乱,各人心思莫测,等下无辜烧到公子便不好了。公子现在进入大漠,真不是什么好时机,非但不能欣赏美景,反而平白惹上祸端。公子虽有闲情逸致,但毕竟只是书生,手无寸铁,被波及也就不好了。”
夏离微微眯起了眼睛,话音之外的警告,当然也是听了出来。夏离笑了笑,倒了碗酒,抿了一口,笑道:
“既然如今时机不同,公子亦是好言相劝,那我必然承公子好意。可惜可惜,无法见到大漠深处的美景。”,夏离摇了摇头,又是喝了一碗酒,神色遗憾。
“会有机会的。”,俊俏公子哥举碗,敬了夏离一碗,笑道:“等大漠平定,希望能与公子相见。”
一壶杏酒如今见底,这位鲜衣怒马的佩刀公子哥随后也是走了。临走之前,那三位带刀侍卫起身,冷漠的眼神地扫了夏离几眼。来时,马蹄扬起黄尘,去时,亦是如此,掀起风沙,只留马上背影。
四匹骏马奔驰在大漠中,风沙遮盖,骏马飞驰。
“王爷,是他吗?”,身后的带刀侍卫策马问道,身前是那腰佩黑刀,模样俊俏的公子哥。
“是,也不是。”,模样俊俏的公子哥摇了摇头,“我也不敢确定,这个九州人看似一介书生,但神色作态却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腰佩黑刀的王室子弟,三个三品高手,他却丝毫不惧,依旧神色自若。不知是虚有其表,还是成竹在胸。我先前试探两句,看他表情的确是不知大漠谋逆之事,看来他很可能并不是那边的人。只是,他一个九州书生来大漠深处游历,实在可疑,但他却又如实告知。真真假假,难以分辨。三位,如何?”
身后佩刀护卫摇了摇头,“我仔细看他几眼,却丝毫看不出任何端倪.要么这人就是一介普通书生,如王爷所说手无寸铁,那看不出也是在情理之中。要么就是修为境界比我们高出许多,我们也捉摸不透。但若说这个书生手无寸铁,也不能尽信。先前我看他坐姿却是奇怪地很,那握碗的手指虽说无茧,但姿势实在怪异,一看便是习武的把式,小心翼翼地防备。但放在这个天下里头,修为境界能高得让我们看不出深浅的出彩年轻人,也只有那位天下江湖尤为称赞的大夏天子。只是,夏王早已被仙人赐死,尸骨无存。”
“这个无名年轻人,虽说看起来没有任何恶意,但万事还要小心翼翼,多多防备。”
佩刀公子哥妩媚的眼波流转,回头媚笑道:
“若是,夏王没死呢?”
骑马佩刀俊俏公子哥,眼波流转,视线中沙尘蒙蔽,左手轻轻按在腰间黑刀上。
那个在天下江湖有望独得一斗的大夏天子,真的身死道消?那个能够以一杆神兵,独战仙人的夏王,真的被一剑斩落,神魂俱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