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高举的短剑接受了沐浴而落的光明时,锋利的剑刃射出了一道粗如山峰的光芒。
如山峰般锋利纯白的剑芒沿着山路一路切割而去,剑芒触碰到大地时,触目惊心的裂痕从地面延伸开来,充满绿意的草地被剑气斩至荒芜,黄土沙石,飞溅在半空之中。
一剑便是掀开了大战的序幕。
得到大长老授意的斯兰德再无任何顾忌,从他踏入上层建筑这片富饶肥硕的土地,当他望着十余位目光带着厌恶鄙夷目光的贵族时,他就是要将事情往大里闹。谁敢拦他,通通杀了,他上来,就是来给这些虚伪可耻的贵族一个刻进骨髓灵魂,永世难忘的寒意。
“一群贵族的蝼蚁,也有资格拦在我的身前?”
“即便是你们这群甘愿低下头颅带着崇高敬意赞美的第一贵族继承人凯尔,也没有资格抬起头颅来俯视我。”
斯兰德冷笑一声,短剑挥出,一剑封喉。
十余位年轻热血拦在身前的贵族不过数个呼吸,尽数死在了斯兰德长剑之中。他们至死都不会知道,为何这位从低峰垃圾世界上来可耻卑微的私生子敢对他们这些身份尊贵的贵族出手。
夏离皱了皱眉,望着咽喉飘飞的鲜血流入富饶的土地,有些排斥斯兰德的做法。
太过偏激和残忍。
愧对你的只有那位将你抛弃在低峰世界的父亲,其余的贵族即便再虚伪可耻,再辱骂嘲笑你,也罪不至死。残忍可以,但一网打尽的残忍就太说不过去了。
“朋友,你不必去怜悯这些骨子卑贱如泥的贵族,若我只是稍作惩戒,这些贵族会更加怨恨我这个卑贱的子民,会无时无刻都想着将屈辱和怒火归还给我,甚至不惜一切手段来中伤杀死我。若有朝一日,我落在他们手中,他们会以更残酷暴虐的方式来虐待杀死我,想到这里,那我为什么还要可怜他们?没有折磨他们,一剑封喉,已经算是给他们一个痛快了。”,斯兰德笑呵呵地站在原处。“我们只需要在这里安静地等着,会有守护高峰世界的护卫军前来问责,那可是我那个贵族父亲的拿手好戏,建造起一支专门来守护贵族的军旅,听起来都让人觉地寒心厌恶啊。”
斯兰德冷笑,收回短剑,安静地在此处等候。
守护上层建筑的护卫军,那是贵族特有的权利,贵族的生命是光明世界首要的保护保障,他们为上层建筑为这个光明世界奉献了无数财富和资源,若连性命无法保存,那么又有谁愿意成为上层建筑的贵族?血兰家族的族长作为光明世界的忠犬,却是做了无数大利于上层建筑贵族的政策,将卑贱的平民放任不管,只为高贵的贵族服务,这样的做法让斯兰德更加厌恶他这位生父。
果然,数十位整装待发的护卫军带着纷扬的马蹄声赶至夏离的身前,为首身骑白马的护卫军望着满地尚未干涸的血迹,怒气横生,瞬间拔剑脸色阴沉望着斯兰德。
这一位传闻之中第一贵族血兰家族族长的私生子,这位被当作笑柄却又是整个上层建筑贵族的耻辱。
“转告血兰,光明世界并不是直属于上层建筑丑陋虚伪的贵族,若他想将光明世界陷入战乱之中,那么我将以低峰世界的代表,正式向这位可耻虚伪的贵族宣战。”
“向高峰世界玷污光明的垃圾宣战。”
“宣战?”护卫军统领的脸色一怔,斯兰德却是微笑道:“滚回去告诉血兰,我给他三日时间和这些无耻恶心的贵族商量,将光明世界的封地公平地割让,当然上层建筑的资源也要分割一半让给低峰世界。”
“让真正的光明洒落幽蓝大海,让贵族从此不再是自认高贵的贵族。”
“斯兰德,你是在讲笑话吗?”
护卫军统领冷笑,这样贪婪的说法无疑是痴人说梦罢了,割让封地和资源,连新王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区区一个私生子却是在大放阙词,真是可笑可怜的无知者。
斯兰德没有理会那戏谑鄙夷的脸色,冷声道:“留你性命是让你当一条报信的狗,将我的话转告给血兰,是不是笑话你这卑贱没有实力的走狗又如何有资格判断?”
“我只留给他三日的时间,三日之后血兰需要给我个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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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骑马的护卫军统领带着神色不安的脸色将斯兰德原话转告给这位强大而又尊贵的贵族族长血兰时,这位强大的血兰族长并没有流露太过意外的神色。他只是很有教养地道谢了这位传达信息的护卫军统领,客气一番后便亲自送走了这位受宠若惊的统领后,独自一人走入了书房。
便像凯尔死去的时候,将自己锁在了书房之中。
战争。
这是国家最重大严肃的事情,没有之一。
作为王的忠犬,他首先要做的是将事情完整地复述转告给新王默,如何处置,是王的问题,但血兰没有,他只是安静地将自己封锁在书房之中,露出残忍阴冷的脸色。
“伟大的高峰世界上拥有光明世界最浑厚的资源财产,丰厚的财富资源来自这些可敬的贵族,这些在光明世界出钱出力的贵族,为这个国度的建设奉献出重大的作用,但可惜上层贵族中拿地出手的高手实在太少了,除去自己以外,能够搬上台面的寥寥无几。
伟大而又古来的德罗兰家族,不理朝政自由自在的新王,还有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君王大长老。
这三位,才是王走后真正的世界强者。
斯兰德他们早已看穿所谓上层建筑的贵族只是一群拥有无数资源财富的饭桶,所以早就想要将这些无用的家伙清洗一番,即便是奉献了无数资源和财富,但没有强大的实力依旧不能有真正的话语权,就像凯尔死去的时候,我只能忍气吞声地将罪名附加在异族的头衔上。”
“可恨的大长老和德罗兰家族,笑着看戏的新王,王走后的光明世界再也没有统一,这些无聊的人都将矛头指向了我,希望杀死我,击垮我,将上层建筑真正清洗,将虚伪可耻的贵族清洗出去。可是他们有没有想过,我并没有对他们这些低峰世界下的卑贱子民赶尽杀绝,他们还能够安然地生活在光明世界之中,衣食无忧。”
“卑贱的子民啊,永远都不懂得感恩宽恕,我那可爱的斯兰德,终于向父亲举起了长剑,若是这样,那我也无需再对你们这些愚蠢的渣滓仁慈一分一毫了。”
血兰阴沉冷笑,轻轻地推开房门,走向他所能够依靠安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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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那位老朋友等不及要将血兰杀死了,不过却是用了这样直接简单的手段,也是猜准了我会喜欢看他们狗咬狗?”
默背靠在熟悉的石砖之中,但这次德罗兰最强大的大祭司却没有躲藏在黑暗中,同样站在了火把下,脸色有些沉默。
“五十年的时间,上层建筑的贵族愈发地有肆无恐,他们头顶上的天空早已不是王,而是这位血兰家族的族长。血兰为他们保驾护航,即便他们没有强大的实力,都可以在光明世界之中肆无忌惮,无数贵族凌辱平民,将平民玩弄于脚下,这些人得到的惩罚不过是多交一些赏金罢了,长时间的推移下,低峰世界早已哀怨一片。高峰土地资源肥沃,低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拼尽生命只是为了活下去。这样的情况他又如何能忍得了,他心中的光明可是人人都能得到光明,人人都能够平等。”
“人人得到平等的光明,人人得到公平?还真是可贵天真的理想。”,默嗤笑一声。“若不是王临走时的授意,我不会去理会光明世界下的权斗,但即便如此,我还是相信实力才是决定地位的存在。如你所愿,我会好好看戏,看看是血兰依旧强大,还是你的这位老朋友能够肃清上层建筑,公平?我可以给他,上层建筑的大军不会侵犯到他们,他们之间能够利用的只有他们手中的资源和他们自身的实力,我还真想看看,这位血兰会给我什么样的惊喜。”
默的笑意玩味,德罗兰却是沉默地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大长老所预料地那般,血兰很直接地拒绝了斯兰德的提议,顺便还来了新王默的口谕。
而那位默正如大长老所想,真地袖手旁观,站在了高处看他们狗咬狗。或许那位神将有自己的盘算,想成立自己的班底,想将资源收拢在自己的手中,但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他的旁观,那么事情便会变地简单直接。
直接地就是妥协,或是开战。
大长老站在原地,眼中全是痛快的笑意,结果如他估算那般顺利,明日,那就是血兰的生忌,也是光明世界改变历史的伟大一日。
大长老神色痛快,沧桑皱褶的脸上流露了五十年从未露出的笑容。
通往黑暗的长道中,血兰轻轻地打开了三十把重锁封闭的铁牢。
一双阴森血红的眼睛,闪烁在无边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