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云端的黑衣,眺望云空下的皇都,这一刻的夏离,更像是这片天地的君王那般,站在云端上俯瞰这片天地。
站在夏离身后的红妃目光之中,似乎出现了那么一瞬间的错觉。那一瞬间,红妃觉得她身前站着便像是天地万物的统治者,统治万物,一身黑衣飘散而出的上是无上的君威,那一种让万物都像是跪伏在他脚下的威严。
红妃那一刻的眼神迷离,眼前的英俊男子,像是握住了无限强大的力量,整片天地都被握在他的手中那般地强大。
这个年少而又强大的男人,慕容雪的眼光一直都是这般刁钻狠辣,这个充满智慧的女子的选择,是无比正确的,慕容雪真的聪慧冰心,她选择的这个男人真的能够扛起一片天地,当初长剑仙人出剑的时候,她就以为这个不过天地之境的小子死定了,结果却是死里逃生,到达今天这个地步,恶毒,冷血,残忍,这个男人经历的事情究竟有那么残忍,又是从这么残忍恶劣的环境走了出来,成为一个冷血却又强大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红妃太清楚了,当痴情变成了一种性格时,这样的男人对于他所爱的东西必定是竭尽全力去保护的。
被他看重的东西,哪怕一文不值,在他的眼中也是珍贵千金。红妃想成为夏离眼中这样的人,即便在世人眼中一文不值,但是若在夏离眼中有些许地位,那么红妃就足够了,只要在成为夏离的某某某,红妃就不会再有坎坷的命运。
红妃要的是自由,简单美好的自由而已。夏离低头时看了远处的皇都,皱了皱长眉,夏离在思考究竟是如上次那般长驱直入还是选择低调一些比较好。
这个单征作为一个谋士,有地是恶心夏离的手段。例如将夏离的画像再次贴在城都之中,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便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那般绷得紧张。
这种对夏离没有多大杀伤力却极其好用的手段让夏离很是厌烦。如今的大夏中即便是由大周接受管治,但是大夏的原住民还是有许多,大周接受大夏后,单征用怀柔政策将流离在外无家可归的大夏原住民牵回城都,这一手,无论单征是否另有目的,至少夏离还是认同这个做法的。
皇都之中都是他的子民,望着这些曾经被他庇护在子民因为某人的私欲而变地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时候,至少单征把这些颠沛的子民带回大夏,重新让他们有一个安身的地方,夏离还是能够认同大周在某些方面对于大夏子民的做法。
当无情战争掀起时,燃烧的战火必定会蔓延到无辜的群众,受伤地永远都是那些安分守己的老实子民,但是若不战争分出个胜负,那么永远都不会安定,子民也永远不能幸福安全地活下去。
有些战争是必定要打的,在统一这片天地之时,要先将分裂反抗的声音彻底消灭。
这就是走向统一胜利之前的代价,有些流血是必定是无可避免的。简单的易容术的确可以避开许多麻烦,但那是以前,像个过街老鼠那样面对一个三品的武夫都要小心翼翼的重伤垂死的自己,但如今不需要,天地之下,没有人可以奈何自己,本就已经跳脱在天地之外,甚至如今得到三教之时恶龙残存的力量,夏离有能力和任何人一战,无论如何,夏离都不会再去遮掩自己的相貌。
“还是比较低调点打听消息就好了。”红妃说了一声,轻声道:“慕容雪应该不会和现在的大周有任何牵扯,按理说,当初大周也是承了长剑仙人的一份人情,吃下了你们大夏的皇都吞并你们的资源,而且这位仙宫公主对于大周而言可是一点都不陌生,长剑仙人的死讯一天没有被人发觉,那么大周就一天不会对这个貌美的仙宫公主下手,除非是有些不知道慕容雪身份的东西对她出手,但这个天下圆满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个女子是长剑仙人的女人,也没有必要去动一个女人,而且以慕容雪的智慧,没有人能够对她有威胁,除非她自己自寻死路。”
“自寻死路?欠我一个交代她说要死就能够死的吗?”夏离转头冷冷一笑,一脚踩入云端之下,身形直奔大夏,红妃也是跟在夏离的身后。
要想找到这个女人,夏离说真的也没有什么头绪,也只能像个无头苍蝇那样撞来撞去,大周唯一有资格或者知道慕容雪下落的人只有单征,但夏离去问单征和没问没有任何的区别。
究竟要不要去大夏?夏离突然开始怀疑这个决定了。但身后的气息突然变地有些混乱,夏离明显感受到红妃的气息开始变地混乱,即便是初初迈入神圣,能够造成这样影响的人事物也几乎没有。
是那个所谓的敌人已经出现了么?夏离眯了眯眼,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一眼满脸惶恐的红妃。
红妃的脸色变地惊慌惶恐,甚至身躯都变地有些颤抖。嘴唇轻轻颤抖的她一直重复着四个字:“他出现了,他出现了。”夏离眯了眯眼,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会露出这般惶恐害怕的模样,像是无法挣扎那样,经历了无限的恐惧和欺辱。
夏离转过头来,眯了眯眼。因为在前方缭绕遮掩的云雾中,夏离也感受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气息从前方轻轻荡开而来。
云雾缓缓散开,白色的云雾外,有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夏离的眼中,红妃的身躯颤抖,这时候的她伸出手来仅仅抓住夏离的衣摆,夏离皱了皱眉,转头望了红妃一眼,但是却没有挣脱红妃那颤抖无助的双手。
夏离有些伤脑筋地望着前面,看了一眼,叹息一声。好歹也是跟了慕容雪十年的女人,若是红妃占理的话,自己应该也会保她一命吧。
至于能不能保下来,那就另说了。当白色的云雾拨开至两侧的时候,夏离的眼神轻轻眯了眯,看着前方这道有些瘦削却又给人温和的身影,夏离很确定是没有见过,也不应该是存在于这片天地的人。
“咦,有一个陌生的小友。”等到云雾散尽后,这温和却已经带着岁月沧桑的面容轻咦了一声,脸色有些疑惑。
但当他看到夏离身后的红妃时,皱着眼眉的脸色明显变地有些阴沉。甚至连夏离这个外人在场都不管不顾,那一闪而瞬的戾气让夏离都有些皱眉。
“我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你们要如何我不想管。”夏离说出这句话时,惶恐失措的红妃脸色变地更加煞白,红妃摇了摇头,失神的脸色留下眼泪,那扯住夏离衣摆的手更加大力了。
夏离皱了皱眉,叹了口气,继续道:“但是我想知道她和你究竟有什么恩怨,如果不是什么杀父弑母的仇恨,放她一命可好。”
“多管闲事可不是什么好下场。”温和的脸庞微微瞥了夏离一眼。夏离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笑着道:“最怕是强抢民女这样暴戾世俗的剧情,我也同样觉得不是什么好下场。”
“她一身的修为和境界都是老夫所给,又何来强抢一说,从当初便立下誓言要跟随在我的左右,现在逃离我的掌控想要获得更好的自由,这样的女人值得你去帮?不要因为那仅有的几分姿色搭上了自己,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要走,可以,老夫不勉强,但是把我给的东西全部还给老夫,她的修为她的境界。”夏离转头脸色有些无奈,如果真地像是这个老头所说的那样,她的所有东西都是这个老人给的,那么夏离真的还没有什么办法去阻止他带走红妃,这样说来,他就像是红妃再生父母那样,将许多红妃本来没有的东西赠予给了红妃,自己这个外人也没有任何的理由横插一脚进去,说什么都不太合情合理。
“这位前辈说地是否都是真的?”夏离冷冷地问了声。回答他的,只是那攥地更紧的双手。
脸色苍白的红妃一直摇头,一直摇头,满脸泪痕的她说不出话,只能摇头,夏离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眼冷漠的那位老人,揉了揉眉,轻声道:“要不等红妃情绪稳定些再说,现在红妃这个状况也不能做些什么,你强行带走她,万一不像你说地那样,我也于心有愧。”
“什么时候,一个毛头小子都要多管闲事了?”
“老夫好言相劝,再三解释你不听,那就给我让开,事实是不是如此那都不是你所要管的事情,不要多管闲事,对于你这样想出风头英雄救美的男人老夫甚是厌倦。”温和却满脸沧桑的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这个女人总是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或者说,让他本来就不是那么好的心情变地更加地不好,这才是他最讨厌的事情。
云雾散开后,夏离踩踏的虚空好似波动了一瞬。夏离皱了皱眉,冷冷一笑,一脚稳住了身形。
老人眯了眯眼,看似风平浪静的虚空其实已经撼动过一次。但一招过后,夏离的身形依旧稳稳地站在了云空之中,这就让他有些压抑了。
“能站地住身形的你最好能一直站在她的身前。”
“我说了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情没有什么兴趣,但是这个女人的身份有些特殊,不管她之前和你什么关系,但她和我在意的女人有那么点关系,我说了你要如何处置他你可以当到她清醒能够和你说清楚话的时候,等所有的事情摊开说明白,你要如何处置她我没有任何意见。”夏离冷冷地望着前面这个老人。
“我没有必要听你一个毛头小子在拖延时间,既然我现在来了,那么我就要现在去带走她,你同不同意都不能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能不能阻止不是凭借你的嘴巴说的,要不我们来试试?”夏离冷冷一笑。
“好大的口气,好狂妄的小子,这片天地下还有你这样嚣张跋扈的年轻人,还真是老夫眼拙了啊。”老人冷冷一笑,目光中尽是不屑的神色,
“口气大,倚老卖老的老人我也见过不少,我就喜欢治你这种自以为修炼了无数年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老不死。”漆黑的长枪滑落在手中,长枪萦绕出锋利的枪气。
夏离冷冷地望着前方,轻声道:“松开你的手,躲在一边,等我打服气了这个老头你再好好给我一个解释,到时候我不希望还看到你疯疯癫癫说不出口的样子。”失魂落魄的红妃松开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不管夏离是否看见,她都轻轻地点了点头,松手离开了夏离,站在了夏离的身后。
那位老人望见红妃这般模样,冷哼一声,大袖一拂,一股巨力便轰向了夏离的胸膛。”真是在浪费本座的时间,找你本来就已经花费了许多时间,现在还给我闹这一出戏,你这个女人真的是个祸水,不杀你真的天理不容。”夏离冷笑,右手抬起时,枪头的气息变地炙热狂暴,锋利的枪头点在虚空之中时,虚空传来一股沉重的闷响之声。
夏离的身形依旧站立在原处不动,漆黑的枪头却是多了一缕白烟。夏离低头看了看有些沉重的手臂,冷冷地望着这个老头,笑道:“我发现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直到我的境界愈发强大,我所遇到的强者竟然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每一个强者都是从另外一个时代利用某些特别的方式延续存活到至今,我真的很好奇你们这些本就应该是腐朽死去的老人是用什么方法活到现在,而且这个时代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垃圾桶,将所有的阿猫阿狗都收在了其中,这个时代对于你们这些腐朽之人来说究竟又有什么意义,又为什么你们都选择出现在这个时代,同时这个时代属于现世的强者都去了哪里?”
“老夫又如何知道这个天地的琐碎破事?”老人冷哼一声,皱了皱眉,但夏离从他的目光之中,确实看到了有些隐瞒,想要隐瞒一些信息。
夏离眯起双眼,老夫开声道:“你们现世之人不去管管属于你们现世的事情,到头来质问老夫你们现世的破事?这个理说地通吗?还是说你们现世之人本来就是这么地不讲道理,什么事都要插上一脚?不过你可知道春秋之后再无强者这一说法?即便如今你年少有为踏入了神圣,但于老夫而言,你的神圣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老人轻蔑一笑,双手轻拍,夏离的身形猛然颤动,但出现变故的时候,夏离的长枪同时在半空之中炸开一道诡异的枪气,像是射落在半空之中,却无法触摸到他的轨迹。
白发老人的脸色一惊,抬手便是往前拍出一掌。嗤嗤。灼烧沸腾的声响轻轻落在了云空之下。
白发老人的眼神有些阴沉,冷冷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笑眯眯的少年。抬起的右手中滴下了刺眼的血迹,那整整一层手掌的表皮被枪气炸地撕。
“真是小看你了。”半晌之后,白发老人冷冷地望了夏离一眼。
“春秋之后再无强者?”夏离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开声道:“应该说是,三教之后,大帝之后,再无强者才对,除了三教那个强者无数的时代,除了春秋一位春秋大帝,现世之下还有什么强者?你说地不错,但是这句话放在你口中就有那么些变味了,嘲笑我一个神圣之人,但是你自己也不过是神圣徘徊而已,或者换句话说,应该是春秋所界定夹杂在观心大自在和神圣之间的修为吧,我想想这样的你应该是来自于那个时代?春秋?十国?这两个应该不怎么可能?春秋大帝将逆臣全部杀死,因果埋葬在他的手中,那么你应该是哪一个朝代的人呢?就只有一个三教了吧?”
“你小子的心思还真是玲珑明白,按常理推论你这样的逻辑的确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天地之间的时代真的只是按照时间来划分的?井底之蛙不要将无知和愚昧作为一种自信来炫耀?毛头小子就是毛头小子。”白发老人冷笑一声,
“没有经历过生命的长久和沧桑的人也只能道听途说罢了,的确三教,春秋,乃至十国后世,让强者熟知的时代只有这三个,但是就好像人族那样,生活了那么久,人类将生物划分为人族和动物,这样的划分真的就是正确的吗?而有些长相似人的族类就真的是人类么?小子,你太过可笑,你接触到的世界也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情你根本不会明白,同时你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而存在的,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做法,老夫也不例外,你和她染上了因果,你想要救她或是说你想要搞清楚真相了断因果,但是因果既出,又如何能说断就断?你今日能救她?你下一次乃至以后的生命,你还能出手救她?当你知道她是什么存在时,恐怕你也想出手杀了这个女人,而不是如今被她的可怜柔软的表象所迷惑。”
“那我还真是想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也请你告诉我你们两个的恩怨,如果这个故事我听地明白,我当然会乖乖地松手,但当然一切都是要我听地明白?”
“如果老夫不打算讲呢?”老头冷冷一笑。
“那我肯定也不打算放人了。”同样地,夏离的目光之中带着戾气和冷笑,甚至还有一点紫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