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穿越后的生活过的富足而简单,尽管不会说话,却也丝毫没有影响到杨浩在王府中的地位。甚至还获得了更多的宠溺。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杨浩依然无法说话,而他那平静的生活,似乎了起了一丝丝的波澜。
不知从何时起,秦王府中的仆役中开始有了这样的流言,那就是:秦王世子杨浩身出生的时候先天不足,又不小心撞伤了脑子和下体,因此出生近两年,仍然口不能言,不但智力上有问题,恐怕即使长大了也无法给秦王一脉延续香火。而此时,秦王杨俊的侍妾庞氏已经怀胎4个月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杨浩正在王府花园的凉亭中跟崔氏斗智斗勇。
虽然已经是秋季了,但天气却是不错,晴空万里,阳光温暖和煦。所以崔氏带着杨浩出来玩耍,杨浩整整一岁半了,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虽然体力还是很差,但在这个不大的花园中,已经可以来去自如了。
当然,“可以来去自如”的这个评价是杨浩自己给出的,事实上杨浩自己一步也没走,从踏出房门到来到花园的凉亭,杨浩一直被侍女抱在怀里。
来到凉亭后,立时有侍从上前将携带的胡床和几案放好,又有侍女摆好水果糕点。因为只是在府中游玩,天气又比较热,因此崔氏穿着比较随意,只穿了一袭绯红色的褶裙,褶裙的领口和袖口处有金彩纹绘,裙子上还镶有绫锦,因此虽然简单,却也显得华美富丽。另有丝帛一头束在裙子系带上,另一头由前胸绕过肩背,搭在手臂上。随着崔氏的动作飘舞,显得十分优美。
崔氏在胡床上坐了下来,自侍女的手中接过杨浩,将他揽在怀中,伸手取了块甑糕,在他眼前逗弄道:“叫娘”
甑糕也叫劲糕,质地柔软细腻,是用糯米、云豆和红枣蒸制而成,王府中的甑糕都是名厨特制的,下层白饭渗入枣色,呈鲜润的绛红色泽,上面一层云豆,呈褐色,再上层便是暗红色的枣泥,最后在枣泥上又撒一层碧绿的葡萄干,卖相十分诱人,枣香浓郁,软糯黏甜。杨浩很是喜欢,平日里吃得也最多,所以崔氏才会特意那它来逗弄杨浩。
杨浩有点鄙视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姑娘,说是小姑娘一点也不会错,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却当了自己的母亲,无论如何杨浩也难以真的把她当做自己的母亲看待。即便现在这个身体确实是眼前这个女子所生的,但是杨浩仍然没法把他跟母亲联系在一起,甚至心中暗暗吐槽:年轻就是年轻,真当哥没见过世面吗?一块点心而已,就想让我乖乖的叫娘么?我看起来很傻很天真么?
当下丝毫也不理会崔氏的召唤,直接伸出小手向崔氏手中的甑糕抓去。崔氏也不生气,反倒咯咯娇笑着,只是当杨浩的小手快要抓到甑糕时,飞快的将手向后一撤,让杨浩抓了个空,随后又将手中的甑糕举到杨浩的眼前,继续逗弄他道:“叫娘”。杨浩眼珠一转,却是不理会她,反身直接向放在几案上的餐盘抓去。崔氏嗔笑道:“狡猾”,却是将杨浩揽的紧了一些,让他转不过身去。
杨浩有些怒了,你这是拿我当小孩耍呢,嘟着小嘴儿,再次向崔氏手中的糕点抓去。这次崔氏却是没躲,顺手将甑糕递给杨浩,轻笑着替杨浩拢拢衣襟,微微叹息道:“浩儿何时才能叫我一声娘呢!”
一旁陪侍的侍女春盈劝慰道:“王妃何必忧愁?世子聪明伶俐,只不过是说话晚几天罢了,宫里的太医不是也瞧过了,说是世子一切安好,身体较同龄的孩子还要健壮几分呢!堂堂亲王世子殿下。言出法随又岂是能轻易开口的?”
崔氏笑道:“希望是如此吧!”随即又道:“便是不能说话又要如何?有王爷和大兄在,还能让王儿受了委屈不成?”春盁笑应道:“可不是呢!王爷膝下仅有世子一人,对世子宠爱的程度虽然比不得王妃,却也是差不了些许呢!更何况还有舅爷在。”崔氏笑道:“大兄膝下无子,自然对他这个外甥分外上心,几次来信,说是想要来看望,只不过是由于边关战事急迫,所以迟迟未能成行罢了!”
眼看着杨浩手中的甑糕已经吃完了,崔氏赶紧又取了一块递给杨浩,顺手又将杨浩的嘴脚擦拭干净。杨浩对她的表现甚为满意,赞许的点点头,却又逗得崔氏一阵娇笑,杨浩反倒有些羞怒了。你是当哥是在卖萌吗?赶忙把吃到嘴里的糕点又吐了出来,气呼呼的瞅着崔氏。崔氏毫不动怒,反倒笑得越发厉害了。
眼见崔氏心情不错,一旁的春盈低声禀报道:“启禀王妃,奴婢最近听到一些流言,似乎是从庞妃那里流传出来的,不知当讲不当讲。”崔氏面色微微一冷,淡然道:“庞秀儿?她算什么庞妃!一个侍妾罢了。有什么事,直接说便是了,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春莹微微犹豫,随即直言道:“婢子也是听府里一些下人讲,说是近来有流言说世子生怀宿疾,天生痴愚,口不能言,而且。。。。。。而且不能人道,难当世子之位,王爷有意,要罢黜殿下世子封号,另觅他人继承王爵。
崔氏冷笑道:“果真是井底之蛙,分封王爵均出自父皇旨意,便是王爷殿下,也无权更改,况且王爷只此一子。另觅他人,哼,还有何人!这庞氏却是胆大包天,孩子还没有出生就敢打这样的算盘且不说她所生是男是女尚未可知,便当真是男婴,一个侍妾所生的庶出之子,也敢觊觎王位吗?我这两年一心照顾王儿,顾不得其他琐事,连王爷纳她进府也未曾过问,想来是以为我好欺,所以才动了些鬼心思。”
春盈应道:“王妃说的是,庞妃的下人们近日来也甚是骄狂呢,几次在暗地里对姐妹们出言不逊,想来也是庞妃授意。”
崔氏嗤笑道:“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罢了。”转首又对杨浩柔声道:“王儿,有人在惦念你的王位,待娘亲帮你教训她们。”随即向陪侍在旁边的另一个红衫侍女吩咐道:“冬雪,你和秋泠好好照看世子,春盈,带着侍卫随我去庞氏哪里瞧瞧”。
正吩咐间,忽然有一黄衫女子急匆匆闯了进来,却是崔氏的贴身侍女夏晴。见到崔氏,夏晴连忙上前行礼,然后禀报道:“王妃,刚刚接到消息,王爷坐前舍人胡值上书王爷,谏言罢除殿下的世子之位。”
崔氏面色一沉,怒道:“区区外官,胆敢妄议天家之事。王爷如何回应?”夏晴应答道:“王爷勃然大怒,已经将胡直斥退,不过并没有别的处罚。”崔氏冷笑道:“王爷一向仁慈,所以他们才敢如此大胆。”微微沉吟,又继续问道:“这胡值却是何人?为何我以前不曾听过。”
夏晴躬身应答道:“这胡值乃是庞妃的表兄,入府不过半载,却甚得王爷欢心。此番谏言,庞妃怕是也脱不了干系。”
崔氏冷笑道:“一群跳梁小丑,真当本王妃好欺负吗?”吩咐左右侍卫道:“来人,随我去找庞氏聊聊天,她怀了身孕,我总该好好探望一番才是。”春莹连忙劝阻道:“王妃,庞妃现在正怀着身孕,去理论而已,还是不要带侍卫了,要是她倒打一耙,说我们惊吓了她,怕是王爷会让不喜。”
崔氏冷然一笑,当先向外走去,缓缓说道:“哪个说是去评理的,我们是去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