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里?没有。床下?没有。被子里?没有。
把整个屋子翻了个遍,却没有没找到药,她喘着气坐在椅子上,烦躁地将装验毒剂的瓶子用力撞在喝茶的桌子上。
“咚!”她的心随着这个声音一动,激动地站了起来。
这桌子太奇怪了,居然是空心的!莫非药就藏在里面?
心突然扑通扑通狂跳不停,全身的血液往脑袋上涌动。
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桌子的边缘,发现了一条细小的缝。
果然有问题,她抽出身上的匕首,插入那个细缝,木头松动了下来,里面居然有一个小空间。
她用匕首往里面一掏,一包用纸包住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打开纸,里面包裹着一些白色粉末,用验毒剂一滴,旋即变了颜色。
“是管家!”她迅速地把粉末包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往屋外跑去,找到了还在搜房子的白子安,拉住了他的衣袖。
“看,我找到了,在管家的屋子里。”她激动地把药凑给他看。
看着变色的粉末,他的眼眸一暗,冷漠地说,“走!”
风风火火回到院子里,她见到管家早已坐立不安地抓着自己的手,看到他们这么快就回来,脸色旋即变得苍白无力。
“管家,你可要和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她强忍着怒火,把纸展开。
“我……我也不知道,肯定是有人诬陷我的。殿下,你要相信我!”管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颤抖。
“骗人!我之前看你的反应就不对劲了,要不是我突然提出要搜房间,你早把这药转移了吧。还有那桌子,除了你还会有谁有机会弄出来一个这么隐秘的地方?”
管家见事情已经败露,失了魂似的瘫坐在地上,仿佛死了一样。
白子安淡淡地看着他,“把他拖下去。”
看着他被拖了下去,顾昭颜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要不要盘问一下他,说不定他背后还有人。”她说。
他不说话,举步前行,顾昭颜忙跟在他身后。
“说,这些药是谁给你的?”白子安在管家面前慢悠悠地踱步,一字一句格外清晰。
管家低着头,咬着牙不肯说。
“快说吧,你也是被指使的,说了之后殿下说不定会给你一条活路。”顾昭颜循循引诱。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松开了牙齿,眼睛里全是害怕。
刺史的爹娘和妻儿听闻此事急匆匆地赶来,看到被绑住的管家,刺史的父亲恨不得冲上去打他一顿。
“你干嘛要害我儿?说呀!”刺史母亲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管家满脸地犹豫,似乎只需临门一脚就可以让他全盘托出。
“我们老爷对你不赖,视你为亲兄弟,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来?”刺史夫人本温和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怒火。
“我……不是我,一切都是御史大夫指使我干的,他说完事了会给我好处,我没有忍住,所以……”管家大喊道,眼睛瞪得大大的。
“御史大夫?他可提到为什么要杀害刺史?”白子安皱眉道。
管家连连摇头,“这种事他怎么可能给我讲。他只给了我这药,让我全部用完,但是我看这药罕见,所以想自己留着偷偷卖出去,没想到被发现了。”
顾昭颜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不过幸亏他的贪心,让他们知道了真相。
“他可有给你写过什么信?”白子安道。
“没有,他当时是给我写了一封信,还把药放进信封里一同给我,他怕我动什么手脚,命我看完后立刻烧了。”
这下子有些困难了,没有直接可以指认他的证据,若是没有什么证据,御史大夫肯定会反咬他一口。
“今日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发生的事情完整地写出来,签字画押。”白子安让侍女们拿来了笔墨。
待管家写好了,白子安拿过,折了几折,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把他看好,尤其是今夜。”他眼睛微垂,掩住了眼里闪过的担忧,而后又抬头看着屋外的黄昏,大风在狂乱地吹着。
十几个侍卫把屋子围得严严实实,一只鸟也休想靠近。
顾昭颜和白子安带着信离开了府上,前往一家客栈入住。
顾昭颜有些不安地看了看这间客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匕首。
“殿下,住在这里真的好吗?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
他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我住在这里就是要等着他派人来抢走我身上的这封信。”
她更着急了,“可是我们才两个人,怎么对付得了那些刺客。”她又想起了之前的刺客,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微微一笑,他早已安排人手在客栈里埋伏,就等着刺客出现。
“不亏是殿下,万事都想得周全!”她由衷感叹。
天色越来越暗,他突然转过头对她说,“把你的匕首给我。”
“殿下要来干什么?”她掏出了自己的匕首。
“防身,你不用动手,我会保护好你。”他拿过她手上的匕首,而她却愣住了。
她以为他好面子,想要拿回匕首,“殿下,还是让我来吧,万一伤着你我就要被逐流骂惨了。”
可他却拿着匕首不肯给她,“你是我的妾我应当保护你。”
她扯了扯嘴角,脑子里一片空白,手也停在了半空中。刚刚他说了什么,他说要保护我?
“殿下,你也知道我们只是假的夫妻关系,你不用真的把我当成小妾。”她尴尬地挠挠头。
白子安冷眸愈加冷了,身上的气息令她不敢靠近。
她慌乱地想着自己是说错什么话了吗还是伤着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算了算了,若是他坚持,自己也不能强求,反正他身手也不算太差,便随他去吧。
白子安的脸色渐渐好了起来,似乎没有发生刚刚的事情。
“你饿了吗?想吃什么让小二做。”他的声音还是如此地温和,和刚刚冷冰冰的他天差地别。
“哦……好。”
男人也如此善变,她不禁感慨,何况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南王自己以后还是做事慎重一些,免得触了他的逆鳞。
他又喃喃自语道,“吃了晚膳,就等着他的到来吧。”
他把手放在胸口,那是他放那封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