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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永历蒙难(1 / 1)

四月第四野战军和朝鲜第一军在锦州山海关之间再次将增援奉天的清军数万人合围,汉军哗变,满八旗军被迫投降,我军缴获大批给养。清廷再无援军可派,蛇吞象的后果显现,不得依靠汉人保护风雨飘摇的政权,严守山海关封锁消息,在关内调兵遣将做垂死挣扎。

李来亨兵陈山海关外,辽东各县纷纷反正,关外仅剩奉天一地,汉人开始烧杀抢掠满人,巴海、萨布素率改编的满族新军各地弹压巡视,才算安定下来,汉民发现明军中有关向应、巴海这样的高级将领,不敢再生事端。

五月初刘体纯在山东半岛成立第五军,肃清山东半岛,兵发济南,一仗不到两小时全歼绿营兵万人,四门步兵炮轰击城墙一角示威,山东巡抚徐文秀开城纳降,万民欢呼,山东光复。游击区政府进入济南,立即组织大规模移民,经海路到朝鲜、海参崴到达黑龙江。

形势发展之顺利大大出乎意料,军事胜利已经没有悬念。远儿下令周启明、林诚率第一战区舰队直扑天津,让两位保护自己的恩人建立不世之功。

清廷陷入最后的疯狂,密令吴三桂斩杀永历帝,苏克沙哈矫诏将郑芝龙父子族人斩于菜市口,掐断电报、拆毁刚刚建了一半的京张铁路,大肆搜捕反清志士,大兴文字狱,凡是写过反清言论的文人统统下狱。

李定国、白文选撤至交州境内只剩不足两万人,改编修整,李定国病重在交州府治疗。

七月张煌言、莫敬完先下河口再取个旧,暂时停止攻击等待给养。

戚镇海带领建章营和交州侦察兵六百余人来到澜沧江边架设溜索,对岸是两百人的后援队。戚镇海这六百精兵多次往云南返高山峡谷,有短波电台和总参的情报,接应李定国部比较顺利。之后多次设伏扑空,吴三桂布下疑阵,建章营只伏击到一小队缅甸撤回的清军。永历帝和太子二十余人已经被押解回昆明。戚镇海每到一处河流险峻之处都要架设溜索,屡次扑空在大山里转来转去,战士们颇有怨言,戏称自己是“架桥队”,戚镇海率队向昆明靠近。

云南营救进展缓慢,远儿忧心如焚茶饭不思,一病不起。太后、佩云急忙请来沈佺期、傅山会诊,一时急火攻心应无大碍,佩云严格控制文书往来,终日不离身边照料。

安南都统使莫敬完致信吴三桂,历数其卖身为奴,祸国殃民罪状,罪大恶极当诛九族,恭送圣上入交州,自缚请罪,可免株连族人。远儿既往不咎的意思只字未提,吴三桂哪里把莫敬完放在眼里,气得将书信撕得粉碎。清廷许以云贵川三省地盘,自行任命文武官员,同时运来大批钱粮,不仅世守云南美梦成真,而且地盘扩大到三个省,吴三桂从西北打到西南沿途保举亲信武将很多,振臂一呼可聚集几十万军队,占据半壁江山。

吴三桂听闻桂王势力日渐壮大,毕竟没有交过手,传言实在有些夸张,张煌言在交州打败黎朝郑军也算不得出奇。永历帝在他手中本是一张两边周旋的王牌,以莫敬完的身份给他来信显然是桂王没把他放在眼里,王牌的效力减半。

永历帝在吴三桂拘押处生活待遇尚可,依旧是皇家装束。永历帝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仍不失帝王风度。吴三桂见过一面被斥责一通,无地自容,心胆俱寒,再不敢见。

户部尚书龚彝置办酒肴,准备进献,卫兵不许。龚彝厉声说:“我为臣子,面见我君。有何不可?况君臣大义,纵夷狄也不能忽略。我求见君面,何阻挠之甚?”卫兵请示吴三桂,因为心中有愧,准许进去探视。龚彝摆好酒宴,行三叩九拜之礼,奉酒劝饮。永历帝本不善饮酒,此时此境,顿时痛哭不已。龚彝伏地涕泗交流,劝之再三,永历帝勉强饮了三爵,龚彝再拜不止。突然一跃而起,用力以头触柱,**迸裂而死。永历猝不及防,反应过来悲痛欲绝,扑到尸体上,哭昏了过去。

吴三桂手下军官见到永历帝多数都行君臣之礼,有人偷偷剪掉辫子串通造反,其中竟有满八旗军官,吴三桂秘密抓捕却被东林党人抢先转移。

永历帝在这里还不知会引起多少事端,将永历帝押解京城路上一旦出事两头俱不讨好,吴三桂建议朝廷就地除掉后患。如今朝廷旨意到了,吴三桂反倒有些犹豫了,谁也不想担杀掉前朝皇帝的恶名,可是事已至此别无他路。

手下不知从哪里得到瞿昌文手书《圆圆曲》:“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全家白骨成灰土,—代红妆照汗青。”,吴三桂无地自容,恼羞成怒。

1661年7月10日,永历十五年六月十五,望日,吴三桂将永历帝及眷属二十五人押往篦子坡。太后和皇后不肯屈辱而死,于槛车中自相互扼颈项气绝而亡。行前,吴三桂欲行斩首,还是满将军爱星阿、卓罗觉得永历帝尝为一国之君,一死而已应该保全首领。将永历帝朱由榔、太子朱慈煊、王维恭之子三人用弓弦勒死,棺木火化。隔日派人到火化处拾骨取回作证,发现有人将看守清兵全部杀死,死者骨灰全部收敛。

七月下旬,辽东大败的消息终于传到昆明,紧接着山东反清的传闻得到证实。桂王联合朝鲜显示强大实力,吴三桂如堕冰窖,作为降清镇压汉人的急先锋,即是不杀永历帝也一样没有退路。吴三桂急忙招兵买马,购买打造火枪火炮,巩固云贵川地盘,串通各省部将。

去年长江一战郎廷佐和郑军的火枪火炮就已经引起吴三桂的注意,大冶的炼钢法也同样引入云南、四川,一代枭雄吴三桂野心勃勃嗅觉相当灵敏,汇集能工巧匠仿制火枪火炮。永历帝死后爱星阿、卓罗离开云南,没有了掣肘吴三桂大造兵器军火,甚至按照图样造出了朝鲜军队使用的马拉火炮,试射效果很好,惊异于新枪炮的威力,难怪八旗军打不过朝鲜,暗自庆幸自己的远见,感觉腰杆硬了不少。

清廷举家入关,奉天人口只剩数万,存粮不多,给养断绝,大军断粮。我军网开一面,军民不断出城投诚,困守数月士气丧尽,我军一鼓而下,东北全境肃清,第四军就地募兵,利用缴获的数万匹战马组成骑兵,哈尔滨、锦州运来武器弹药,第四军班长变排长,团长变师长快速组成三万骑兵,与朝鲜第一军一起轻取山海关,六万骑兵进入关内。

七月三十日夜,台北首相官邸灯火通明,经过清廷文书往来核实确认永历帝及眷属罹难。瞿昌文心头一阵绞疼,身为臣子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戚镇海屡失战机,张煌言按兵不动,若不是朝鲜军队突然出兵,反攻应该刚刚开始。对于是否迎回圣上和朝廷,大家都是明白人心照不宣,所有的计划指向都是在等待。正因为没有人串联讲明,计划反而不可控。缅甸捕杀朝廷大臣之后,皇帝身边只有太子和眷属,如果戚镇海全力出击,震慑缅甸救回圣上并非不可能。桂王监国、太子让位可以作为一个选项,但是内阁对此讳莫如深,无法讨论。首相不能直接向军队下达命令,张煌言、戚镇海两位看似最不应该和内阁一致的前方将领,行动起来却最坚决。

内阁成员都在,会议厅里静的可怕。黄宗羲率先打破沉默:“诸公节哀,该商议为先皇发丧,桂王继承大统了。”

远儿大病初愈刚刚能下地活动几天,一觉醒来见佩云和侍女们一身缟素,两行热泪夺眶而出,这一天终于来了。内阁的拖延瞒不过自己,首相亲自为戚镇海送行却一言不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是什么?张煌言居然也和内阁形成默契让人意外。远儿看着佩云心想这宫里怕是也都和他们想的一样,在这件事上自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迎父皇还朝,以现在的实力自己左右朝政几年没问题,君主立宪皇家放弃君权,国家走上正轨,谁来做皇帝没什么影响了,皇家日后也就太平了。自己即使不能继位,还有中华王国在,足可子孙无忧。帝国的精英们还不理解这一层,说到底还是君权太大,一旦有所反复维新将半途而废,弄不好维新的功臣都成了罪人。可怜太子只有十四岁,真不该生在帝王家!

远儿先见过太后扑通跪倒膝行上前:“皇家嫡亲只剩远儿一人,儿只有娘亲一个亲人了!”母子二人抱头痛哭,自明成祖朱棣始至永历帝燕府一脉共有皇帝十四位,根深叶茂,亲王、公侯子孙无数,一朝庙堂倾覆竟至如此!皇家的悲痛不允许持续太久,首相带着内阁成员求见,筹办为先皇发丧,全国吊孝,新君登基,继承大统。远儿决定丧事从简,官员、军队佩戴黑纱即可不必全身挂孝,百姓自便不得强求,全国降半旗致哀,治丧七天即止。国人历来重视仪式,大臣激烈反对,远儿不容辩驳:“国家还很穷,减少治丧费用去收拾旧河山吧。现在已不是农耕社会,治丧时间长损失太大,天下为公,不要为了皇家靡费过多。”远儿指了指心口:“葬礼多是遮活人的眼,真正的纪念在这里,没能迎回圣上做儿臣的心里有愧啊,光复故国,治理好国家才是对先皇最好的祭奠,多做点事实吧!”说到营救圣上大家都未尽全力,桂王心如明镜,众皆默然。

全国发丧致哀,永历帝谥号匡皇帝,王皇后谥号孝刚匡皇后。马太后与王皇后自相扼喉未死,醒转过来,清兵相信天命如此不敢加害,秘密送往北京,这对远儿和内阁都是极大安慰,人在就有希望。

继承大位太后的身份又成问题,乳母封太后、太妃都不合适。陈家虽是望族,但经商日久身份算不得显贵,又无子息,当封贵妃,以后有皇子再行册立。大臣们的意思日后嫔妃谁生了皇长子谁就是皇后,以免又出现庶子长嫡子幼争太子位,省去不少事端。还没进北京麻烦就来了,远儿早有打算,赵氏必须为皇太后,佩云也必须册封皇后。暂称监国,不拿下北京,不答应条件就不登基,还是那句话:“我就是祖制!”

远儿换上大明朝服端坐王位,瞿昌文宣布监国诏书,改郡王为亲王,号令全国反清复明,告慰先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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