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印半月就堵在了白长念的门口。
不是她不想睡,而是她根本就睡不着。
等了半个时辰,白长念才大摇大摆的从屋里出来,还顺便伸了一个懒腰。
“呦,几个时辰不见,你就想我了?”
说来也是,子时刚分开,这卯时印半月就在白长念屋外头候着了。
其实印半月也不想等,搁她的性子那是非常想哐哐凿几下房门把他给凿醒,可是后来想了想人家昨天好歹还帮了自己,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所以也就耐着性子坐在石凳上等,可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这石凳都让她给捂热乎了。
“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清楚,所以来找你。”
“哦。”白长念了然的点点头,然后道:“那进屋喝杯茶吧,还没吃早饭吧,顺便一起吃了。”
白长念转身进了屋,然后吩咐下人去把印半月的早饭也送到他屋里来。
钱府的早饭不错,黏黏稠稠的清粥,看着就很有食欲。
白长念剥了一个鸡蛋,然后送到了印半月的碗里,还不忘说上一句话。
“多吃点,补补脑子。”
看在白长念给自己剥鸡蛋的份上,她也就不计较了,先吃饱然后好谈正事。
“白长念,我就是想问问你觉得昨天那个女人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印半月小心翼翼的,生怕被被人听了去。
白长念将勺子丢进碗里,无奈的看着她道:“是人你打算如何?是鬼你又当如何呢?”
“是人……是人我当然要问问姐夫到底是怎么回事嘛!金屋藏娇吗?那我姐姐怎么办。要是鬼的话……那就请个法师来,把她赶跑就是了。”
“如果法师管用,恐怕那个女人早就不在这了。”白长念很淡定的回了一句。
印半月眼睛猛地一睁,定定的看着白长念道:“所以……果然……她是鬼?”
印半月的小心肝扑腾扑腾的直跳,这也不知道怎么了,自打过了十五岁的生辰,她净见鬼了。
但是她转念又一想,不对呀,如果是鬼的话,老婆婆看不到那正常,可白长念他怎么可以看得到呢?
印半月起身,溜溜达达的围着白长念转了两圈,把他从头到脚的审视了一遍。
“唉。”白长念叹了口气,然后看着印半月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不过你可要替我保密。”
“说吧。”保密不保密的先放在一旁,好奇心作祟,别人的秘密她是想知道的。
白长念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起来,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乌云,原本的那股子张扬讨厌的劲都没了。
“其实……我是阴阳眼。”白长念闷闷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这句话他说的并不情愿。
“阴阳眼?”原本坐在他对面的印半月直接拍案而起,这也太刺激了,原本以为只有自己可以见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如今算是找到同类了。
“对,所以我从小就不招人待见,然后我离开家乡来到凤城。因为我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所以我救了白家夫妇一命,他们感恩,便收了我做义子。”
“那我们送爷爷走那天,那个女人你究竟看到没有?”
其实印半月一直都在纠结上次的事情,她总是觉得怪怪的,可也只看见过她一次,自从那次之后,便再也没见那红衣女子出现过。
“我……”白长念语塞,他到底是应该说看见了还是没看见呢?
印半月挤着两条柳眉,催促道:“看到没?”
“看到了。”白长念选择妥协。
“那你不承认?”
“我怕别人以为我疯了。”
“恩,于是你就让大家以为我疯了,是吗?”
面对印半月的质问,白长念留给她的是一对楚楚可怜的眼睛。
“昨天那个女人说姐夫是请我来对付她的,难道说是因为上次爷爷出殡时候的事情?”
“一部分吧。”
“怎么讲?”
白长念清了清嗓子,道:“白家的前两个妻子均是自杀,以他的财力,我想要找个不怕死的家底相当的人家嫁进来也不是不可能,可他偏偏去了你们印家提亲,娶了你姐姐你说这是为什么?”
“两情相悦呗,两个人真正相爱了,谁还看中钱财?”印半月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了,可事实上,她姐姐和姐夫结婚之前根本就没见过面。
白长念摇摇头,道:“这不可能,你姐姐进门很快,连他妻子的丧期都未出。如果是两情相悦,他可以先前就把你姐姐娶进门做小,何必等到他夫人死了。即便是在他夫人死后才认识你姐姐一见钟情,他可以等丧期过了,这样也可以避免很多闲话。”
“那你的意思是……”
“你们印家世代以驱鬼为已任,岁数小的人可能不知道,可岁数大一点的人也许就听说过了,我想他一定是问了高人,所以才要娶你们印家的人为妻子,目的就是驱走家里的邪祟。”
“可照此看来,我姐姐并没有起到去除邪祟的作用。”
白长念打了一个响指,道:“这就是症结所在。”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印家以前是做什么的?你应该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吧。”
听着白长念滴里嘟噜的分析了一大串,印半月突然觉得这个人不简单,至少他比自己知道的多。
而且他很年轻,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岁左右,又是个外来户,应该不会清楚的这么详细。
白长念一怔,嬉笑道:“还不是听卦爷说的吗?给他送酒的时候。我想你就要进我们白家门了,我不得好好打听一下吗?”
印半月听他这么一说,也了然了,卦爷那个老头算是无所不知了,白长念的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那你说林子里的那个人是谁?有可能是钱想来的第一任妻子吗?那个老婆婆说那个林子里,他的第一个妻子常常去弹琴的,而昨天那个女人也是。”
印半月说完又想了想,然后兴奋道:“也许……我想我们可以去问问那个婆婆,他的第一任妻子为何自杀,这样或许我们就可以查出什么了。”
“好!”说干就干,印半月用手拍了一下桌子,显然干劲十足。
白长念望着已经跑出去的印半月,抬起的手僵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