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自不量力。”陆洪嘴角勾起不屑的笑意,双手飞快地点出。
一股大道无形的力量强制扼制住了扑来的人狼,禁锢着它寸步不得。
扑通,那只人狼嚎叫地倒在地上,后心口出现在了两个手指粗细的伤口,瞬间摧毁了心脏。
“能力者。”为首的妖怪吐出猩红的舌头,猛地甩向陆洪。
陆洪伸手抓住变得硬梆梆的舌头,一扯一送,活生生地把长舌鬼的舌头拔了下来。
“唔!”长舌鬼捂住嘴巴,殷虹的鲜血沿着手掌滴落。
陆洪乘势追上,双指戳向长舌鬼双眼,嘴里还嘀咕道:“那你就替他吧!”
长舌鬼双眼被刺瞎,还没来得及惨呼就倒地身亡了。
剩余的两只妖怪吓得双腿发抖,它们只是生活在最底层的怪物,不敢和强大的妖物夺食,所以只能觊觎一下摆路边摊到凌晨的老人家。
陆洪拍了拍手,对他们说:“喂,你们两个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把这两具尸体处理掉,以后不要再随便吃人了。”
“是...是!”
“走吧。”
两名妖怪拖着同伴的尸体落荒而逃。
....
“处理掉了?”君奉天坐在座位上等待着陆洪,桌上的馄饨一口没动。
“嗯。”陆洪坐了下来。
“还吃得下吗?”
陆洪摇了摇头。
“还是走吧,从长计议。”君奉天站起身,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百元大钞。
陆洪出于商人本能想要客气一下,顺即发现自己身无分文,抢着买单也没有啊,只能苦笑地看着君奉天把钞票放在桌子上。
“走吧。”君奉天转身离开,陆洪愣了片刻,才悠悠然地跟上。
馄饨师傅缓缓转过身,看着桌子上的百元大钞,舔舐了一下干燥的嘴唇,然后把目光探向一旁的街道。
那里飘来淡淡的血腥味。
灯光依旧昏暗,只是小雨已经下完了。刚刚上完夜班的男子一溜小跑赶来吃夜宵。
馄饨师傅笑着在浓汤里下了几个馄饨,舀了一些粉末洒在汤里。
“师傅这么晚还不打烊啊。”身后的男子说。
“是啊,还没吃晚饭呢。”馄饨师傅露出诡诈的笑,唇齿间锋利的寒光闪烁,“还好你来了。”
身后的那名男子正盯着他忙碌的背影,眼神充斥着浓浓的贪婪和饿意。
“是吗。”他笑着回道。
.....
错综复杂的小巷子里,残辉般凄婉的灯挂在电线杆上,带来可笑的微光。这置于高处发着光,却照不亮黑暗的鸡肋。
两人并肩走在黑暗中。
“这地方真的是不太平啊。”君奉天抹了一把汗。
“能够说了吗,你为什么救我出来?”
君奉天顿了顿,说:“因为我知道真相。”
“真相?”陆洪不由得紧张起来,“你知道是谁干的?”
“你也隐约猜到了不是吗?戴白面具的男人。”
“不,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原因你自己知道,现在你有一个选择的机会,跟我走,或者独自一人面对满城的追捕。”君奉天停下了脚步。
陆洪盯着君奉天的双眼,他才发现这个男人的瞳孔是灿烂的金色,焕发着明亮的光芒。
“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君奉天诚恳地说。
“什么?”
“以后你会知道的。”君奉天微微笑笑。
“....”陆洪沉重地说,“如果我拒绝呢。”
“你不会的。”君奉天笑了声,随手打开了身边的门,奇怪的是这座老旧的公寓门竟然真的被打开了。
陆洪沉默地看了会儿,才叹了口气走进公寓房中,随手关上了门。
“介绍一下,白冥。”君奉天驾轻就熟地打开了地灯,烛火般的灯光从浑浊的电灯泡中发出,照亮了这个荒废、破旧的房间。
一个穿着打扮简单朴素,戴着眼镜的清秀男生出现在视线中,想必就是君奉天口中的白冥。
“陆洪。”陆洪伸出手。
“白冥。”两只手有力地握了握。
“这里不是我们的地方,所以勉强应付一下。”白冥尴尬地指向房间,破出好几个大洞的红沙发,缺了一觉布满灰尘的玻璃桌,被白蚁蛀得千疮百孔的木柜,整一个恐怖片拍摄现场。
“没事。”陆洪耸肩。
“甚至没有坐的地方。”君奉天抱怨道。
白冥委实没有想到君奉天能在这种时候还那么脱线,随着时间逐渐流逝,他发现这个会长大人的二逼属性越来越掩饰不住了。
“咳咳,所以说现在的形式很严峻。”君奉天看上去的确很严肃地说。
白冥内心:当然很严峻了!其实你觉得严峻的根本就是没有舒适的真皮沙发吧!
君奉天又说:“救出陆洪真的是很幸运,SIG没有把他关进什么严密的审讯室啊,什么地牢啊,否则仅靠我们两个人是不可能成功的。”
“的确,他们大概是在顾忌其他能力者。SIG在能力者界也是非常古老而且神秘的机构,因为国家的背后支持所以没人知道里面到底潜藏了多少高手。所以单单从我们鹿逐天得到的情报就知道SIG的主心骨根本就不再那栋建筑里面。”陆洪沉声说。
“那是在哪儿?”
“在地下。”白冥和陆洪异口同声地说。
“你怎么知道?”陆洪看向白冥。
“因为他是我们皇朝的人工智能啊。”
“你们是皇朝的人?”陆洪皱眉。
“怎么了?”
“没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陆洪心底泛起一丝苦意,亏他之前还主张要覆灭掉皇朝,没想到竟然被自己的仇家给救了,真的是造化弄人。
“这之中有一些秘辛啦。”君奉天说。
陆洪点头,没有追问。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
门外敲门声突然响起,众人警觉地看向门外,只听得咯吱一声,木门开了。
一道白晃晃的身影站在门外,嘴角残余着鲜血。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君奉天看着这个人。
“因为你们在这里。”那人回道。
陆洪不动声色地站在两人身边,全神贯注地盯着老人的每一个动作。
“你我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好端端地过来干什么?”
“你钱给的太多啦,我来找零的。”馄饨师傅咧嘴一笑,这个方脸老者发丝花白,但还是一副精神矍铄的模样。
君奉天把手摁在腰间的匕首上。
“别紧张年轻人,看在你们帮我处理掉那几个妖怪的份上,我不杀你们。”馄饨师傅在众人警觉的目光下走进了房间,合上门。
“没有掐灯花的?”陆洪忽然说。
“没有。”
“掐灯花?”君奉天疑惑地问。
“是黑话里面,监视者的意思。这个老人说他是清白的。”白冥说。
“没想到你们居然敢闯入阿花的房子。”老人越过三人坐在沙发上。
“阿花?”君奉天身体紧绷。
“是...她。”陆洪肘了一下君奉天,声线有些发抖。
君奉天抬起头,发现天花板前方浮现出了一张女人的脸,惨白丑陋的脸上浮现出疑惑和嗜杀的表情。
“嗯?”白冥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有什么东西吗?”
“鬼...鬼!”
“鬼?”白冥恍悟,作为一个百分百机械化的分身,他是根本不会受到脑电波影响的,所以即便是意念再强大的鬼怪也无法影响到他。
“友民...?”电视机猛地亮起雪花,驳杂的噪音中隐隐传来女人的呼唤声。
“是我。”馄饨师傅说,“别杀他们。”
君奉天内心暗自腹诽,这年头真的是妖怪鬼魂遍地走啊。
可他没想到的是,在以后的日子,他将会和皇朝的一起和这些阴暗世界的鬼怪们打上交道,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呼,阴风悄然吹灭灯火。
君奉天顿时被吓得一阵冷汗,和妖怪还有女鬼住在一个破旧的小房子里,任谁也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陆洪看上去还是颇为镇定,看着馄饨师傅说:“到底有何贵干?”
“还想活命吗?”
“嗯?”
“你们从SIG逃出来还真的是胆大妄为啊,但我不得不佩服你,能够凭借三个人的力量就逃出那个地狱。”
君奉天心想说这个老人口中的地狱应该指的是真正的囚牢什么的吧?不过他怎么知道这些。
“当年我逃出去的时候也花费了不少力气呢。”
“什么!”陆洪和白冥又一次同步到了一起。
“也许我跟习惯叫它为基金会吧,中国什么什么行动小组太拗口。”馄饨师傅靠坐在沙发的一角,脸上满是缅怀的神色。
“我叫廖友民,如你所见,是一只妖怪。那个时候还是大清朝的时期,中华大地遭遇巨变,妖魔横出,哼,我就是其中一只。不过嘛,当时没有妖怪比得上我,嘿嘿嘿。”
“那杭州妖族?”君奉天忍不住发问。
“杭州的妖族和我们不是同一个派系的。”廖友民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低沉,显然是对那妖族颇有些忌惮。
“请继续说下去。”陆洪说。
“我记得那天的夜比以往的还要黑,我遇到了那个让我这辈子最痛恨的人,也是我最敬重的人。”廖友民淡淡地说道,君奉天似乎能够嗅到其中的腥风血雨,那段尘封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