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沉睡吧……只要一千年……”空气中似有似无的声音回旋着。这声音似乎有催眠的作用。好累,真的好累,现在……好舒服。我想睡觉,不想醒来,我想一直沉睡。
“青木……你醒醒!青木……”
谁再叫我,声音好熟悉……醒?我为什么要醒?我好累……
“灵玉……快走,他们又来了……灵玉……”
好吵……灵玉,好吵……灵玉?你在哪,我好怕。
“别怕,我一直在,你放心睡,万事有我。”梦魇中,被一双温暖的手牢牢抓住。突然间踏实了许多。好多画面从眼前闪过,有争吵,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男人愤怒的摔门而出,女人坐在地上,掩面哭泣,过了一会,女人搬来凳子,拿来了白练,寻了短见。我拉不到她,男人推门进来,这次我看清楚,那男人是老爹,他来时已经迟了,女人早已断气,这女人,好面熟,周家老宅里的那副画。老爹抬头看着我,画面渐渐消失了。
“青木……青木……”声音越来越远。眼睛好像能睁开了,睁开眼,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吃力地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无盖的石棺之中。石棺壁上刻满了看不懂的文字,低头看看自己,竟穿着一件古代女子嫁人时穿的嫁衣,手指上套着古代妃嫔带的金护甲,一颗偌大的红宝石戒指。头顶很沉,一模,我去,我怎么穿了嫁衣。掀开裙子一看,连鞋都是精致的红色绣花鞋。环顾四周,墙壁上烛火摇曳,我只得穿着这身嫁衣出了棺,脚刚踏地,便周身麻痹,没了知觉,我站在那里动弹不得,我的四周忽然如齿轮般转动。
“沉睡吧……一千年……只要一千年……”那缥缈虚无的声音再次传来。周身疲乏之意袭来,不,我不能睡,直觉告诉我,睡了就再也醒不来了。我努力的睁着眼睛,酸的眼泪直流。
“你为什么不听!……你为什么……不听!我要撕裂你……”那声音怒了,开始嘶吼起来,声音十分刺耳。
“灵——玉——”眼睛睁不开了!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喊出了这个名字。
“在那,青木在那。”是分分头的声音,平时絮絮叨叨厌恶至极,此时听来竟如此亲切。
我……撑不住了,我好累。我听见花开的声音,听见了烛火燃烧的声音,听见了不知是谁的心跳声,谁的怀抱如此温暖,我又往里钻了钻,一股熟悉的味道钻入鼻翼,好踏实。
不知怎的,忽然越来越清醒,谁在扒我衣服,赶紧睁开眼睛一看,只见灵玉和分分头正在解我衣扣,上衣滑到了小腹部,我突然一阵脸红,大叫道,“你们干嘛!”
“嗯?你醒啦?看来这衣服果然有问题。”分分头思索着说。我哪里听他乱说话,一把捞起衣服就要往身上披,灵玉赶紧将我手拍了一下,仍认真的解着扣子。
“小伙子,这衣服得赶紧脱了去,这衣服有问题。”分分头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上下打量着我说,“小样!发育倒挺不错的嘛。其实你穿这身嫁衣挺美得,真的挺美的。”说着还特地挑了挑眉。还没等我说话,灵玉突然说:“寥斯文,还记得我那时让你看得东西吗?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转过去,二是……”
“我选第一个……”分分头没等灵玉说完,就立马转过身去。
“哎——你摸哪里啊!”见灵玉直接就要来脱我裤子,我急忙说,“这个我自己来……你快放手……”分分头闻声也忍不住回过头来偷笑。动作太大,头上的凤钗掉了下来,一缕青丝飘过,空气一下了安静了下来,灵玉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还是迟了。”分分头更是瞪大了眼睛,嘴巴里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我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两鬓多了些什么东西,我往头上捋一把,什么情况,我……怎么长了一头的长头发。我往后退了一步,却被灵玉一把拉住。
“别急,闭上眼睛,气沉丹田,减慢呼吸的频率,跟着我念……”灵玉见我回不过神,用手托起我的脸,说:“青木,你看着我,我们得快点,否则就真的来不及了,快跟着我念。”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南无喝啰怛那,南无阿唎耶……度卢度卢,罚阇耶帝……”我跟着灵玉后面认真复述着,觉得心里平静了许多,我盘坐在地上,闭眼,打坐,呼吸也均匀起来,呼吸越是均匀,心跳声就越大,一股能量在心里乱窜,心脏像是要蹦出来了一样,周身像是被打通了一般,那股能量从身体每个角落乱钻,不行了……
“啊——”随着我一声尖叫,我身上没褪去的衣服,全部碎了七零八落,更是有许多似是女子的长头发从空中落下来,我来不及看,就被灵玉扔来的衣服遮住全身,他抱着我的肩膀,分分头蹲下来,说:“你的头发……”我有些虚脱,抬手一摸,直接摸到了头皮,反复摸了好几遍,我没了头发。
“什么情况……”我倚在灵玉肩头孱弱的问他。“脱发……”他随口丢出两个字。
“五星八卦图……”分分头蹲下来,指着我后脑勺,念念有词。“哦,那是胎记,有什么不妥吗……”我问。
“这,实属难得一见啊,青木兄弟,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就是冲你这身体来的啊。你可是灵气之体啊,原本这图有头发遮蔽,你是极阴之体,现在好了,显现出来,你便是极阳之物了。”分分头的语气中满是惊奇。
“别在这里扯这些没用的了,先想想怎么对付那些东西吧。”顺着灵玉指的方向,我们这才发现入口处,数只半人半鱼的怪物争先恐后的朝里挤着,却因太过拥挤,死死堵在门口。
“我滴天啊,竟然追到这里来了。”分分头拿出先前在洞口捡的一把斧头比划着。我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灵玉掏出匕首塞给了我,说:“拿着防身。”“那你呢?”我急忙问他,接着,他从手腕处抽出一根细长的藤状物,分分头一见,立马惊呼:“你那个莫不是传说中的探龙藤?……”话还没落音,那些挤不进来的怪物急了,竟互相吞食起来,好不恶心。其中一只迅速吃完所有的同伴就朝着我们冲过来,眼看越来越近,就要撞上的时候,灵玉拉着我拖着分分头跳跃躲闪了过去。那东西直接掉进了石棺中,突然石棺内壁上那些看不懂的文字闪着红光,不一会儿,那怪物便化成了一滩浑水,石棺因为重量开始下沉,地上赫然出现了一道石梯,没有退路可走,那些半人半鱼的怪东西很快又会聚集过来。灵玉帮我把衣服穿好,我也恢复差不多了,于是我们三人一同沿着石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