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样出门应该没问题吧?”连续两天的厄运惩罚给他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秋萍萍蛮不在意地道:“这次惩罚内容不是换了吗?”
小心翼翼地拉开门,她探头朝外面看了看:“没事,出来吧!”
两个人出了财神庙,向着远离客栈的集市走去。
没有做好的东西,买点货到各家门前卖个方便总行吧?
但是对此陆元丰表示怀疑:“你们这里难道没有走街串巷的货郎吗?”
“嗯,有的。”秋萍萍被眼前各式各样的摊位吸引。
她开心道:“我从来没有离这么近看过这些东西!”
陆元丰企图让她回到现在这个问题上来:“那你买过东西去,不是要和他抢生意?”
秋萍萍看着那些闪亮亮的首饰,眼睛也跟着放光:“我要是去街上摆摊子,不也是要和别人抢生意?”
她认真地看着陆元丰的眼睛:“而且会遇到癞痢头他们,不给保护费要挨揍的!”
看她少有的严肃表情,陆元丰便相信了要在此地做出些成绩来,还得好好绸缪一下。
“要不要先吃个早饭?”陆元丰肚子饿了,他的头一件要计划的事情,就是填饱肚子。
“哪里来的乞丐,一边走去!”
摊主伸过刚刚掸土的鸡毛掸子,用竹把手啪的一下敲在秋萍萍的手上:“小心摔坏了我的东西!”
秋萍萍一声惨叫,手里那只小巧的耳坠掉在一对镯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摊主赶紧把那耳坠取来仔细瞧了瞧,重新挂好:“没钱别乱摸,不懂事啊?”
陆元丰皱眉,怒道:“货物摆在这里不就是供人挑选的吗?”
“是供买得起的人挑选的。”摊主抱着胳膊看他们,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陆元丰声音沉了下来:“你这摊子上的东西一共多少银子?”
摊主冷笑:“说出来吓死你!”
秋萍萍捂着手背拉他:“那你别说了,我可怕被吓死。咱去那边看看吧。”
陆元丰气得瞪她,但还是跟着她离开了摊子。
秋萍萍见他也不等自己,匆匆地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真生气了。
秋萍萍饭也没吃,跟着他这快步如飞地走了半晌,只觉头晕眼花,叫到:“陆元丰,别走了!”
这是陆元丰第一次听她叫自己,虽然气闷却还是停了下来,侧过头去冷着脸不说话。
他用余光瞄过去,只见秋萍萍蹲在地上,脸埋在胳膊里,蹲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不说话。
那些人有的形色匆匆,有的看着周围摊铺上的货物,没有一个人停下来看一看秋萍萍发生了什么状况。
也许对于这样的乞丐,他们已经见惯了吧。
陆元丰走到她身边,用鞋子轻轻碰了碰她的脚。
可她还是没有动作,仍旧蹲在地上不出声。
他长叹一口气,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胳膊。
秋萍萍把头往另一边侧了侧,依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陆元丰只好蹲下来,柔声道:“生气了?”
秋萍萍闷闷地道:“没有。”
陆元丰没好气道:“那你干嘛不走了?”
秋萍萍抬起脸来,无力道:“我饿得头昏啊!”
他噌地一下站起来,她手疾眼快一把揪住陆元丰那并不合身的棉裤,吓得陆元丰赶紧抓住裤腰,生怕就这样被她拽掉。
“你,你松手!”
“我不松,你跑了我自己站不起来。”
陆元丰看见她手背上已经出现了一条明显的青黑色印子,知道是刚刚被那个摊主打伤的。
他是个财神,又不是天兵天将,没有月老那家伙懂得怜香惜玉,却也是个会心软的。
于是伸出手去拉她起来:“那先吃饭去吧。”
点了两笼包子,陆元丰眼皮也不抬一下,故意只盯着包子。
“你用筷子夹着,它又跑不了。”秋萍萍难得没有把嘴全用在吃饭上。
陆元丰不知是噎着了,还是故意的,翻了一个白眼:“那你着急跑什么?”
秋萍萍嘿嘿一乐:“我可比不得您财神大老爷,财大气粗要把人家摊子包下来。”
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起来他就生气:“我在帮你哎,你倒好,直接就服软了。”
他放下包子,神情严肃道:“你这样,让我这个神仙很没面子的。”
秋萍萍少有地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细声细语地道:“呀,这是我想得不周全了。”
“我是想他那些东西,又不怎么好,不值当的让咱们给他银子。何必跟他那样的人生气?”
陆元丰回想了一下那摊位上的东西,品相确实也不怎么样,无非就是一些小玩意罢了。
但他声音里依然带着点别扭:“你倒是好脾气,这打就白挨了?”
秋萍萍咧嘴笑道:“哎,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原来被癞痢头他们追,我的腿差点断掉呢,这样淤青我身上……”
她忽然就不说话了,因为陆元丰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怪,她有点看不太懂。
为避免这个人形炮仗再被点着,她硬是把最后一句拐了个弯:“哎呀,手疼!”
陆元丰看她抱着手低着头,也不知道是真疼还是假疼,冷冷道:“赶紧吃,吃完到医馆去看看。”
“哦。”秋萍萍这回倒是很乖,“其实也不能怪我,说是想不周全。”
她抬眼看了看陆元丰的脸色,试探地说:“我们做乞丐的,哪有人给撑腰。不过就是遇到强横的服个软,有危险就赶紧跑。”
“小命要紧,不然怎么混呢?”
陆元丰放下筷子,看着她认真道:“你现在不是乞丐了,你有钱了。”
秋萍萍当然知道自己有钱了,但正是因为做过乞丐,她才知道一文钱的用处有多大。
一文钱可以买一个巴掌心大的饼,在运气不好的时候,一文钱就是一条命。
她扬起嘴角微微一笑:“是啊,你的衣服当了不少钱呢。”
“我不是乞丐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咬了一大口肉包子,馅里的油流下来,被她一指抹去:“乞丐怎么会有跟班呢?”
“是吧?财神爷。”她搭住陆元丰的肩膀,抹了油渍的手指翘着,粼粼泛光。
陆元丰没有马上躲开,只是嫌弃地斜睨她一眼:“这会儿承认我是财神了?”
“是啊,财神爷。”她痛快地说,“以后就仰仗你给我撑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