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04(1 / 1)

顾初年眸中猝了针刺,敛了笑的嘴角高高扬起,沉声,一字一字高亢:“安景旭,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对,我是不择手段,但是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但是你呢?为了顾初夏,你还不是什么都做了,甚至是杀人。我们都是一类人,你为什么只责怪我,我做的所以都不过是因为我爱你,如果真要错的话,错就错在你不该一开始便来招惹我,让我爱上你。”

其实她和安景旭都是同一类人,为了得到不择手段,为何她就不可饶恕了,这不公平。

她那么爱他,为了什么都做了,变成这满目疮痍都是为了他,这样被盘出局,多不公平。

只是顾初年大抵忘了,爱情从来都不是公平的,爱情的游戏规则永远都偏心于被爱的那一个。

也许,她错了吧,错在爱上了一个安景旭,爱的这样毫无保留,所以将自己赔得干净,血本无归。

原来揪根结底,他们之间只剩一个‘错’字了……

安景旭竟点头,毫不迟疑地说:“是,我是错了,错的离谱,才会这样伤害她。”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在不合适的时候遇上了她,在不经意的时候爱上了她,在爱她的时候,忘了怎么爱她,在她信任的时候,他却错过了,一直都是错,错的彻底,他悔不当初,却无能为力,所以,他自己不能原谅,而她……他一字一字坚决如铁,“而你,动了她,便是不可饶恕。”

确实,他和顾初年是一类人,一样的愚蠢,一样的不可原谅。

安景旭的决然毫不迟疑,顾初年已经没有退路了,她伸出手,抓着安景旭的手,紧紧地握着,她低泣哀求:“景旭,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你不要离开我,不管让我怎样都可以,我做的不好,我可以改,只要你别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不管我做错什么,都会原谅我的。”

这样的自己,连顾初年都厌恶,只是她没有办法,在她面前,她什么都要不起了,也什么筹码都没有。

曾经他对她许诺,不过她做错了什么都会原谅她的,那个诺言已经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只是,安景旭违约了……他毫不怜惜地抽回手,与顾初年各站一方,疏离冷漠得似乎隔了边岸的距离,他狠绝得那般果断:“我连我自己都原谅不了,怎么原谅你,你不是顾初夏,无论怎么改,你都不是她。”

就算长得再像,顾初年也不会变成顾初夏,她已经无可取代了,这个世上,他安景旭只要一个顾初夏了,谁也替代不了。

顾初年握紧空落落的手,手上似乎还残留了安景旭的温度,冷冰冰的,她恣意地笑,似乎有种忿恨的快感:“顾初夏,顾初夏,你只知道她,你在乎她,爱她,可是那又怎么样?我比你了解顾初夏,她不轻易相信一个人,尤其是被伤害之后更不可能,所以,你和顾初夏永远也不会有可能的。”

她输了,但是安景旭一样不是赢家,她血本无归了,安景旭也见不得好到哪里去。

顾初年曾经恨极了顾初夏那种爱憎分明的决然模样,如今却庆幸她是那样的性子。

她顾初年的得不到的,最好谁也别想得到!

女人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啊!

只是安景旭却不以为意,冷冷反问:“那又如何?”

“即便如此你还有执迷不悟?”她不敢置信,这样一个骄傲的男人,难道要那样毫无尊严地去追逐?

顾初年似乎忘了,她曾经一样骄傲,还不是拔了一身的骄傲自信的刺,爱的卑微。

安景旭不可置否,执迷不悟也好,顾初夏他大抵是放不开了,之于这眼前的人……他只是冷冷睨了一眼:“顾初夏送我八个字,我送给你。”语气微顿,字字低沉,好听的嗓音,刺人的话语,“一刀两断,两不相欠。”

话音落,冷冷的字眼还在空中回荡,他却缓缓起身,举步,没有在吝啬一个眼神。

顾初夏给他的八个字,他全数还给了顾初年,就当是报复了。

安景旭断得干净,走得彻底,连背影都是决绝冰冷的。

顾初年终于失措地大叫:“啊——”

一刀两断,两不相欠……

说得轻巧,她如今赔了所有,他便还她八个字吗?她所有的骄傲,她的自尊,她的事业,她的所有都用尽了,怎么能这样结束?

绝对不可以!指尖陷进皮肉里,她泄愤一般地将桌上的杯子拂到地上,一地杂乱狼藉,灰色的咖啡污渍染在了那些颜色缤纷的喜帖上,她踩着那些帖子,一点一点踩碎,眼里全是阴厉,她声音嘶哑,带着被焚烧的灼热:“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

既然如此,那谁也别想好过……

安景旭,都是你逼的……

当无路可退的时候,有人会选择另辟他径,但也有人会选择毁了所有人的路。

安景旭是恶魔的话,她给顾初夏筑了一个地狱,将她圈禁,她疯狂了。

谁说,得之,我幸;不得之,我命。我说,得之,我幸;不得之,我毁。

本来便是爱生念,念生欲,欲生贪,贪生业障。

顾初年的业障已经势不可挡了。

夜里,华灯初上,霓虹璀璨。

不眠的听风城里,那是安景旭的城,不眠不休的城,在这样冬日的夜里,叫嚣地寂寞。

酒吧便是这样的地方,那里聚集了一群寂寞的人,唱着一处不寂寞的戏码,藏着一颗顾忌心,肆意热闹。

安景旭的城是热闹的,只是他那般格格不入,即便觥筹交错,还是有一个黑暗的角落,是什么也不能融进去的。

安景旭便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独唱他的寂寞,以一种决然的姿态。

僻静的角落,似乎被隔绝,没有开灯,阴暗地只能隐约看见男人不断重复倒酒喝酒的动作。

一杯酒杯被劫走,安景旭抬眸,幽暗中的眸子像两点亮光,似乎要耗尽所有的亮度,他收回手,不置一词,只是拿起桌上的瓶子,继续不皱眉头地灌酒。

秦随风将杯中的就一饮而尽,又要去抢安景旭的瓶子,可是被安景旭冰冷的眼神吓得立马收回手,现在的安景旭简直就是地雷,他真不敢踩,但是依照安景旭这几天的生活习性,抽咽喝酒,不眠不休,早晚会半死不活地躺倒手术台上去,他拿本来就不怎么健康的胃,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秦随风再三思考,还是为了安景旭的胃,安景旭的命,踩一回地雷,他一副壮士断腕的模样,一股脑说:“你去找她吧,每天这样买醉,就算喝死了,她也不会知道。”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至于吗?凭安景旭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这样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真怀疑安景旭这厮的出息都让狗啃了……

自然这话秦随风也只能在心里腹诽腹诽,要是被安景旭知道了,那先进医院的就是自己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安景旭半生不死。

秦随风的地雷确实踩得准,安景旭的地雷就是顾初夏这两个字,安景旭立马起反应了,停了手里的杯子,仰头冷笑,那笑真够冷:“找她?说什么?有什么可以说吗?那天她说的都是事实,我无话可说。”他自嘲地扬唇,握着酒瓶的手指微微泛白,往日犀利沉冷的眸子,如今凉得一塌糊涂,全是浓浓的嘲讽,“是因为我,顾初年才对她动手,也是因为我她才受伤,她需要我的时候,愿意相信我的时候,我却害她断了一条腿,这样的我还有资格吗?”

已经没有资格了,一刀两断,两不相欠,顾初夏这八个字已经让他毫无退路了。

顾初夏的腿断了,连同他们之间最后一点牵连。

秦随风真是看不下去了,这样自暴自弃的安景旭简直是让人抓狂,他一把夺过安景旭的酒瓶子,安景旭却还是一副死灰模样,秦随风大怒:“有没有资格不说清楚怎么知道,去告诉他,你爱他,你愿意为她,都比你一个人在这买醉来得好。”

幸好是在这不见天日的角落里,要是被听风那些兄弟们看到安景旭这幅鬼模样,以后还混不混了?

安景旭为什么不长长出息这个东西?

他自己为什么要长义气这种东西呢?

真是让人不爽!

安景旭还是一副雷打不动地颓败模样,竟然连愠色都没有,坐在那里自贬自弃,自我嘲弄:“可是她不稀罕,我的所有她说她都觉得恶心,我还能怎么办?我甚至不敢见她,不敢看见她看我时眼里流露出来的厌恶,那会让我自己更恨我自己。”

安景旭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无能,这样不堪一击,他现在甚至害怕起与顾初夏相关的任何了。

秦随风恨铁不成钢,饮恨败北地痛心疾首:“那就这样不死不活下去吗?成天除了喝酒就是偷偷躲在她的病房外,像个傻子一样看着。安景旭你真是蠢到一定级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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