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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初夏揉揉困顿的眼睛,看向门口:“你怎么来了,不是伤口不能下地吗?”

那边,不能下地的某人一手提着吊瓶,一手抱着一捧花,笑得风情万种:“来给你送花。”

顾初夏看着那一大捧红玫瑰,就头疼,揉揉眉心:“我花粉过敏。”顾初夏可不是矫情,她是真不喜欢这玫瑰花。

赵顾墨了然:“这样啊。”想了想,大手一挥:“丢了。”

赵顾墨身后,某个可怜的小护士一脸憋屈样,抱着某人的美女周刊,游戏机,瞪着眼说:“我手不够用。”

赵顾墨看了一眼,顺手就将玫瑰花扔在身后。

张晓静小护士鄙视地翻白眼:简直是污染环境啊,暴殄天物啊,这妖孽,真是让人头疼。

赵顾墨提着吊瓶,一眼阑珊地看着张晓静护士。

小护士无语,任劳任怨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抱怨道:“真是折腾人,居然这些都要搬来。”说完,替某个难伺候的大爷挂好吊瓶,铺好床。

顾初夏看着某人一系列动作,不解:“你是要挪窝?”真是吃饱了撑的,也不怕裂开伤口,裂开了也活该。

赵顾墨底气十足地回答:“山不来救我,只要来就山了。”挑了挑眉,看顾初夏,“以后我们就住在同一个病房了。”

某妖孽半躺在病床上,灰白各自病服松了两粒扣子,老土的衣服居然让他穿出一种妖娆气质来,真是金要佛装,衣靠人装。

顾初夏拂拂额,真是头疼啊,这厮真是能折腾。

耐着性子与某人说:“你是伤到了背了,又不是伤到了脑子,好好的病房不住,干嘛来住这种普通病房。”

本来赵顾墨是要给顾初夏安排高级病房的,顾初夏住了一天就搬出来,原因一个:高级病房有连路电话,某人没事骚扰,某人不甚烦扰。

那边调好吊瓶的晓静冲着顾初夏一笑,露出几颗白森森的牙齿:“顾初夏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叫并发症,感染到脑子了。”

顾初夏笑,而却笑得扯到了嘴角的伤,还是忍不住。

那厢赵顾墨脸白了,生气了,这位大爷一生气就爱指使人,爱耍大爷脾气,某大爷十分趾高气昂地说:“张晓静,我那边的东西都给我搬来。”

张晓静想到某人病房里那堆成堆的八卦杂志,还有DVD,硬碟……这下轮到晓静白了脸,大叹一声:“真是苦命啊。”说完认命地去做苦力了。

真是倒霉,这实习小护士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无耻之徒。

某无耻之徒却十分悠哉悠哉地拿着一本杂志,笑得扎眼,低着头,垂眸,只是这眸间倒影的确实对面病床上某个掉着腿的病人。

顾初夏受不了赵顾墨那揶揄的眼神,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到底有何贵干?放着好好的高级病房不住,非得这么折腾。”这是顾初夏困扰的一个原因,却不是唯一原因,她自己之所以从高级病房搬出来就是受不了某人的内线电话,之前还只是噪音干扰,要是那厮搬来这里那就是噪音视觉双重污染,那她还要不要养伤了,天知道这家伙有多聒噪无聊。

顾初夏的头此时有些隐隐作痛啊。

赵顾墨十分没有自觉性,回答那叫一个义正言辞,毫不迟疑:“高级病房不都是分开的吗?不好把你和我弄到一块。所以我就将就将就。”

将就?谁让你来将就了?顾初夏一头黑线,着实无语。和赵顾墨说话,口齿一向凌厉的自己总是有种头脑脱险的无力。

顾初夏耐着性子劝说某个头脑发热的家伙:“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大少爷你受不了这普通病房的,到时候,住的人多了,你娇贵的身子又要挪回去。”

某位大少爷身子娇贵可不是顾初夏瞎说的,是有事实证明的,这些天伺候大少爷的护士医师没有补个不是愁云惨淡,这家伙,一会儿说这医院的饭不是人吃的,一会儿这医院的床不是给人睡的,也不知道这吃饭睡床的谁,难道不是人,连高级病房都不是给人住的,那这人潮杂乱的普通病房还能住人吗?

“不会挪窝了,我要在这里安营扎寨。”赵顾墨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安营扎寨?吃饱了撑的!顾初夏不予置喙,不予理睬。

顾初夏眉头一皱:奇怪,今天早上怎么就没有看到这病房里的其他病人,都到哪里去了?着实奇怪。

赵顾墨似乎有读心术一般,眉眼一挑,几分得意,几分妖邪地说:“这间房的其他病人,我都安排到高进病房去了,一去不复返。”

顾初夏眸子一凝,眉头深深皱着,这家伙莫不是有读心术,越来越会揣测了。顾初夏端详了某人的俊脸好几秒之后,似有深意地下结论:“果然伤到脑子了。”

不然没有别的解释,好好的高级病房不住,跑到这普通病房来受罪,而且还是花钱买罪受。

赵顾墨却丝毫没有自觉,十分不以为意,桃花眸都笑到挤成一朵花了:“为了能你和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容易吗我?”

顾初夏气叉,还真是了不得的理由,这人真是脑袋被门挤了,总是做这种几乎白痴的行径,却还能让顾初夏产生一种负罪感,总之这种感觉很不好,顾初夏觉得危险,侧身,随口说:“当我没说。”

顾初夏稍微背对着赵顾墨,不理会,省得某个不安常理出牌的家伙有说什么,或者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赵顾墨却不放过顾初夏,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自然要抓紧了。手上一直当做幌子的杂志一扔,起身推着吊瓶便往顾初夏病床那边走去,冲着顾初夏笑得毫不欢快:“那天你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心里却想着:怎么能不作数,可是惦记了好久呢,要是这个女人敢说不作数,就……就怎么样?这还是头疼的问题。

顾初夏立马如惊弓之鸟,弹坐起来,大喝一声:“坐回去。”赵顾墨脸色一垮,脸上全是受伤的表情,却还是憋屈地乖乖听话,坐回去,乖乖等着顾初夏女王的话,那模样像只驯服了猫咪。顾初夏看某人老实了,才正色道:“那天说的什么话,我好像说了挺多的,你指哪一句?”

此时的赵顾墨想一直贵宾宠,顾初夏就是他的女王大人,听话得不得了,就是这贵宾猫小心思太多。

这不,就打起心思来了,精致好看的眸子像黑曜石,闪闪生辉,嘴角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笑,接过顾初夏的话,毫不含蓄地提醒某个装傻的女人:“你说你欠我很多,要还债的。”

顾初夏皱眉,似乎是说过,当时人完全处于呆滞状态,而且当时一身伤,这人嘛,尤其是女人一手上就容易脆弱,一脆弱就容易犯傻,一犯傻就容易胡言乱语,口不择言。这么一权衡思考,顾初夏将尤其难堪的话当做胡言,弯弯的眸子半眯着,装傻,充愣,转移话题,避重就轻,语气却还是十分没有底气的:“那五千万好像已经回到你的手了吧,你的伤好像也快好的差不多了吧。”

这言外之意就是:不欠你大少爷很多了,也不用还债了……

顾初夏心里苦涩越荡越开,除了装傻,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在赵顾墨面前她真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因为她确实欠了他很多,也知道他想要什么,只是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看顾初夏有装傻的嫌疑,赵顾墨急色了:“你像耍赖,怎么可以,我可是当真了,而且你看看,你看看。”他侧着身子,将病服掀起来,露出黑背的绷带,一双眸子潋滟光辉,有些委屈,隐约的水汽,一脸怨妇模样,“这么大个疤,可惜我这一身冰肌玉骨,就这么毁了,你不该负责吗?”

冰肌玉骨?顾初夏黑线,下意识地扫过某人,似乎,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皮肤真是好得让女人都羡慕嫉妒恨。这句句在理,条条是道啊,确实是一身冰肌玉骨,也确实留了疤,而且诚然,她是要负相当大一部分责任的。顾初夏自知理亏,声调低得不能再低,她小声地建议:“要不我问问看奕然,可不可以给你植皮去疤,手术费我全包了。”顾初夏十分大方地大手笔一挥,没办法,她是知道赵顾墨这厮有多臭美的,平时发型乱了,衣服脏了他都能神神叨叨半天,这么大个疤,可能对他来说确实打击不小吧,虽然顾初夏自知没有多少存款,但是这手术还是要做的。

赵顾墨被顾初夏这一番感天动地地慷慨陈词弄得满头黑线,满脸酱紫,他知道顾初夏这厮就会避重就轻,曲解偏锋,白森森的牙齿一咧,忿忿剜了顾初夏一眼:“你个白眼狼,你就这样报答你的救命恩人?植皮亏你想的出来。”

这个女人平时聪慧煎狡猾,每次他想要来一番深情的时候,她就做迟钝状。赵顾墨真是恨得牙痒痒,心也痒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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