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26(1 / 1)

两人虽然都已经没有剩下什么理智,但是似乎有意无意地都避开了顾初夏,顾初夏站在一旁,蹙着眉头,只是冷眼旁观,她想,这个时候她最后离得远点,还要想好怎么应对可能回来投诉的街坊邻里的。

没心没肺的女人,谁比得上顾初夏!

那边,安景旭是发了狠的扑上去,像只发狂的野兽,嘶喊:“谁让你动她的。”说完便是一拳打在赵顾墨的俊脸上。

要是被秦随风看见安景旭这样毫无章法的打法,一定会惊掉眼珠子的,与平时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啊。

赵顾墨也是眼红脖子粗的,一张平时妖娆风晴的俊脸毁地彻底,也是大吼:“丫的,老子动自己的女人和你有什么干系。”

“你再说一句你的女人?”他冷冷威胁。

“不说她也是。”

…………

然后你一拳,我一拳。

两个平时相互看不顺眼的男人,为了一个都爱到了骨髓的女人,结局就只有一个:揍得对方死去活来,自然自己也跟着死去活来。

平时这两个男人,一个深沉桀骜,一个风流倜傥,虽不说名人,却走哪,哪都是焦点的存在,不说那人神共愤的脸,就是气质也是数一数二。

只是,看看现在,一张原本帅得颠倒众生的脸,这会儿,红紫掺半,面目全非,不修边幅。

顾初夏蹙蹙眉,走过去,俯视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冷冷淡淡开口:“安景旭,够了。”

她总是如此,永远端着一副局外人的神情,冷眼旁观着。顾初夏啊顾初夏,到底修炼了多少年才能修炼出这么一副冷硬心肠。当这样两个出色的男人这般为你大打出手之时,你却还如此波澜无痕。

安景旭抬眸,一双眸子,一点一点凉透,桀骜俊逸的脸庞,所有狠辣也覆盖不了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烈,便那样死沉冷凝地看着顾初夏。

她呢?面不改色,甚至视线也不多落下一秒,下一刻走到赵顾墨身侧,嗓音温柔地不符合这样心冷的她:“你还好吧。”

何曾,顾初夏用过这样温柔的语气对他……安景旭,你承认吧,你嫉妒了,嫉妒得发疯,还有你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了,这个女人始终是你握不住的。安景旭僵硬地转身,看着顾初夏。

她却背对着安景旭,他看不到她的眸子,看不见她的神情。

但是赵顾墨却看见了,那样温柔嗓音下的眸子竟是冰冷的一塌糊涂,没有半点温存,她艰涩地扯扯唇,无声,但是赵顾墨却看懂了。

她说,只有罪行,只有一个人看得见,说:“帮我。”

赵顾墨想冷笑,却也只是淹没在心底,明知道,她只是在利用,却还是这样甘之如饴。

赵顾墨看着顾初夏的脸,唯独遗漏她的一双眸子:“心疼了吗?”他语气依旧宠溺,毫无破绽地契合她的戏码,“不疼的。”

那些伤口算什么,比起你在心口画下的痕迹,太微不足道了。代替也好,别无选择也好,甚至是利用也好,他都认了吧,至少他可以这样安慰他自己,在她最需要的时候,能站在她身旁的那个人,是他赵顾墨,不是任何人。

好一出伉俪情深啊,一个擅长伪装的顾初夏,一个心甘情愿的赵顾墨,完美到天衣无缝。

他着道了,不过,顾初夏的道,他一次也没有逃开过,何况这个心碎的时候。

安景旭,脸色渐进沉冷了,除却些许血迹与淤痕,惨白如纸,他站得笔直修长,月光从窗户里透进来,融不进他的眸里,只是在脸上留下一次晦暗,显得萧条落寞。

萧条落寞啊……这个词语,过去二十几年也不从阐述,这次是顾初夏一手导出的好戏啊。

安景旭缓缓走近她,一步一步都像在丈量什么,很慢,然后俯身,对着她的眸子,一丝也不曾错开,嗓音冷而自制:“你要袒护他?”

她迎着安景旭的视线,一丝不退,点头:“是。”

“你在乎他?”一声比一声冷冽,似乎从久伏的冰天雪地而来的嗓音。

“是。”还是一贯坚决的回答,连思考的时间也省去了。

他眸光冷到了极点,只剩慌乱仓促的无措,再无法端着责问强硬的态度,他语气小心翼翼中全是不确定:“你——爱他?”

你爱他?这个他不是他安景旭本人,只是说说,就叫他喉间堵塞,心口像千万虫蚁啃食一般的疼,这还只不过,说说,就叫他用去了所有力气与尊严。

那么回答呢?他还能听下去吗?

只是顾初夏丝毫没有留给安景旭任何思考的须臾,毫不犹豫地嗪笑反问:“他是我孩子的父亲,不应该吗?”

眸间昏天暗地,连一丝细碎的光也没有,他的心,叫她彻底凌迟了,只用了一句嘲讽的反问。

安景旭一直在想,这么一个狠心的女人大概不会爱人吧,也经常想,既然这样,他便可以一直耗下去,即便是一辈子。

他知道,他和顾初夏,终于耗不下去了,她亲手画上了句号,就在今天。

从来无所不能,未逢敌手的安景旭,输了,输给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他甚至连自己擅长的领地都没有用上:强取豪夺,因为不舍得。

还能说些什么,他只是自嘲一笑,然后决然,转身,将这个句号临摹一遍。

终于,安景旭和顾初夏,走到彼此以为的最末端。安景旭没有回头,顾初夏更不会挽留。

这样的结果,会遗憾吧,但至少相安无事。

两百平米的房子里,突然像少了什么一般,空荡荡的了,只有还站在窗边怔愣的两个人,各有所思。

脑中一根一直紧绷的弦突然断裂了,顾初夏便向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面色苍白地窝在沙发里,这样严冬,没有开任何制暖设备,她额上却渗出了一层细密细密的汗珠。

刚才一定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气,勇气,消失殆尽之后,她像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赵顾墨就站在顾初夏的身侧,她所有失落,他尽收眼底,苦叹一声,他走到毫无反应的顾初夏身旁,声音依旧温柔:“你怎么样了?脸色不太好,让我看看。”

他刚刚扬起的手,还未触及她的额上,她便警戒地抬眸,错开,他的手边空落落地垂下。

赵顾墨苦笑:这戏演完了……这女人浑身的刺还是扎人的很。

她淡淡抬眸,冷冷回话:“我没事。”顿了顿,不做多想,像刚才拒绝安景旭一般的神情,说,“他走了,你也可以走了。”

顾初夏的一贯本色,没心没肺,冷面冷心。他知道,但是她之于这样频繁地让人想起来吗?赵顾墨一脸幽怨,用一贯的邪肆无赖掩盖眸中的潜藏的淡淡酸涩:“小夏,我就只有这点利用价值吗?”

要是这个世上,有谁能拔掉顾初夏那一身的刺,他一定对那人感恩戴德。这样的顾初夏,太让人备受折磨了。

顾初夏只是轻描淡写,语气也好,神情也好,都像隔着什么,看不透彻,也听不透彻:“已经没人看戏了,也该清醒了。”

赵顾墨很想知道,到底有没有一次顾初夏会不清醒,会记不得自己是顾初夏,忘了算计,忘了恩怨,忘乎所以,没有那样一次,那样一个人,能让她糊涂混沌?

要是有这个人,他要怎么办?要想让吗?要是没有这个人怎么办?要一辈子去捂热这颗不会热的石头吗?

一头杂乱,涉及到顾初夏,他总是想不了以后,总是感情主宰理智。

妖娆眸子,潋滟几许,该是倾人,只是某人无动于衷,他戏谑抱怨:“上一秒还说袒护我,在乎我,爱我的女人,这一秒就冷冰冰地下逐客令,小夏,你也太不入戏了吧?”

她回视他,眼神清澈,瞧不出一丝多余的感情来,爱恨情仇,喜怒哀乐都没有,只是淡得像水,像白纸:“你也知道只是演戏,所以,现在结束了。”

赵顾墨脸上邪肆的笑,终究是扯不出来,自叹自嘲:“每一次,你都这么从容的独善其身。”偏生让旁人沦陷……眸光几许惆怅之后,他还是那个玩世不恭的他,几许调笑打趣,“不过,既然你已经让安景旭认为这个孩子是我的,那我是不是要继续尽父亲的义务。”

如果不想被盘判出局,对于这个女人最好不要认真,认真了,也最好不要被看出来认真了,被看出来认真了,也千万不要继续认真,即便是装也得装下去,不然,她连装也不给你装的机会。

这样一个女人啊,偏偏,他还该死的放不下。

他的戏谑,他的玩味便是他的伪装,只是她拆穿,她很认真,明显不想继续让对方继续下去,说:“不需要了,我可以处理。”

赵顾墨无言以对,这个该死的女人,总能蛇打七寸,偏生他还一点办法都没有。

见赵顾墨沉吟片刻,顾初夏继续说,不咸不淡的语气:“从一开始你不该承认的,我只是顺着演下去,不过安景旭他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这趟浑水,你也是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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