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为架空仙侠,非严谨历史文,故而关乎制度问题会取喜闻乐见的素材,勿怪!)
二月初十,春雨霏霏,就在这一天,童子试开考,共要考四场,其中包括文章与诗赋等考核内容。
对于考试,作为过来人的叶君生并不陌生。在前一世,大考小考无数,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堪称“奥尔堡烤鸡翅膀”级别的,承受住了无数的考验。如今,虽然时代不同,规则不同,内容不同,但看破开去,本质却一样,故而心态保持得非常良好。
主持县试的胡县令,神色十分沉着,目光犀利地巡视着整个考场,而有意无意间,总会注意着叶君生——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叶君生,见到这个能令心高气傲的外甥都跌了个大跟头的书呆子,眉清目秀,举止有礼,尤其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痴傻。
从侧边经过之际,眼角余光瞥见叶君生泼墨挥毫,答卷如飞,行云流水般非常流畅。就算不能看到具体内容,但光是写在白纸上的那一手字,便足以令人刮目相看。
好字!
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字字精神。
胡县令顿时心一凛:这呆子,果然是读书破万卷,顿悟开窍了……看起来,秀才功名对于此子而言还真不算难事。哼,只是我为主考官,怎么会让你如愿?
身为主考官,要刷下一个毫无背景的童生,简直易如反掌。俗话说“人情练达即文章”,叶君生不但没有做好人情,反而恶了人,怎么可能好过?
这般想着,嘴角便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意。
就在此时,叶君生若有察觉地抬头,胡县令扫了他一眼,随即往前面走去,却没有看到身后的叶君生,嘴边同样流露出一抹意义难明的笑意。
顺风顺水,四场考完。回家后,叶君眉张罗了一桌丰富的饭菜来迎接。
“哥哥,你考下来,感觉如何?”
叶君生呵呵一笑:“如果没有人动手脚,当无问题。”
叶君眉惊讶地问:“动手脚?”在她心目中,这样的考试可是非常正式非常隆重的,怎么会存在猫腻?
叶君生不想她担心,宽慰道:“我就这么一说,来,吃菜吧,君眉,今天你做得这碟炒鸡肉很香呢。”
听到哥哥的赞扬,少女就咪咪笑着,眼睛弯成两道月牙。筷子动起来,夹了好几大块鸡肉到叶君生的碗里:“好吃,就多吃点。”
第二天上午,叶君生主动请缨牵大圣出城吃草。
对此叶君眉本来颇有异议:“哥哥可是读书人,怎么能放牛?”
叶君生笑道:“我这不是还没有考到功名嘛,不会惹闲话的。”
确实,有功名没功名,判若云泥。其实在许多人心目中,考不到功名的读书人,根本不算真正的读书人。
“咦,那不是叶书痴吗?”
“对呀,就是他,估计刚考完童子试。”
“张大婶,你说他能不能考中?”
“只怕很难,功名可不是那么好考的。况且,他都痴了十几年,就算开了窍,也难。”
一些轻轻的议论声传来,叶君生过去的书痴形象实在太过于深入人心,现在街坊们依然难以改口。
听着,叶君生淡然一笑,不予理会,只顾走自己的路。
今天天气不错,蓝天如镜,白云朵朵。春天来了,城郊野地之上,一片片小草不约而同地冒出头来,看上去,淡绿的一片,煞是喜人。
叶君生骑在大圣背上——虽然大圣来历不凡,有神通在身,但对于叶氏兄妹却很友好,甘于被他们骑在背上。
来到一条小溪边,叶君生跳下牛背,见四下无人,突然开口问:“大圣,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大圣撅撅蹄子,“哞”的叫了一声。
叶君生嘻嘻一笑,解下背包,打开,里面是一壶好酒和一块肥肉。
大圣大喜,把头凑过来,舌头一卷,就将酒壶卷住,咕噜咕噜一阵牛饮,三两下就将酒喝个精光,这才丢掉酒壶,开始吃肉。
喝完吃完,长长的舌头舔舔嘴边,意犹未尽的样子,叹道:“你比我的前主人好,跟着你,有酒有肉吃。”
叶君生一怔,赶紧问:“那你的前主人……”
“他已经死了。”
说着,大圣的语调变得低沉,仿佛勾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黯然感到神伤。
叶君生默然,没有继续追问,难得大圣漏了口风,已很不错,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这时候真没必要寻根问底。
大圣晃晃头,道:“说吧,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叶君生就将自己的顾虑道出。
听完,大圣回答:“此事也不算太难,那县令不过是九品官,官气不强,老牛倒可以试一试。”
“你言下之意,是说官气会对神通有影响?”
叶君生吃了一惊。
大圣解释道:“凡人有五孔七窍,五气灵光,都有奥妙的作用。比如说血气旺盛,又或者官威高重的人,阴神入梦就很难,根本靠近不得,强行而作的话,恐怕还会招惹祸害。”
叶君生听得明白,很以为然。
这道理,本来就简单,术士修魂神,炼神通,可不是无所不能的,同样会受到诸多限制。至于那些一拳破天地,一口吞星辰的猛人们,他们基本只存在于传说中。
五气灵光,血气、文气、煞气、官气、富贵气,其实无论哪一种,只要强盛到了一定的地步,对于鬼神来说都有相应的杀伤,否则这个世界早乱套了。
“那大圣你准备用什么手段?”
“我懂得一门《牛虻分神术》,可驱使之前往监督,若果那狗官真敢胡作非为的话,我自有办法偷天换日。”
大圣的语气很淡定。
叶君生大喜,有大圣出马,事情就好办多了,宛若吃了一颗定心丸。关于这牛的手段,他可甚有了解,从平方乡苏老爷凶杀事件,再到自家伯父中风瘫痪,可谓雷厉风行,绝不含糊。
这样的处事方式,往狠处说是“杀伐果断”;往文雅处说,便是“以直报怨”,正与叶君生的为人原则颇为相投。他可不是那种被人吐口水到脸上,然后自个擦干当无事的主,小处可忍,触犯底线则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解决了最为记挂的事情,心情大好,于溪水边的柳树上摘下一片柳叶,折起来,放在嘴里当牧笛,呜呜的吹着。
不成曲调的声音随风飘荡,传得很远。
“难听死啦!”
大圣嘟囔一句,也不知道用了甚手段,两只大耳朵自动耷拉下来,堵住了耳孔,于是,整个世界清静了。
叶君生一额头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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