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还真是越发大胆了。雅咬了口四喜饺心想,猛地眼睛一亮,不可置信得盯着对面神色不动的。
“大人一早去厨房做的……”青釉见季迦叶没有解释的意思,忍不住开口,其实他心里还是替自家大人不忿的,都说君子远包厨,他家大人谪仙一般的人物,竟给女子做早膳,哪怕对方是公主也不行!
季迦叶平静无波的眸子扫了他眼,青釉撇撇嘴,还是闭上了。
“糯米紫薯糕,你爱吃的。”季迦叶夹了两块糯米紫薯糕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吃完带你出去。”
雅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拿筷子,小口小口得吃着。
其实刚才青釉不说她也知道,这早膳全都是师兄准备的,他们口味相近,都格外地嗜甜,师兄厨艺很好,小时候惹恼她了总是做点心赔罪,虽然从不承认这是赔罪,然后没过两日又会把她欺负哭。
“比以前还要好吃。”
“嗯,自然会越来越来好,以后想吃都给你做。”大一本正经道。
“你以前都没对我这么好……”少女微微低头,绯红色的碧玺石耳坠一晃一晃的,映着少女莹莹如玉的护肤,“总爱欺负我,坏透了。”
话一出口,小公子立马咬住唇,总觉得方才那话像是委屈的撒娇。
季迦叶目光闪了闪,又给她盛了碗山药红豆粥,“嗯,因为我只对自己妻子好。”
少女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白皙如瓷的肌肤瞬间染了红霜,说不尴尬是假的,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埋头吃东西。
然后,雅吃撑了。
“都怨你……嗝!”少女立马捂住嘴,可还是看到面前的男人嘴角抽了抽,嘉善公主觉得自己没脸活了。
季迦叶给她系好大氅,青釉正好将马车套好,皇城人人都知道,虽然地位超然,却不喜人近身,身边伺候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他喜欢事事亲力亲为,尤其是关乎小公主的事。
将少女的捂着嘴的手扒了下来,顺势塞了粒梅子到她嘴里,指尖触到她湿漉漉的唇,那一小块肌肤跟着微微发热,痒痒的。
年轻轻咳两声,“甜么?”
气场这东西,向来是你强我便弱的。嘉善公主弯了弯眼眉,故意吧咂了下嘴,“你说梅子么?”
“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问手指嘞……”她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不甜,有点酸。”
季迦叶没理她,将人抱上马车后,自己也上了车,“你母亲旧部的事急不来,我会安排。”
嘉善公主的微微勾起的唇角淡了下去,毫无征兆地,眼眶陡然一湿。
那是多沉的担子?
光是想想她都喘不过气来,过了半响才淡淡开口,“我一直以为刘太后在宫里经营这么多年,虽不及乾帝,但好歹有几分对抗之力,都过去半个月了,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
她一直低估了乾帝,那个少年帝王,终于走到他们无法企及的位置,俯瞰众生。
倘若她管母亲的旧部,必然会引起季迦叶的注意,那个帝王的心思没人猜得透,到时候雅也不知该如何收场。
在这种凶险的时候,更要步步为营,丝毫都不敢疏忽。
“有几个人,你可以见见。”
一息之间,嘉善公主又成了不谙世事的娇俏少女,“男的女的?”
“男的。”
“长得怎么样?”
大平静无波的眸子注视着她,“嗯?”
“呵呵,我在想,再好看大概也是没我们好看的呵呵……”
季迦叶又不想搭理她了,却直接将人抱到腿上,俯身吻了下去,依然从小心翼翼的试探开始,搂着她纤细的腰,感觉到少女在她怀里微微颤抖,感觉到她热切地回应……
他对她是真的不能再真了,恨不得竭尽所能,把心中所有的温柔和情意都慷慨相与。
嘉善公主的下颚抵靠在他结实的肩膀,唇边柔和的弧度有些苦涩,“师兄,你真的不在意吗?我毕竟嫁过一次的。”
何况这辈子她背负的太多,根本配不上风光霁月的乾国。雅高估了自己,心无旁骛的利用季迦叶,她做不到。
“咳咳……”季迦叶放开她,没有回答,从暗格掏出一个瓷瓶,倒出几颗红色的药丸送到嘴里,又飞快地咽下。
似乎不是第一次了,快得她都来不及看是什么药。
“只要是你就好。”
马车停在一个酒楼的后门,前世她便很少出宫,对皇城还不及季迦叶熟悉,可这个酒楼,她却来过,还是她带她来的。
压下心头的悸动,雅起了马车,等了会也不见季迦叶下来,“怎么了?”拂开帘子,她看到季迦叶还坐在原地。
大耳根微微泛红,半响才板着脸回道,“腿麻了。”
嘉善公主失笑,方才的紧张一扫而空,重新回了马车里,蹲隔着袍子去帮他,“有没有觉得好点?”
季迦叶低头看着她专注的侧颜,小巧的耳环随着她的动作在两边轻晃,他心底软,嘴角微微扬起,然后抿了抿嘴角——
“……没有。”
她如今是嫡公主,先帝膝下唯一的公主,没必要做这些的。
季迦叶心念一动,然后发现小公主双手叉腰,好整以暇得盯着他,“真的没有吗?”她的手可都捏酸了。
“嗯,没有。”
这人真是……
雅突然倾身,缓缓靠近,黑曜石般的眸子渐渐放大,清晰地映着他沉静如水的面容,然后,小公主突然低头。
唇边温温热热的,像有什么东西波动了心弦。
小公主还不自知,眨着眼睛问,“现在呢?”
“没有,再亲一下。”大得寸进尺。
小公主粲然一笑,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既然没效果,还就算了吧。”她可不做无用功。
雅想好了,如果季迦叶是真心爱慕她,想要娶她,她也不介意跟他试一试。毕竟一辈子这么长,大概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大下马车后,深深地看了她眼,模样看着竟有些委屈。
雅心里好笑,扯了扯他宽大的袖子,“你常来?”
季迦叶不理她。
“我们直接进去吗?”
季迦叶还是不理她,偏过头傲娇得哼了声。
雅:“……”她都不敢相信这幼稚的男人是乾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