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善公主脚步动了下，堪堪挡住出列的侍卫，视线却死死盯着马统领，面上布满寒霜，“马统领，你可知擅闯公主寝殿该当何罪？”
“属下自然明白，可公主是否知道，包庇刺客又该以何论处？”
两人正僵持不下的时候，一声拉长嗓音的“皇上驾到——”，令他们二人都松了口气。
“臣妹拜见皇兄。”她稳稳地行礼，双手攥地紧紧地，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跟李商言拼命。
视线盯着乾帝那双室内穿的锦缎靴上，鞋面都湿了。
李商言连鞋子没换就出来了？
“起来吧，什么事？”
他这话是问两人的，可目光却一直停在嘉善公主的身上，小公主飞快扫了眼正要开口的马统领，大声道，“皇兄，马统领要带着一帮侍卫擅闯臣妹的寝宫！”
马统领张了张嘴，干脆闭上了，谁让他嘴巴没公主殿下快呢？
何况公主说的勉强也算事实吧……
“臣妹都快及笄了，若是闺阁被一帮男子看了，还怎么嫁人啊！”小公主跺跺脚，把跋扈霸道演绎地淋漓尽致。
那便不要嫁了，朕养着你。乾帝在心里想。
脸上却有些不悦，“谁让你穿这么少就出来的？”
她确实穿得少，头发也没梳，这样看着就像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小公主很配合地缩了缩脖子，继续往马统领身上抹黑，“还不是因为马统领一帮人来势汹汹，臣妹根本都来不及梳洗打扮……”
“你们是怎么伺候公主的？”乾帝狭长的凤眼扫过嘉善公主身后伺候的人，“就让公主胡来？”
帝王之怒，不是齐芳宫几个宫女太监承受地了。哗啦啦立马跪倒了一片，“奴婢该死，求陛下责罚。”
乾帝还要说什么，李鹤雅突然抓出他宽厚的大手，“其实臣妹也不是很冷啦，臣妹只是气马统领不把臣妹放到眼里……”
马统领：“……”公主您可不可以不要句句不离臣啊？
“卑职只是为陛下安危考虑。”
小公主脚步一顿，突然转过身，很单纯很天真得看着他，“可是皇宫出现刺客，难道不是马统领的失职吗？”
马统领被噎地无言以为。
“好歹是臣妹的寝殿，皇兄若是不放心，亲自跟马统领进来搜查吧，那些侍卫就别带进来了……”小公主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地说。
从始至终乾帝都是板着面无表情的脸，“马统领在外面候着。”
马统领看看脸色不虞的乾帝又看看一脸委屈的嘉善公主，只好硬着头皮行礼，复退了出去。
他觉得公主殿下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以前他做公主殿下武术师父的时候，只记得公主殿下练武很用功，却不大爱说话，平时都是微微垂着脑袋，即便跟人说话也是冷冰冰。
哪是现在这幅伶牙俐齿，笑里藏刀的模样啊！
“皇兄先坐。”李鹤雅倒了杯茶水，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差点忘了正事了，皇兄还是进去看看吧，免得马统领又说臣妹窝藏刺客了，这个罪名太重，臣妹可不敢担。”
乾帝结果茶杯，却没有喝，握在手里一圈圈转着，冷不丁道，“马统领是你武术师父。”
彻骨的寒意席卷而来。自从成了嘉善公主之后，她便竭力改变自己前世的习惯，想着有公主这个尊贵身份，伺候的人即便是有所怀疑，也不敢多想，至于乾帝跟刘太后，他们或许对嘉善公主都不了解，随便找个理由便能搪塞过去。
是她大意了。
李鹤雅轻轻嗯了声，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她眼睑低垂，虽然没说话，可从骨子里透出的优雅高贵却不是三天两头学得会的，“他是我师父，却也是外男。”
乾帝放下茶盏，轻笑了声站了起来，“嘉善，朕有时候真的很怀疑，究竟是朕之前从未了解过你，还是……”
他这个停顿太长，长到嘉善公主一口气提上来便憋着，不敢吐出去。
“你已经不是你了。”
轰隆——
李鹤雅只感觉到晴空一记闷雷，在头顶炸开。
寝殿的空气都停滞了。
“皇、皇兄开什么玩笑呢，臣妹不是臣妹，还能是谁？”
乾帝总算欣赏够了她窘迫慌张，平静收回视线，“朕有没有在开玩笑你自己清楚。”
扔下这句话，乾帝便径直走了。
马统领立马上前，用余光扫了眼齐芳宫主殿，“陛下这个……”
“都撤了。”扔下这句话，乾帝便大步离开，怀疑的种子一旦萌芽，除非见到了真相，否则根本不会消除。
左右，他有足够的耐心。
李鹤雅单手撑着圆桌，感受着身体的力气一点点消失，直到最后僵硬的摔坐到原处。
青松捧着托盘进来，见她这幅模样当真吓了一大跳，“公主，公主您怎么了？”
小公主愣愣地抬起头，双眼无神地盯着她，突然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抓住，就好似抓住什么救命的稻草，“青松你和我说，我跟以前是不是不一样了？”
青松真的被她吓了一大跳，双眼睁地有铜铃大，“公、公主说什么呢？什么不一样了？”
“现在的我，以前的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青松依旧不解地摇头，却在小宫女松开手后猛点头，“奴婢觉得公主比以前厉害了，现在别说齐芳宫了，就连整个乾国的皇宫的人都敬畏公主呢。”
李鹤雅干干扯了下嘴角，心道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好事啊。
“本宫都快忘了自己以前的事了，你跟本宫讲讲？”
“啊？”因为太吃惊了，青松直接惊呼出声，又飞快地闭嘴，“奴婢该死，奴婢……”
“算了，你先下去。”
问青松也没什么用，乾帝既然都怀疑了，即便她装的再像，也能发现漏洞。
怎么就会被发现了呢……她无比烦躁地想，可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又觉得这只是李商言的试探而已，起死回生还是重生到别人身上太离奇，李商言向来不信这种鬼神之说。
她让宫人都退下，自己进了内室，脱了外衣刚到床上，突然被人一把扯入怀中，肩膀立马就是一阵疼。
“迦叶，你是属狗的吗……”疲惫了一天，她都没力气跟迦叶置气了，只是懒懒推了他一把，却被他抱得更紧了，随之而来的是越发浓重的血腥味。
“你先放开，我去拿药。”
“我不放。”
这时候了还跟她使小性子，李鹤雅蹙了蹙眉，正要开口劝，突然觉得自己后背猛地一凉，然后在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身上的衣裳便被剥了个干净，“迦叶你做什么呢？”
“嘘，别说话”
滚烫的胸膛从背后贴了上来，紧紧贴合着，中间没有一点缝隙。他的下巴就搁在李鹤雅的肩膀，舌头卷着她白皙饱满的耳垂轻轻舔着，含着，啃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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