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雅真没想到季貊会失踪。
甚至连地藏菩萨庙都找不到人,整个国巫府的人都急得团团转,甚至连老疤都找到了军营里。
李鹤雅看了看自顾自晒草药的傻姑,又瞧瞧提剑追着青莲满校场跑的杨谙璐,真的想问问,她难道是万能的吗?哪里丢了人,哪里来了人,都找她?
“我从皇宫出来后,就没见过他,我还以为他会在地藏菩萨庙。”到底同情记得头发都快白了老疤,她如实说。
“公主,求求您,求求您想想,大人身子不好,那晚从宫里回来去了后院,当晚发起了高烧,属下守着到后半夜,才发现人没了,公主,属下求您了!”他是真的慌了,已经四天了,季貊消失四天了,现在南伽国没傀儡了,就季貊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他真的害怕……
李鹤雅头疼地揉揉眉心,真的很想把人拽起来。
“老疤,你也知道我现在这情况,还有七天,我真没时间,而且季貊他根本……不待见我啊。”
“不是的不是的,公主您一定可以的,求求您了!”
李鹤雅真不知道老疤是怎么得出结论觉得她就可以的。
看了眼一脸戏谑的青莲,还有抱着剑浑身戒备的湛十一,她无力叹了口气,走过去牵起沉浸在药材中的傻姑,“傻姑帮我一个忙好不好?”其实她可以骗傻姑说出去玩的,那样说不定傻姑还会更高兴,可李鹤雅不想这么做。
“好啊,”傻瓜放下药材,直接把手往衣服上擦了擦,干净的眸子里像淬了层薄薄的金光,“傻姑帮忙。”
李鹤雅忍不住揉揉她软乎乎的面颊,“谢谢傻姑。”
傻姑也学着她的动作揉揉自己的脸,又揉揉李鹤雅的,“瘦,吃肉。”
李鹤雅目光微闪,傻姑不说她都忘了,以前嘉善公主也是肉嘟嘟的,现在却……她笑了笑,“走吧。”而后看向老疤,“我替你去找,但就今天,我也无法保证就能找到。”
“谢谢公主,谢谢公主!”他以前看李鹤雅有多不顺眼,现在看她就有都顺眼,起来的时候身子晃了晃,差点又一头栽到地上。
李鹤雅叹了口气,把军中的事情交给那两个暗卫,打算带着湛十一青莲还有傻姑去找人,至于杨谙璐,她只能说自己指挥不了那头野马。
“我呢我呢?”杨谙璐把手举得高高的,“我最会找人了,我也可以帮忙的!”
自从知道青莲只是她的属下,而她喜欢的是另有其人后,杨谙璐对李鹤雅那点敌意就彻底没了。再加上军营里这么多天,她亲眼见识过这个被南伽国百姓妖魔化的女人有多厉害,就对李鹤雅越发心疼,她做得明明是对南伽国有好处的事情,却被那么多人误解。
李鹤雅又想扶额了,她不想拒绝杨谙璐的好心啊,可杨谙璐真的帮不上忙,甚至还是帮倒忙。
“你给我做顿好吃的可以吗?我们找人很辛苦,这么多人里你做饭最好吃了。”
杨谙璐不高兴地扁扁嘴,她不想做饭,她也想一起找人。
想着就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青莲,结果青莲勾了勾唇角,偏过脑袋不看她。
坏人!坏死了!
“而且季貊失踪这么久,一定没吃过好东西,你多做点易克化的东西,那个只有你会做,再说,万一遇到你家里,那我们怎么办啊?”
一想到有可能遇到家人被抓回去,杨谙璐立马不想出去了。
她当时跟家里说的很好,就出去五天,五天后就回来的,现在五天期限都过了,这回被抓回去决定是严加看管,在没成亲前都出不了门。
想到这,杨谙璐无不委屈地看了青莲一眼,哼了声,带点不甘心地点头,“……那好吧。”
走出军营,青莲还兴冲冲地对李鹤雅竖大拇指,“就公主治地了那丫头。”
李鹤雅转头看看了他眼,有点明白当日青檬跟她说那番话的心情了,而她当时又有多么不知好歹。
“老疤,你再给我们讲讲季貊的事。”她对南伽国又不熟,如今名声更是烂透了,让她去找人其实并不理智。
老疤擦了把汗,开始回忆,但说来说去也就那重复的几句。
“他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不是的,大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后院,然后半夜去地藏菩萨庙,但天亮了都会回来的。”老疤说这话的时候,根本不敢看李鹤雅的眼睛。
心情不好吗?
李鹤雅不点破,轻轻嗯了声,“季貊有什么仇家?”
“要说仇家的话……应该是圣安殿下了。”后面的声音很轻,细弱蚊吟。
“除了易晔辰。”
“属下也不知,其实大人在南伽国还是很有威望的,一般百姓都将大人奉为神……”
李鹤雅摆摆手,很不耐地打断他,“老疤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的没有有用吗?”
她其实有点气自己的,她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哪有精力管季貊?
叹了口气,“青莲,我跟湛十一一起找,你跟老疤一起,什么地方都别放过,”顿了顿,忍不住补充道,“最后一回,下次别来找我了。”
那句话显然是说给老疤听的。
老疤哭丧着原本就皱巴巴的脸,“其实大人也很可怜的——”
“天底下可怜人多了去了,但像你大人不把人命当回事的还真没有。”湛十一撇了撇嘴,公主是主子他不能说什么,但这个毫无干系的下人总可以说吧?
李鹤雅动了动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下了山,他们便分头行动了。在南伽国女子太打眼,李鹤雅干脆穿了男装,反正她晒得这么黑,这么丑,装成男子也没人会怀疑。
“主子,我们现在去哪?”湛十一不高兴,嘴巴翘地老高了。
“随便找找吧。”
她刚才竟没有问老疤为什么不进宫找女皇,季貊不是女皇跟前的红人吗?还有什么从宫里回来之后就跳入人工湖……李鹤雅皱眉,那块忘了的类似麝香的味道,她一个成过亲的女人,却是知道的。
男女交合之后方有的。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季貊从宫里出来,她也许会怀疑那个叫柏水的男人,可是他……李鹤雅不知道该怎么去想季迦叶,怎么去想四十多岁的女皇,还有那个不被人知道的男子。
她突然很不想在南伽国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