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外头有几个南伽国的人求见。”
南伽国的?李鹤雅和傻姑对视了眼,“有说什么吗?”
“并未说什么,但他们是和青莲统领一道来的。”
“快,让青莲进来。”至于那南伽国的人,李鹤雅也懒得见。
青莲这回是一个人来的,穿了件灰色的袍子,手里拿了个算命的长帆,老远看着就像个江湖术士。
傻姑也停下手里的活,在李鹤雅身边坐下,看着怪异的青莲忍不住调侃,“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没办法,戒备森严,想要混进来不容易。”
李鹤雅面色微变,“外头都是乾帝的人?”不可能啊,明明还有不少青衣卫,这些都是她的人,乾帝的人也有,但据她所知,人数并不多。
“不少。”
他放下长帆,掀开袍子大刀阔斧地坐下,喝了口茶才讲起外面的事,“对了,易晔辰也来了。”
“他来做什么?”
李鹤雅知道,南伽国已经对乾国投诚,身为南伽国新皇的易晔辰也交了国书,南伽国从今往后对乾国俯首称臣,更名南伽郡。至于乾帝具体会如何安置这个南伽郡,李鹤雅就不得而知了。
“一个闲散王爷,大概没事到处逛逛吧,你若不想见,派人打发了便是。”
李鹤雅还真不想见,但又觉得好歹要给对方一点面子。
“那就见见吧。”
易晔辰来的很快,他就带了两个随从,远远看到珠圆玉润的李鹤雅,他还不敢相信。但也就片刻恍神,就对着李鹤雅行了个不大标准的乾国礼,“小王见过皇后娘娘。”
他对自己的新身份倒适应地很快。
两人都有点尴尬,想到之前种种纠葛牵扯,李鹤雅只能牵强挤出一抹笑,“王爷不必客气,快请坐。”
易晔辰落座,视线扫过她高高耸起的大肚子,惊
讶地没有收回视线,“娘娘这肚子……”他憋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词,只能干巴巴地说,“可真大啊。”
李鹤雅笑了笑,也没生气,“是双胎。”
不知怎么的,易晔辰心底那股怅然若失的感觉散了许多,“娘娘果然好福气。”
一时之间,李鹤雅也不知道该回什么。
而青莲和傻姑更是干脆置身事外,只顾自己吃吃喝喝。
“我们也别那么生分了,难得能聚一块儿,别拘泥那些虚礼,易晔辰你最近可好?”她不能久坐,说着干脆躺在躺椅上,立马有丫鬟给她盖上一层薄薄的毯子,又拿了软枕给她垫上。
“还不错,自从归顺乾国后,也有女子到南伽国来了,现在每年的新生儿也在增加,虽然比不上别国,但我很满足了。”
他本来就没多少大志向,也没什么野心,接手南伽国这个烂摊子也实属无奈,虽有心治理这千疮百孔的南伽国,可奈何不论天时还是地利,都不站在他这边,左思右想,他还是选择了投诚。
然后他成了个闲散王爷,有大把的时间,然后听说李鹤雅怀孕,不知不觉到了这儿。
“你也是为百姓考虑。”
周围的空气有点闷,自从易晔辰出现后,李鹤雅的身边多出了不少暗卫,尤其是湛二,因为上次带血眼珠子的事情,现在恨不得直接把易晔辰这个可能危险分子给扔出去。
连傻姑都觉得被这么多人围着难受,可偏偏又不能叫这些侍卫退下。
“其实小王来还有一件事想请问下娘娘。”
“什么?”
“不知娘娘可知季貊身在何处?”见李鹤雅眯起了眼,他忙解释,“娘娘别误会,小王没别的意思,只因母皇和温柏水生前有不少亲卫,这些亲卫只听命于他们二人,如今他们不在了,那些人藏匿于百姓之中迟早是个隐患,就想着季貊深得他们信任,若季貊出面……”
傻姑飞快睨了眼李鹤雅,又看看神色如常不像是故意找事的易晔辰,咳嗽了声,“你也是好笑的,为什么觉得我们知道季貊的的下落呢?”
季貊……李鹤雅怔了怔,她真的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我记得……”她皱着眉偏着头努力回忆,却被傻姑打断了,“这事我们帮不了你。”
李鹤雅不解地看着傻姑。
“抱歉王爷,娘娘要休息了,天色也不早了,王爷请回。”傻姑说话向来是直接,她这么开口,那些暗卫一个个都放松了下来,如今陛下对南伽国的态度不明,这人是南伽国旧主,若真的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伤了皇后娘娘,他们便是死一万次都不够。
“娘娘,南伽国是真心实意地臣服,娘娘心地善良,求娘娘怜惜南伽国无辜百姓!”易晔辰有些着急,甚至要去抓她的衣角,却被侍卫挡住了。
李鹤雅垂着眼帘,春风习习,吹得人很舒服,那些侍卫闲来无事,还在院子里挖了个鱼塘,几尾红鲤鱼在里面自由自在的游曳。
一切都是那么的闲适美好。
“易晔辰,不是我不帮你,是我真的不知道,你看我现在,和普通妇人无异,我帮不了你。”
“可是……”南伽国近百年的传统,以女子为尊,炼制傀儡,崇尚不死之术,这些种种,即便他胸有沟壑,满心的抱负却无处可施,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愿南伽国那些贫苦愚昧的百姓能够过得好一些。
易晔辰手指动了动,垂下了手,“嘉善,你是知道的,倘若我有点半点法子,也不会求到你这的。”
但凡有一丁点的办法,他都不想叫李鹤雅为难。
嘉善。李鹤雅在心里咀嚼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好像自从她与李商言成婚后,便再也没听到这个称谓了。
似乎从那天起,她便不再是乾国的嘉善公主,而是乾帝的妻子,乾帝的皇后。
她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看向暗卫中间的一人,“你去查查。”这是母亲旧部,夏国公府的人,用自己的人她心安理得。
“苒苒……”傻姑想要拦。
“是。”那侍卫却已经领命告退了。
“苒苒!”傻姑一把抓住她的手,此时也是什么都顾不得了,“这事你别管了,你只要……”
话未说话,猛地发现李鹤雅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哆嗦着,额头上豆粒大的汗珠一个劲往外冒,还有她那大的出奇的肚子,好似摇摇欲坠。
“傻姑,我肚子……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