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有云,天作孽,尚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意思就是,上天作孽降下天灾,尚能够阻挡引导,减少损失,而自己如果犯下了大错,就无法存活于世了。简单点说,这就是恶人有恶报的古版。
善恶到头终有报,也正是应了佛家的轮回因果之说,而可小枫的作为,显然就是寿长生的苦果了。既然如此,那可小枫的结果又会如何?
现代都市,人际网络无处不在,盘根错节。这点尤以官商连结为甚,寿长生的老爸叫寿义坆,本是社会混混,机缘巧合之下也成了一方老大,还是归功于航城龙天九时代青龙会一夕四散群蛇无首的缘故,他是当初的夺权者之一,最后也顺利拿下了城区这块领土。
话说寿义坆本人迷信,在成为老大之前原名叫寿易淼,在青龙会剧变之后去市庙求签拜佛,捐了生平积累的所有财富,得一高僧指点,方知自己五行溢水傍木,水滥而木糜,故而连年无大利,只能做个小头目而已。
此后高僧略作指点,赐名寿义坆,以土养水,木方兴之。其实那所谓高僧也是做做法事的老神棍,看寿易淼出手阔绰故而回礼而已。哪知寿义坆正逢青龙会和骇客酒吧闹矛盾,包括龙天九在内一众地方首脑尽数伏诛,群蛇无首,会内争权夺势兴起。
也是由于平时睚眦必报及极为护短的性格,寿义坆作为小头目被手下奉为义气首脑,最后竟然成功夺得了城区的一方控制权,在数年的积累之下,将整个城区范围控制于手。但是城区毕竟是离政府视野最贴近的地方,几次扫黑行动之后,寿义坆毅然决定隐去黑势力外衣,从商赚钱,成立了中豪建设公司。寓意中城区一豪,并且他本人在扫黑行动中意外结识了JC局长,从此狼狈为奸,才有了今天这些成就。暗地里,保护费照收,摇头丸照卖,还经营着数家酒色场所,只差卖粉倒武器了,也算是恶贯满盈的一个枭雄。
寿义坆把这一切归功于老神棍的指点,几乎把他奉为神僧,逢年过节必入市庙还愿,奉上一笔香纸钱。老神棍见寿义坆好骗,又装模作样指点着他儿子改命,说他人生将有一大劫数,必须改名方能化劫求生,借此又敲了寿义坆一大笔。
不过周瑜打黄盖,肉痛情还在,寿义坆虽心疼最后还是满足了老神棍的要求,捐了几十万,并把犊子改名为寿长生,意为破劫化难,长生不息。不可否认,老神棍的运气还是好的,瞎说了一通居然都说中了,寿义坆发达了,寿长生遇劫了,只不过所谓的改命没有起到丝毫的效果而已。暗地里老神棍还不知道怎么乐呢,反正只要寿长生平平安安,寿义坆就不可能来找他麻烦,谁也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不是。
如果老神棍知道今天寿长生真的遇劫身死了,不知道会做何感想。是像紫霞仙子一般,来句我猜到了开始,却没有猜到结尾?还是自以为是大预言家,用尽全部身家投入彩票事业?
不过不管如何,寿长生身死已经成为事实。套句可小枫的话来说,那就是“我把他们凑成一对地府禽兽了”,可不是嘛,一个秦公子,一个寿少爷,双贱合璧就是“秦寿”耳!
在JC还没来的这段时间,小枫子和洪妹子“交流”了一下这起事故产生的缘由,并且相谈甚欢。如此清冷可人的美女子傍在身侧,可小枫简直神清气爽,心中大呼值得。
在交谈中,可小枫得知了一些洪家的详细情况。
两人本是靠近航城的金乌市玉溪镇青山村的农家孩子,父母双亲早早得病身死,留下了孤苦无依的少男少女,那时洪刚十岁,洪妹儿五岁。
因为没有任何亲戚照料,洪刚可以说是凭借一股顽强之气把柔弱的妹妹拉扯长大。挖野菜,偷地瓜,洪刚竭尽其力,只要有一口气在,就必须让亲妹子有一口东西吃,除非他死了!为了让妹子将来能有更好的生活,也为了不受邻里乡亲的白眼相加,洪刚尤其辛苦,日出夜归,积累了一点点小钱全给妹子上学之用。
也是洪妹儿争气,学习上一直拔尖,在乡镇小学如此,在金乌中学如此,如今到了航城上大学更是如此。
洪刚对于洪妹儿而言,如兄更如父,正是那一对坚实有力的双肩,扛起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她誓,必要成才成就事业,从而好好地报答这位含辛茹苦的哥哥。
由于洪刚坚忍又刚强的性子影响,加上村里责骂他们克父克母冷言冷语的世态炎凉,造就了洪妹儿一身冷傲的性子,其内里却又坚硬若刚。
谈及这些往事,洪妹儿潸然泪下,如海棠凋零一般,娇怜得不可方物,只看得可小枫是魂飞梦萦,只听得可小枫是感慨万千。这世上可怜人竟是何其相似,想及糟老头和从未见面的母亲,小枫子亦是眉目含悲,苦从中来。
“套句网络名词,咱们啊,都是KB党,伤不起啊!”可小枫苦笑着说道。
扑哧,洪妹儿也被逗笑了,犹如百花开放一般的璀璨夺目,冷若冰霜的性子把这种反差衬托得尤其明显,看得小枫子是目瞪口呆。
这时,外面开始闹哄哄一片了,原来是那群混混带着一群大盖帽熙熙攘攘而来。他们哪儿还有刚刚的孙子样,一个个都挺胸收腹,“气宇轩昂”得很。
可小枫定睛一看,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衣着华丽,面色阴冷的青年,估计不会超过二十岁。
还没走近,那小子就开口了:“你tmd敢到中建来惹事,是不是不想活了,小生呢,被你弄哪儿去了?”
见可小枫不理会,那小子顿时怒冲而来,不过当他瞟到室内情景的时候,顿时收住了脚步,脸色阴晴不定地注视的小枫子,连一旁的美女洪妹儿也是顾不得瞅。
“怎么,难道我脸上有花儿?”可小枫笑着调侃道,“你倒是说说,你又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在这里大言不惭,想包庇罪犯嘛?你连身警皮儿都没有,有什么资格嚣张?”
“大胆,怎么跟我们马公子说话呢!”旁边的一个大盖帽逮住时机就给马公子撑腰,献媚呢这是,能不能不要这么明显啊?
“咦,你倒是有一身警皮儿……我怎么没听说过,JC局现在都成私人企业了,居然还有公子……喂,那啥,马公子,JC局难道是你爸开的?”
小枫子的讽刺总是那么不动声色,却又一针见血,只把那马公子和大盖帽气得满脸通红又反驳不得。JC局是私人开的,这样的玩意能承认不?万一走漏消息,得有多大影响?会不会因此累积老爸(局长)的前途?官途险恶的说,今天一个不慎,明儿就有人拿你做文章,踩着你的骨架子上位。甭说喊疼,你就是哭死了也是活该,官道杀伐,由此可见一斑。
“小李……”马公子阴沉着脸咬牙切齿道,“把这个杀人犯给我抓起来,我倒想看看他是哪路神仙,如果拒捕,可以直接击毙!”
马公子那个恨啊,放眼航城除了少数几个领导子女和豪门子弟,又有哪个人敢对他马楚生如此剥面儿,就算是寿长生在他面前也是一口一个哥的喊。不得不说,执法干部的子女了不起啊。
“杀人犯?……”小李犹豫了一下心中暗自揣度,马少你不是要玩这么大吧?即便你爸是局长,也不能如此嚣张啊,李刚的儿子都被喷成筛子了你还这么玩,你伤得起不?
其实也是小李想歪了,屋内的景象目前就马楚生一人得见,之后还连忙退了几步,导致口舌之争的范围一直在偏门附近,可是寿长生的尸体却刚好在正面的墙体之后。他还以为,马公子要借机“解决”掉可小枫呢。这种事不是没有,但不是马公子这种程度能有的权限罢了,换做马局长放话,他就能利索地执行命令。
“小枫……”洪妹儿扯了扯他的衣袖,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不要反抗,咱们不吃眼前亏。”眼神里那一抹坚定色彩,让小枫子很是心动,可小枫清楚,洪妹儿是下定决心要与自己共同进退了,哪怕官权滔滔,总也是堵不住是非曲直的。
可小枫拍了拍她的手背,用眼神示意她安心,而后回转过头来,微笑地望着怒火燃烧的马公子:“这叫啥兽长生的可是在QJ过程中被我意外击毙的,我是见义勇为,什么杀人犯,乱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人证和物证都有,你瞅瞅她的衣服都被撕成啥样了?”
“放屁,你们这对狗男女狼狈为奸一起谋害寿家少爷,这事我们大家都可以作证的,是不?”马公子回望了一眼,众混混皆连声应喝,“李队长,你还等什么!”
“是,兄弟们,把这杀人犯抓回警局去好好审问,这青天白日的,如此凶徒也太目无法纪了!”既然有了杀人事实,李队长就不怕了,人证?哼,还不是人多权大说了算,你们俩p民,还能掀翻了天不成?
“住手!”
这时后面传来了一阵清亮的叫声,颇有威严。
“谁tmd又来这里叫唤呢?真当老子是泥菩萨没有脾气任人揉捏吗?”马公子回头怒斥,印象里他并没有见过这几位青年,倒是旁边的那个小萝莉身材不错,前凸后翘的要是能把玩把玩可就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