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连夜东行,周圣叹道:“江湖要乱了。”
陈灼问道:“周兄知道刚才那妖异的店小二是什么人吗?”
周圣点头道:“他是鬼门新主。这‘鬼门’以诡异为主,本来早已烟消云散,门主夜远公已经绝迹江湖二十于年。传闻夜远公生有一子一女分别是夜郎和夜雪并将毕生功力封印到二人身上,着二人隐姓埋名自行体悟,看来这夜郎一直躲在小酒馆里已经练成神功要去杀了夜雪夺取继承权了。”
陈灼默念着“夜雪”不正是雪儿吗?原来这小妮子根本是在装哑,小小年纪就能骗过谷中众人,心机之深恐怕不在夜郎之下。
想起谷中三年夜雪对自己的好,心底泛起柔情还是希望她能战胜夜郎。
周圣虽然武功一般,但轻功绝佳,“逍遥游”身法施展开真如行云流水,陈灼紧随其后不禁暗赞。
“逍遥游”身法脱胎于《庄子》的《逍遥游》。意思是优游自得,在轻功中演化成“无己”、“无功”、“无名”不受任何束缚,自由自在随意的活动。但真正能忘掉自己、忘掉一切,达到逍遥的境界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当两人都有些疲惫倚着树坐下休息时,不知从哪里响起了铮铮铿铿的琵琶声,这声音时快时慢,时高时低却牵引二人的内息鼓荡,不受自己控制。
二人大骇,陈灼忙道:“意守丹田。”
这乐音时而欢快流畅,时而沉痛衰竭,二人正在难以抵御时,这嘈嘈切切的音调越来越低沉低沉的仿佛丝弦凝结静止一般,让人悬着的心轻轻落下。忽然间繁弦急奏,清脆雄壮的声响震人心魄,四弦齐响,尖锐、清厉更胜鬼哭狼嚎。
再看陈灼周圣二人早已当场震昏。
树林里走出一男一女,男子干瘦猥琐,将耳朵里的棉花团取出后讨好的对女子道:“三娘功力大进可喜可贺,捉这小子实在手到擒来。”
女子美艳的如仙子一般神态却甚是冷漠,淡淡道:“常先生过誉了。”
常先生常乐天哈哈一笑伸手点了周圣几处要穴,看了看陈灼道:“这小子是谁?”
葛三娘怀抱琵琶道:“听说是聪慧大师的师弟。”
常乐天道:“贼秃甚难对付,一面讨好颠王爷封赏了大量的白银,一面购买了粮食赈济灾民,这不是傻吗?”
葛三娘摇头道:“聪慧大师济世救人,心怀天下。”
常乐天嘟囔了一声:“狗屁。”伸手来点陈灼穴道,手刚伸出来便觉得腕脉一麻,一股阴冷真气袭入体内,运功抵抗间,胸前要穴悉数被点中。
原来陈灼装作晕倒就等这一刻的出手时机。
陈灼翻身而起好整以暇,葛三娘大惊下飞掠后退,连施绝技“摄魂曲”右手弹、挑、夹弹、滚、双弹、双挑、分、勾、抹,摭、扣、拂、扫,轮、半轮等指法依次呈现,左手揉、吟、带起、捺打、虚按、绞弦、泛音、推、挽、绰、注轮番轰炸。真是曲不成曲调不成调,任是神仙人物也要震得你神经错乱。却见陈灼朗声道:“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借用白居易《琵笆行》暗讽葛三娘年老色衰,流落江湖,又以同样是失意人流落在远方,碰在一起,纵使不识又何妨收尾。曲音同时停止,葛三娘见陈灼丝毫不受影响,又一语道破自己心事不禁深感佩服,心道:“周家大公子睿智多情我空等了这么多年,他的话真能兑现吗?”深深一叹后葛三娘幽怨道:“你到底是谁?”
陈灼没有回答她的问话道:“姑娘今日双眉深锁心事重重,难以发挥巅峰状态恐怕留不住我们了,告辞。”言罢扶起周圣转身欲走。
却听葛三娘道:“且慢,再请少侠赐教一招。”话音未落一掌拍来陈灼回身与葛三娘对了一掌,借势越开怀抱周圣施展“追风变”身法如风而去。
葛三娘化去那股阴冷的真气后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灼怀抱着周圣一口气奔到东方发白,见周圣丝毫没有转醒的意思道:“小子还在装死吗?看我把你摔在路边大石上。”作势欲摔。
却见周圣嘿嘿一笑,纵身跃起后远远落下笑道:“陈大哥果然厉害,小弟实在佩服。”
陈灼一笑道:“讨巧而已。这两位高手都是天机山庄的人吗?”
周圣坐在路边大石上摇头道:“这两个人都是我大哥收服的江湖高手,他不会出动山庄的人来捉我,怕他们对我放水。”
陈灼点头道:“哦,只是这江湖上的高手未免太多了。”
周圣道:“陈大哥不如我们来谈谈江湖上的高手。”
陈灼道了声好,周圣接口道:“首先说说名门正派,少**当青城峨眉昆仑点仓这些大门派享誉数百年高手如云,丐帮花子遍布天下,所谓人多势众。四大世家,门生故旧和当今朝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也不容小窥。还有魔门、鬼门、邪派、诡派各大分支厉兵秣马要重振声威。还有关外很多高手意欲入主中原。还有黑道......”
陈灼打断道:“太多了,让我消化一下。对了,你怎么没提四大山庄呢?”周圣嘿嘿一笑道:“四大山庄凌驾于武林各派之上,分别是富贵山庄(富可敌国)、神兵山庄(神兵无敌)、天机山庄(窥探天机)、万象山庄(包罗万象)。因为很少涉足争抢地盘又对各大派有所帮助,所以地位超然。”
陈灼点头道:“那四谷呢?”周圣想这人对武林隐秘知道的到不少,答道:“武林四谷乃百花谷、长生谷、毒仙谷和天医谷。”
陈灼不解的问道:“天医谷排名最后吗?”
周圣答道:“十几年前的一场大战,天医谷弟子几乎死伤殆尽。现在可以说名存实亡了。唉。”说完还叹了口气。
陈灼也叹了口气,为的是天医谷弟子的命运。
周圣又道:“真正可怕的是江湖十大高手,他们各据一方,无不是神仙般的人物。这第十位是我们都见过的‘不死石战’。第九位是‘夺魄惊魂’冰婆婆。第八位是‘烈火神君’雷烈。这二位战绩和功力都不相上下,我们考虑到冰婆婆身为女子体力稍逊所以排在了后面。第七位‘幽冥道长’。第六位‘五弦穿云剑’方劲。第五位‘一剑惊魂’苏千城。第四位‘千江瑞雪’赵锋寒。第三位是‘鹤发仙翁’蓝锦亭。第二位是富贵山庄庄主林鹤轩。这天下第一的是擎天峰下的贺仙居了。”
听周圣一口气说完十大高手,陈灼想十位之中我倒是见到了五位真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周圣顿了顿道:“不过也有些隐世的高人要比十大高手厉害,只是他们武功虽高却不常显露,也没有战绩。所以无从排起。”说完叹了口气,仿佛是一大憾事。
陈灼随口问道:“排名的人是谁呢?”
周圣自信的笑道:“当然是我们天机山庄了。我们不但进行江湖排名,还发布江湖上最新的消息和武林轶事。”
陈灼道:“你们排名到多少位?”
周圣道:“江湖前五百名。”
陈灼道:“希望等周兄你当家做主时不要把我排进去。”
周圣不解道:“为什么?行走江湖谁不为扬名立万呀?”
陈灼微笑摇头:“第一,虚名最是累人。第二,我仇家功夫太高,要尽量躲避。”
周圣点头称是:“兄弟记下了。”
陈灼又问道:“十大高手里几位是九大门派的人?”
周圣道:“一个也没有。”
陈灼道:“九大门派享誉武林数百年高手如云怎么没有排上前十的?”
周圣道:“还不是天医谷那场大战,九大派一代高手参战均为一人所杀,没剩几个,从此远离前十。”
陈灼深受震惊,一个人能如此厉害吗?他是谁呢?是他重伤后一掌打的苏千城,让其内伤十几年未痊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