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悠寒右手拍拍她的手背,终于启步。
欧阳兮月傻眼,他就是在坚持这个?
龙悠寒对她揶揄的表情视而不见,她就是坚持,不应该吗?
她可以随时与她的洵哥哥相斜而行,为什么她的伴侣不能得到同等的待遇?!当然这话他不能说,甚至提都不能提。
他昂首挺胸,自然地携她前行。
她却觉得他趾高气扬,神气的跟什么大爷似的。
欧阳兮月轻哼两声,心情好的没与他计较。
走进月苑,她一边为他褪下披风,一边交代,“你随意,我这就去厨房。”
龙悠寒却接过她手上的披风,放好,随后跟上,“我帮你。”
“好啊。”虽然很意外,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回答更让她满意。
两件浅绿色绣着金边的披风摆在其中,他一件,她一件,挂在其中,还无违和感。
她取出卤汤热上,然后收拾莲藕。
他则自动将一边蔬菜收拾好。
厨房逐渐升起热气,她在氤温的热气里恍惚回到过去。
尘封的记忆里,他只要在府中,只要母妃不在府中,只要她在厨房,那么他一定会在厨房偶尔帮个忙,或在外头院子坐着看书。
她洗菜,他就帮她切了,他的刀功千万别怀疑;她切菜,她就帮她拿碟子;她站在灶前准备下菜开抄的时候,随便向后一伸手,什么柴米油盐油盐酱醋茶的配料,一定会按照她既定的习惯送到她的手里。
那时候她嫌他是个记忆力超强的机械人,只会按照一定的程序来进行既定的动作流程。
从来不会跟她闲聊,更不会问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她以家破人亡的身世获得了龙家无微不至的关心,却得不到他的片句温言。
年轻的她如何不受伤?
哪怕无事,她在厨房转个头就可看到厨房外看书的龙悠寒。
现在,她却想,对他来说,她只是一个凭空出世就要强加在他身上的一生牵绊,他奉命承受,却也应该保有表达个人情绪的权利。
她怎能因为他的少言少语就认定了他无心?
如果他无心,又怎么会记得她做菜的顺序?
随着她的自省,她越来越多的想到他的好,也就越来越厌恶自己自苦的性格。
她是如此的只知等待只想有人呵护的被动一族,如何值得他数年如一日认真地对待?
她生辰时,他总会让人送来一束白菊和一根手工雕琢的玉簪,她因他的不能回来而赌气不说‘谢谢’,更没有在他生辰的时候为他准备礼物。
他似乎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在第二年依然会送上同样的礼物。
她一直将重心放在了自己等待的苦楚上,却忽略了他已经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满足她。
将心比心,他有没有埋怨过她的不知好歹?
她如此想着,切着藕片的手不由停住。
“怎么了?”龙悠寒注意到她的异常,问道。
欧阳兮月回神,急满掩饰,“没,没什么。”
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上一世的她,她无论如何问都不会得到答案。
龙悠寒将菜切好装盘,并不追问,“不要掉以轻心。”
欧阳兮月的目光落在正在切菜的手上,“是,知道了。”
他是怕她切到手吗?可为什么年轻时候的她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呢?
只一个劲儿埋怨他说话冰冷,到最后,连累了她。。。。
不,她不要再想起过去了。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珍惜上苍给她的第二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