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向,坐入车内的婉贵妃父女再也控制不住,相继露出难看的脸色。
“父妃,我们为什么要忍?”姜红绫的五指几乎挠破貂皮的座软垫,“一个一个都欺上了头,我们为什么不能反击?”
婉贵妃的脸色也是阴沉得吓人,“公众场合,你想怎么反击?今天应邀到场的全部都是与姜月骑私交甚好的一群,在人家的主场地,你能怎么反击?”
姜红绫一拳击在座椅的扶手上,“怎么就不能反击了,他们出言侮辱在前,在场的人又不是瞎子,谁看不到?”
“你呀,”婉贵妃因女儿天真的想法而摇头,“不是看不到,而是看得不全面。”
姜红绫愣住,什么叫看得不全面?
婉贵妃引她回想,“你在厅内的时候,周围是不是总有人晃来晃去的?你以为他们是在做什么?”
姜红绫直觉回答,“不是侍者,就是来宾。作为自由的聚会,本来就是这样的啊。”
“笨!”婉贵妃猛戳女儿的头,“他们来回晃动,为什么只在你与本宫的身后?因为他们要干扰那些想探究对面举动的视线。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在兮竹他们的身后?因为你与本宫的一举一动都要不受影响地完整地记录下来。”
啊——姜红绫错愕地张大了嘴巴,所以,所以……
婉贵妃噙着冷笑一次解释完毕,“所以,欧阳兮月才句句含沙射影,只为激怒你,好让你的行为失控。所以,本宫才再三阻止你的冲动。”
可是,她不争气,轻易就落入了对方的陷阱。
姜红绫满脸懊悔,“本宫真是猪脑子,明明来之前打定主意为是为了从心理上击溃兮竹的。这下好了,没达到目的不说,反被人算计了。”
婉贵妃的手紧紧攥着拎包的带子,关节泛白,女儿被人算计不是大事,她们旧日的行动有可能已经曝光才是关键。
姜红绫越想越觉得愤愤不平,“可是,欧阳兮月实在太可恶了,一码归一码。她怎么能利用悠寒哥哥对她的情意呢?太过分了!我一定要让悠寒哥哥看到她的真面目,一定要让悠寒哥哥明白本宫才是最爱他的那个人。”
“你,”婉贵妃很难不对女儿摆出轻视的表情,“你能怎么做?”
“哼哼,”姜红绫连哼几声,“兮竹都能不被察觉得连出几次意外,那么初来乍到的欧阳兮月更不会例外。本宫倒要看看,当她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她还能不能有心情来得意。”
“是吗?”婉贵妃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姜红绫不满意了,“父妃,您不会是害怕了吧?只因为他们今天一个小小的反击,就不敢出手了?”
婉贵妃摇头。
姜红绫回手按在扶手,“父妃,就再找那个经常的私自贩卖毒蛇的蛇夫吧,上次的事情做得不错……”
婉贵妃抬手就拍桌,然后在姜红绫不解的目光里扶手,“绫儿,你果真是被算计了。”
姜红绫疑惑地回视,“父妃?”
婉贵妃阴沉沉地开口,“但不是被算计在当场出丑,而是被算计了会冲动行动。”
什么?姜红绫作茫然状。
婉贵妃犀利的目光穿透车厢直达王府宅,“你如果真有了什么行动,那才是中了算计。人家等的就是你的冲动,等的就是顺藤摸瓜,好抓出你这条大鱼。”
姜红绫恍然大悟,“欧阳兮月!”
好深的心机!
婉贵妃眉梢一挑:“姜月骑!”
两人沉默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