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许多年后,罗程成为了传说,一看到开着越野急驰的靓女,也难免会回忆起宋警官飚车冲入匪窝的那一幕。
那一刻,罗程挟持着龙哥。龙哥感受到脖子上匕首的冰凉,浓郁的二手烟进入喉咙,刺激出痰液。他却不敢吐出,脖子本来就被削破了一层,害怕一吐痰脖子就破了。龙哥的得力部下,光头盯着看了很久,突然笑了:“这就是咱的头吗?你难道不该说,别管我,捅死这个王八蛋吗?”
“混蛋,别这么说,放他们走!”龙哥的眼神很犀利,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光头这个反骨仔已经是个死人。
光头看着龙哥的眼睛,突然显得很难过起来,渲然欲泣道:“大哥,我们一定会为你报仇的!”说完这一句,他的眼睛大放光彩,就好像很多年前做过的梦一样,现在帮会的头把交椅终于要轮到他了。
“喂喂喂,知道你的手下要杀我吗?”罗程的匕首又割深了一分。
龙哥的呼吸频率顿时混乱了,不停的咒骂光头的忘恩负义,该三刀六洞抽皮扒筋,并让亲信们不要受了光头的蛊惑。不过给老大报仇的声音却越来越多,很显然龙哥充满煽情饱含逻辑的话并不感染人,尤其是从来不被自己当人看的众小弟。
一辆破烂越野车远远开来,老旧的发动机发出不断的隆隆声。直到看出驾驶员果然是宋卉佳,罗程就知道剧本已经改了。
“傻货,谁让你回来了?听不懂老子的暗号吗?”没等宋卉佳下车罗程就已经开骂了。
宋卉佳风资飒爽,一脚踹开破烂的车门,赶忙向罗程和同事们招手,急道:“上车快!”
一众老油条感动得热泪盈眶,都夸小宋是个好孩子,纷纷挤上并不宽敞的座位,后排的有五个,坐了三个躺了俩,副驾驶还叠坐了两个。
“不能让他们跑了,拦住他们!”光头大叫。
罗程冷笑了一声,大喊道:“都他妈别动!谁敢拦车弄死你们小虫老大!”
“别听他的,他想把龙哥抓走,没那么容易!”光头率先朝车开了一枪,打到车皮上,火星四溅。枪械是古老的玩意了,对于高级进化者形同废材,就连30级进化层次以上的也懒得用一般枪械对敌,因为肉体的力量更直接霸道。不过,光头只是想把车打烂,这并不难。只要他生疏的枪法能幸运些,打中车胎就行。
“你们先走,咱们五十里程碑集合。”罗程冷冷说道:“我来陪他们玩玩。”
光头鄙视道:“就凭你这个渣?兄弟们别管这货,先把车打烂!”其实他并不关心龙哥的死活,甚至更倾向于”死了才好”,他能做的就是不断激怒罗程,促使他杀了自己盼望已久的死龙哥。
又有几个富裕的小弟拿出枪乱射,一时火星乱并,枪声连绵不绝。
“罗程不要意气用事,快上车!”宋卉佳还想再劝几句,但七个老油条已经等得心惊胆寒,只要运气稍微差点,子弹都可以随时透过空车窗打烂他们的头,纷纷劝宋警官开车:“罗警官少年英雄,一定会冲出来,与我们在五十里汇合的!我们赶快先走吧,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反成了他的拖累。”
“罗程大哥,保命要紧!”宋卉佳虽然觉得不需提醒罗程明哲保身,但介于他的反常表现还是说了,当下一咬牙,踩上油门,车速几乎达到破烂货的极限,一股浓青色尾气后,越野飞快开走。
光头的借刀杀人上位计一点也不复杂,但罗程好像根本看不出来,撇嘴道:“那啥,你好像没什么用了啊?”
“别……”龙哥还想求饶来着,可罗程没给他机会,随手一刀割破了他的喉咙,这个笑傲兴北几十年的大哥就像个小鸡一样,干叫了几声,地上翻滚几下就死了。
光头和几个伙伴的枪法一如既往的烂,没有附加幸运值也没有增加机关枪的情况下,结果就是一颗子弹也木有擦伤车胎。
越野车远远的开走了,几颗子弹在空气阻力的作用下,满含不甘的掉落地面。
光头却并不沮丧,因为龙哥死了。他收起手枪,看着罗程,笑道:“你杀了老大,可以去死了。”
“我还不能死。”罗程摇头道。
“这可由不得你!”光头挥了挥手,小弟们一拥而上,直扑罗程。此时他自觉顶替了死龙哥的位置,举手投足间一种王八之气彰显无遗,俨然一副老大的样子。
“哦?找死吗?老子可是九级军警呀。”罗程不无遗憾的说。
“军你妈**!”……
罗程苦笑,随手扔了F/A–03匕首,随口骂了句:“废渣!”然后又像变戏法似的随手一挥,拿出了一把纯黑色匕首。这匕首就连刀刃也是深黑色,全长20多公分,刀背很厚,刀刃却薄得像纸,刃宽背窄,整体造型介于短柄匕首和三棱军刺之间,是一把奇形怪状的古怪匕首。
“我心爱的湿吻,这一次又要并肩作战了,让废渣们见识一次军警的大慈悲吧!”
这一把造型彪悍的匕首就是湿吻,曾经把上官司令雷晕,致使51名九级军警鄙视,87名八级军警爆笑,150名七级军警憋不住笑……
关键是为什么要叫湿吻?!湿吻如果有自我意识也一定会弑杀主人,而罗程的解释却很洋洋自得:“这就是爱,捅向对手的每一刀都满含我深深的爱意,这是我对每一个生命崇高的致敬,对敌人真切的怜悯,对即将要轮回的灵魂无比深沉的慈悲……”
嗦喽们感觉到从他匕首上传来的寒意,不由得皮肤发麻,还以为是把冷气喷枪,嘲笑罗程竟拿小孩子玩意对付进化者,更加瞧不起他,依然舞起刀棍围住群瓯。
罗程耳朵动了动,听到身后呼啸,向旁一闪,从容躲过两刀偷袭。或者黑道中人不以背后砍人为耻,怎么阴险怎么砍,怎么狠毒怎么K本来就是人家的生存法则。罗程并不恼怒,随意的挥动湿吻。
“掌管生命的蛮,和执掌死亡的冥,一切相关以及被相关的诸神,生或者死必遵循天理,如潮起潮落,相约不爽。”
罗程的心很快沉寂了,挥向敌人的每一刀都诡异起来,很多时候明明快要躲不过的一刀,却后发制人先捅死敌人,很多时候数刀齐来,却被一刀抵挡,好像自动撞上匕首上的一样。
“我不抽烟,就该有人死了!”罗程大叫,又是一刀捅死一个,“我不泡妞,就该有人笑了?”
就如伟大的科学家斯洛伐克·J·霍金斯说过的一样,普通人因为梦想而活着,而伟大的人活着却是为了维护梦想,这就是信仰啊。罗程不是普通人,没有扯犊子的梦想,如果抽雪茄和泡妹纸是梦想的话,他还从来没有满足过。他的野心勃勃换来一个悲催的结果,但并不能阻止他对于力量的渴望。传说中的神明,一念生而万物死。罗程虽然做不到那样,但他也要竭尽全力废除那坑爹的《禁止一切吸烟活动案》,还想尝试颠覆世上根深蒂固的一夫一妻制,他就时常想象过一个场景,那时身边莺莺燕燕,一个妻子递上雪茄,另一个又来点火,不时和她们调笑几句,然后在众吊丝期盼已久的目光中,豪迈且潇洒地说:“去狠狠吃烟吧,去好好泡妞吧,没人会去管你们!”这就是罗程的信仰,纵千万人眼红,吾亦往矣。
嗦喽小弟一个个倒下,罗程无敌了,像割麦一样残害男性同胞。
“我为你们谋福利,谁叫你们要害我?!”
罗程继续发泄心中的不满,光头眼皮直跳,心中肉疼不已,难道自己一上位就当光杆司令?也把心一横:“拼了!”捡起一把砍刀,冲入战圈。
罗程捅得正爽,突然感觉到一道凌利的刀锋袭来,连忙把匕首一架,只见光头一刀正中。
“嗯?什么刀?”光头感觉到手中的刀如同受到牵引一般,那深黑色的匕首仿佛是一个可以吸引任何铁制刀具的磁铁,但没有砍刀会是铁制的,那太脆弱了,全部都是用无磁性金属合成的啊,而且木棍根本不含金属,竟也被牵引了!
罗程收回匕首,又捅死一个,咧嘴笑道:“湿吻,是湿吻大爷的功劳。”
“好刀啊!”光头叹息,顿时丢了砍刀,喊道:“兄弟们把武器扔了吧,他的刀有古怪!”
“不是个好办法……”
罗程摇了摇头,这把湿吻随自己征战二十余载,从最初的一把普通匕首,进化到现在的意念匕首,当中艰难不言而明,岂是区区牵引武器那么简单的?
其实没有湿吻的话,即使肉搏光头一个,他也胜算不大。除去那个挂掉的龙哥51级进化以外,剩下的最高进化者光头49级进化,其余虾蟹猫狗也都在20级进化以上。以罗程41的进化层次,顶不住那么多“高手”。
但有湿吻就不一样了,湿吻是意念级的武器,每一件意念级的武器都有一个共同语言——什看,什看是意念武器的特殊所在,就恍如长了眼睛,可以自主拆招接招,还能够对品质弱于自己的武器有一定的震慑效果,令其失去准头。
本质上,光头一伙的武器是被什看了,虽然附带了一些震慑效果,但光头一伙的刀棍何其多,乱坎都足以扁死罗程了,之所以毫无无杀伤力完全是因为被湿吻什看,什看并不是意念武器的自我意思,只是长时间随主人战斗,于潜移默化中接受了主人逸散的能量,就像一个被植入程序的计算机一样,有了相当高的自动性。这是什么人工智能武器完全不能比的,再强的智能武器也要充电,而且没有谁能把瞬息而变的战斗细节都写进程序里,也就造成人工智能武器战斗时呆板的模式,自信的进化者不会用智能武器,万一程序出错,战时乱来,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三分钟的不怎么激烈的战斗后,罗程的烟也抽完了,一口吐了烟头,骂道:“垃圾香烟就是不禁抽,雪茄在哪里啊!”他的周围密密麻麻的躺满了一地的死人,附近有一个快断气的,捂住喉咙,这个人就是光头。
他竭力地问:“为什么?为什么?”
罗程一把将他推到,鄙视道:“说了你也不知道,什看懂吗?”
结果光头大眼圆睁,一脸茫然满含不甘地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