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一直忠心耿耿在武安侯府侍奉怀德公主的曲管事竟然……
侯府家兵只有十二人随行,男仆役十三人、仆妇婢子十人,黑衣人虽不知道有多少人,但功夫好却是占了上峰!侯府家兵退下来以箭防御时已经有几个人负了重伤!
霍紫依就相当于是侯府下人们的主心骨!她一被曲洪用匕首刺中,顿时侯府这边就乱了阵角,黑衣人趁机攻了过来!
在陆文秋的指挥与谨王爷的暗骑匆匆赶来相助下,黑衣人伤亡也比较惨重,剩下数名见情况不妙就逃走了!
怀德公主只是在被曲洪绑住时受了皮肉伤,乔、路两位嬷嬷则头部被敲破,还好无性命之忧。
霍紫依的伤势不宜移动,拔下匕首后洒上了止血的药粉,做了简单处理被抬上马车!
陆文秋冷静地指挥着所有的善后之事,连侯府的家兵这个时候也选择听从他的命令。
谨王爷的暗骑有四人被派去离着最近的武隆城找大夫和报官,其他人则继续防护!
当所有人都到达武隆城安置下时,已经是遇袭后的第二个晚上。
城内的大夫几乎都被叫过来给武安侯夫人看诊过一次,一个个都是惊慌、胆怯的被带进县太爷的府邸,又都是一个个摇头晃脑、神情不解地离开。
从邻镇请来的老大夫看过霍紫依的伤势与病情后,摸着白胡子啧啧称奇地道:“伤口甚深,伤势亦重,但这位夫人的确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这已经是第七个这样说的大夫了,屋里的人脸上都露出喜色来!
“老大夫,既然无性命之忧,为何她还没醒过来?”怀德公主坐在床畔的椅子上,担心地问道。
霍紫依已经昏迷四天了,虽无痛苦之状,却也没睁开过眼睛!
老大夫朝怀德公主拱手道:“应是失血过多伤了元气,所以一直昏睡不醒。只要喝得进去汤药,照顾周到,再过几日应该就醒了。”
受了重伤昏睡五七六天的大有人在!甚至还有昏醒半个月、一个月的,这都是无法预料的事!
好在那伤口并不接近心脾等处,没伤及要害暂时就要不了命。
命人送老大夫离开、封了诊金,怀德公主才长出一口气,用帕子压了压眼角的湿润。
这一路行来,怀德公主又重新认识了霍紫依这个儿媳妇一次!
“侯爷夫人果然是福大命大,公主这下您可放心了吧。”乔嬷嬷也是喜极而泣的道。
“怎么能放心得下……”怀德公主叹了口气,“若是能真的快些痊愈便好了。”
夏果与夏实也偷偷抹着眼泪。
正当屋子里不知该喜该悲时,赵县令府上的下人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来报,“启禀公主,修王爷求见。”
怀德公主一愣,一时想不起这位“修王爷”是哪位皇族。
还是乔嬷嬷反应快,躬身低声道:“公主,是十三皇子殿下。”
十三皇子楚淮,阴采女(阴良妃)所出,皇帝为诸皇子封王时封其为修王,封地武隆!
“这里是楚淮的封地?”怀德公主沉下脸来。
楚淮与武安侯府和霍紫依的恩怨可谓无人不晓,如今怀德公主一行人在他的封地上出了事,难道说……
怀德公主站起身,冷哼地道:“本宫倒要见见这位修王爷!”
乔嬷嬷与路嬷嬷连忙上前扶住怀德公主向外走,夏果与夏实福身恭送。
怀德公主离开不一会儿,瑞哥儿就跑了进来。
“娘!”手里抓着一大把花草的瑞哥儿进屋就先喊了声娘。
“嘘。”夏实连忙竖手指示意瑞哥儿小声,“小公子,夫人还未醒呢。”
原本蹦跳的瑞哥儿连忙放轻手脚,像只小猫一样缩脖子、缩肩膀的踮脚走到床边儿。
把手里的花草放到霍紫依的枕边,瑞哥儿伸手在母亲的脸上轻轻摸了两下,“娘,你快醒醒啊。”
夏果与夏实鼻子一酸,别过脸又抹眼泪。
本以为瑞哥儿经过前晚那么一吓,也会生了病,没想到这孩子睡了一觉醒来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只是知道娘亲受了伤,小小的人儿也表现出担心和乖巧懂事来,每天都要跑过来看几次。
“陆奉议。”夏果眼角瞥到一个欣长的身影也进了屋子,抬眼一看是陆文秋。
陆文秋朝夏果与夏实点了一下头,“夫人可好些了?方才那位大夫……”
“那位大夫和前几位说得差不多,都说夫人无性命之忧,只是醒来的时间却是不知。”夏果轻声道。
这两天,瑞哥儿一直跟在陆文秋的身旁,连睡觉也与陆文秋一起。
霍紫依被曲洪刺的那一刀虽然不是致命的伤,刀口却是不小!像这样的伤即使是壮汉也得经历发热、痛楚等症状,甚至伤口也不易愈合!
但霍紫依仅第一天有发热症状,经大夫缝合的伤口并无任何并发溃烂等情况出现,这也是令几个大夫来看过后觉得奇异的地方!
陆文秋走到床边,垂眸看着面部平静得如同睡着了似的霍紫依,她的脸色苍白、唇无血色。
一想到那晚看到那个太监用匕首刺入霍紫依腹部时的情景,陆文秋就觉得全身紧绷抽痛!
瑞哥儿站在床边小声地跟娘亲说自己昨天又学了什么,还念了首古诗给娘亲听,才满足地转身对夏果和夏实道:“我娘醒了,你们要叫我!”
“是,小公子。”夏果和夏实福身答应道。
瑞哥儿蹦下踏脚把手伸进陆文秋的大手中,懂事地道:“陆先生,我们走吧!”
陆文秋又多看了一眼霍紫依,才朝瑞哥儿微笑的点了一下头,拉着这小孩儿离开。
夏实送到门口,将门掩上,然后折回屋内与夏果一起等候主子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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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洪啊……”太子看着手中的字条低吟出声。
“这个太监神业四年净身入宫,从花鸟房的小太监做起,后被调去侍候未出嫁的怀德公主。公主嫁入郡公府后便在宫中几处当过差,一直也没固定侍奉哪个主子。”太子的暗卫将查到的消息向主子禀报道,“后怀德公主带着武安侯迁入新府,就向太后讨了曲洪出宫打理侯府。在侯府里当大管事也七八年了,其间也未见有过什么不妥之处。”
怀德公主一行遇袭,消息很快就由人飞鸽传书的送到太子手中!可见武安侯府的这次迁移之行,一路上各方眼线并不少!
太子将纸条用烛火点燃,然后扔到地上。
“他可曾与太子妃有过往来?”太子端起茶碗淡声地问。
“未曾发现与太子妃有过往来。”暗卫道。
那就不是太子妃收买的那个阉人了!
因为曲洪实在是个小人物,又多年在武安侯府里未出过任何差错,谁也想不到会去注意和监视他!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没入眼的东西干了件大事!
“殿下,武安侯夫人是在修王爷的封地上出的事,不知是有人故意嫁祸、还是……”
“修王爷再蠢也不会特意挑自己的地盘动手!”太子嗤笑道,“若说嫁祸……倒有几分可能。”
只是这个嫁祸并不一定是针对修王,很有可能只是为了摆脱真正幕后凶手的嫌疑!
对一帮手无寸铁的妇孺对手,可见这个幕后凶手也是个卑鄙、阴险的小人!
太子站起身,走到内室的东墙边,那面墙上挂着一幅渔翁垂钓图。
拨开画布,后面竟然是个暗格。
打开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木匣子,太子走出了内室。
暗卫看到太子拿出来的匣子,眸光闪了闪,“殿下……”
太子打开匣子,拿出一个红如鲜血的小瓷瓶,“武安侯夫人受了重伤,应该不会好得那么快,她们可能会在武隆城呆上一段日子。把这瓶药丸快马加鞭的送去武隆城交给怀德公主,就说是孤听闻侯爷夫人受伤,特地派人送去的药。”
暗卫认得那红瓶子,是皇帝特意命太医院秘制出的救命之药!
此药并不易得,因其中有两味药材是几十年、甚至百年才一得!
“殿下,这药……”暗卫犹豫地没有上前接药。
“呵,孤觉得这辈子恐怕也不见得能用上此药。”太子转着手里的红色瓷瓶笑道,“若是有人想害死孤,必定是不会给孤机会服用此药、而让孤立时毙命!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就给了能用得上的人吧。”
用得上的人?暗卫不敢多想,上前接过药放入怀中,施礼后没入暗处。
等暗卫离开,太子脸上的笑容便敛了下去。
霍紫依,元氏之女!听说那个元氏年少时与皇后、怀德公主等人走得极近,还差点儿也成为皇帝的妃嫔之一。
顾皇后说他不是“唯一”,那霍紫依会不会也是龙种?
“呵呵。”太子自嘲的笑了笑,走到窗边的小榻坐下,俯看着外面的景色。
无论霍紫依是不是自己的异母妹妹,今日他都会将那瓶药拿出来送她!
这世间能因自己的一瞬恶念就痛苦不堪、深受折磨的人,怎么可以让她死在别人的手里呢?
太子楚沛拉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疤痕低喃地道:“你可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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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是抖S,不懂问度娘哦。
最近白天都有事,所以更新较晚。
还有一更。跑去码啦。
明天可能是大图,一万二字,争取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