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云骆琰虽然从第一次见到任紫烟就认定了她,但其实却并没有打算这么快将自己鸿雁楼主的身份和盘托出。
毕竟彼时两人的感情基础尚很薄弱,他很明白,交浅言深对任紫烟来说,不但不会增加双方的信任和拉近彼此距离,反而会因为他太过激进而引起任紫烟的反感从而弄巧成拙。
而云骆琰之所以这样的笃定,因为他知道他们在这方面其实是一样的。而他本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就是这样的态度与想法。
因此彼时被任紫烟猜出他的真实身份,那的确是个意外,是因为他当时力竭无力再隐藏真正的脉息而导致的。
虽然,青枫的确是有些惊讶,自家主上跟任姑娘的进展之快,但却并不妨碍,自诩机灵的青枫小跟班,立时采取讨好未来楼主夫人的行动。
他有预感,他若是讨得未来楼主夫人的欢心,以后自家楼主就不能再随便恐吓他要换暗卫首领了。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青枫此时却没想到。他若是太过积极的讨好任紫烟,他家楼主还有可能...醋性大发!
届时,青枫暗卫小首领可能会被修理得,很惨。
而这第二种可能发生的几率,委实比第一种要更大上...非常多!
但此时青枫却没想那么多,他还在憧憬着讨好了女主子,男主子就不会轻易威胁他了的幻梦中。
因此云骆琰一介绍完,他就非常积极的,矮身单膝跪在了任紫烟面前,朗声道:“在下鸿雁楼主座下暗卫首领青枫,参见任盟主。盟主德配天地,战无不胜!”
任紫烟抽动着嘴角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青枫,又抬头看了看云骆琰,眼中有不加掩饰的同情:骆琰原来你们鸿雁楼的属下都是蛇精病真的是难为你这个楼主了真是好可怜。
这位青枫小哥这是连她当上武林盟主那天喊的口号都想起来了?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好在没祝我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对于自家暗卫首领时不时抽风的德行,鸿雁楼主本人也时常会感觉到头疼,但今日这番丢脸行为也委实不能忍了些。
因此云骆琰皱了皱眉,冷声斥道:“青枫!”
听主上的声音就知道主上怒了,青枫立时不敢再造次。
他恭敬沉稳的低头答道:“属下在。”
云骆琰冷道:“此间事了,自己去领十个一等训练!要在一天内完成。”
青枫苦着脸,哀嚎道:“不要啊主上!属下知错了!属下上次一等训练的伤现在才没好呢!”
云骆琰:“二十。”
青枫不敢再继续讨饶,免得再加到三十或者四十。
所以他快速应诺道:“是,主上。”
鸿雁楼内部对楼内的所有成员有一套自己的训练方式。
该训练分成三等。而即便是最简单的第三等训练,实际上也是令人生不如死的存在。
而那楼内人人闻之色变的一等训练,则是由鸿雁楼主亲自摆下的机关阵法组成。
即便是青枫这样的楼内高手,进去训练一次出来,都要狼狈的体力不支,并不可避免的受些伤。
但不得不说,每次成功从里面出来的人,都会在身手,速度,耐力、体力和力量等等上面有明显的进步。
可以说,那一等训练的变态程度,就连鸿雁楼主本人,进入一次,再从里面出来后,都不免弄得一身大汗淋漓的。
而这次青枫被罚二十次的一等训练,恐怕要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才能成功完成了。想想都觉得好惨啊...
看着青枫哭丧着脸不敢再随便抖机灵的样子,云骆琰这才恶趣味的暗自勾了勾唇角,但那笑意却没让青枫看见。
但那坏笑,站在二人对面的任紫烟却看得真真的。她不禁在心中暗暗吐槽:云骆琰这家伙,连自家属下都欺负...
可她却忘了,她们采薇楼的属下们的待遇也没好人家鸿雁楼多少。
近日荣登被自家姑娘欺负得很惨的倒霉蛋宝座的,就是新来的橙堂堂主丁新...
见对面二人已经处理完自家楼内私事(楼主欺负完自家属下),任紫烟才请二人入座。
青枫小哥听了任姑娘这样“惊悚”的提议,连连摆手说不敢,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在了云骆琰身后当背景。
任紫烟不禁感叹,职业杀手就是不一样,你看青枫,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就能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极低,让人下意识的就会忽略他的存在。
任紫烟也不勉强青枫小哥,抬手给云骆琰倒了杯茶。
云骆琰拿起茶杯的那一刻,便迅速切换成名门风雅贵公子的形象。
他那双手本就修长白皙好看得过分,用那样的手端起青瓷茶盏的样子,就那仅仅是颜色上的视觉效果,就使得观赏的人极其舒适。
而云骆琰本就出身名门,虽然他平日很少显露这一面,但其实名门公子的温润风雅他也是能信手拈来的。
就像现在,他端起茶盏的样子就极是赏心悦目。而那茶盏,他先是送到鼻尖闻了闻,然后才放到那好看得犯规的唇边,浅浅的抿了一口,接着唇角挂起一抹淡笑。
在放下茶盏的同时,笑着道:“顶级雨前龙井,好茶。”
任紫烟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这家伙这些不经意的动作撩到了。
而且她分得清,刚刚云骆琰那样品茶的样子是自己不经意做出的,而不是演戏。
而那样喝茶的他,可能才是他发自内心本来的样子。
那是世家出身与生俱来的贵气风雅,不是一般人家能养的出来的。而他在她面前不自觉的展露了自己最深的这一面,说明他已经在内心深处对她已经很是信任,并且不自觉的在面对她的时候已经很是放松了。
而这一认知,对任紫烟的触动更大,她无法不正视此时内心的巨大喜悦。
其实任紫烟骨子里不是一个很热情的人,生平很少在意别人对她的观点和态度,别人是信任她或是防备她,她其实内心都不是很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