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校尉灭哈哈哈哈的从马场里走了出来,与耶律奇一照面,就给了耶律奇一个大大的熊抱,巴掌在耶律奇身后拍的砰砰作响,给人一种见到生死兄弟的欢喜和豪迈。
但两人其实只在皇帝当年做太子时,和耶律奇在青阳城调皮捣蛋的那个年月,在宫宴上远远的见过。
那马校尉拍了耶律奇好久,才将他放开,接着笑着看着任紫烟和云骆琰,大嗓门道:“这二位就是任姑娘和云二公子了吧?二位有礼啊!我老马是个粗人,礼节方面一窍不通,让二位见笑了啊!二位唤我马广亮或者马校尉都行!陛下已经传旨了,老马这里已经安排妥当,就等三位大驾了!”
任紫烟三人行礼道:“马校尉有礼!如此,就有劳马校尉了!”
马广亮笑着嚷嚷道:“三位不必客气!那是老马的分内之事!三位,这边请!”说着就引着任紫烟三人往马场里面行去。
在马校尉转身引路的时候,任紫烟与云骆琰默默的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与此刻自己内心同样的想法:这马广亮,太热情了!
即便是皇帝重视,亲自下旨,这位马校尉面对第一次见的陌生人,也不该是这种过分热情的表现。
正所谓,事有反常必为妖啊!
这骏祥马场占地五十顷,是戎国青阳城最大的马场,这里不但养马,做马匹买卖,光每年时时举办的赛马活动,就为骏祥马场带来了巨大的收益。
而因着青阳城这场突如其来的,发病面积极大的“瘟疫”,皇帝一声令下,就将这面积极大的马场,改成了收容所有发病的人的唯一所在。
任紫烟三人跟着马校尉往马场里面走,就看到偌大的马场上露天搭了一大片简易的帐篷。用做了防水措施的布料铺盖在上面。
时值初夏,北方还不甚炎热,雨水也不算多,因此如此安置那些病人,也还算妥当。
若是再过个一个月左右,这里的病人仍得不到有效治疗,待到进入了盛夏,届时天气炎热潮湿,而就现在这样的情况,这些一片一片的敞篷,和密集的安置在此的人员,真的是一个弄不好,就会引发大规模的疫情。
届时就真的不是针对有心人投毒,只要找到毒素根源,制出解药就能解决这么简单了。
马校尉引着任紫烟三人来到他的主帐落座,云骆琰仍是那副坐没坐相的样子,不是懒洋洋的歪在椅子里,就是弯下身子趴在椅子旁边的小桌上,一副没有骨头只能摊着的样子。
而云骆琰这个样子,任紫烟和耶律奇倒是见怪不怪,但这位马广亮,却也一点儿惊讶好奇或者厌恶的表情都没露出来。
虽说云骆琰“天下第一纨绔”的名声响遍全江湖,但也不代表一个军中高级将领能容忍一个纨绔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毕竟军中的人,大部分都是只认实力,不讲出身的啊。
这位马校尉,城府颇深啊!
任紫烟不禁暗自想着。
等到小士兵奉上茶水退下,任紫烟才道:“马校尉,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您赐教?”
马校尉笑道:“任盟主请问!在下定当知无不言。”
任紫烟正色道:“戎国这病情流传得如此的迅猛广泛,但从在下昨日入了这青阳城看到的,竟没见过任何一个城内人对此病症有所防范,虽街道上人迹罕至,百姓的情绪也不甚安稳,但人们之间接触交流却没有什么防备,甚至今日在下等来此集中安置病人的马场,也没见驻守在这危险地方的您和您的军士们有任何隔离防范的措施。所以,在下想请问马校尉,这是何故?”
最近光顾着赶路了,没有红叶在身边,采薇楼的消息虽然她也能接到,但她精力几乎都用在不眠不休的急着赶路上了,到手的消息,没有标注着急和重大的,她都没有时间看。
因此青阳城的这番隐隐古怪,她也是从昨天进了城才注意到的。
马校尉笑着道:“任姑娘有所不知,咱们青阳城内的这些没得病的人,之所以还能坐在一起如常的聊天,是因为我们发现这个病特别古怪。经过这段时间我们的观察和证实,这个病只是在特定一段时间内才会爆发。”
“每次爆发都会使得许多人发病。而这爆发的时期过了,没得这个病的人,也就不会再被感染。等到人们找到了能够缓解病症的药,使得之前得病的人的症状大规模减轻,这个病就又会爆发一次,这一次比上一次感染的人更多,病的更重,而且刚刚找到的能够对症的药品,也会随之失去了效用。如此反复,而最近这次爆发,已经是第三次了,而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就因为这个,咱们国内,现在已经有人传说,这是神人降罪我们戎国了!朝廷被弄得焦头烂额还无计可施,追查了这么许多时日,也没找到这个病的根源所在。难道,这还真的是天罚?哎...”
马广亮叹了口气,又对耶律奇一脸同情的道:“就因为这件事当初是因为明月剑失窃引起的,所以现在我们戎国很多百姓都将这个灾难怪在了白华山庄头上,甚至连朝堂上也有很多这样的声音,也真是难为耶律兄了!明月剑失窃,白华山庄本就是苦主,又与这场瘟疫何干?那些人真的也太不明事理了!”
耶律奇苦笑道:“多谢马校尉仗义执言!白华山庄定不忘马校尉今日这番好意!”
马广亮连忙摆手,笑道:“耶律少主客气了!在下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若是不看这家伙此时这番油腻做作的表现,光听他的这番义正辞严的话语,一定会觉得这就是个正气凛然、明辨是非的君子!
可惜他现在这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油滑样子……任紫烟觉得自己实在是没眼看,因为看着就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