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和李娟回头的时候,看到身后站着一个大眼睛的男孩正在望着她们。和刚才那伙人相比,这个男孩稳和谦逊了许多。
听到男孩劝解自己,杨柳只是报以微笑。杨柳知道,自己没有娇气到受不起几句话的打压,不过还是感激身后这个热心的男孩。
把目光专注到身后,杨柳看到男孩好似在某个杂志封面上见过,李娟已经眼神迷离,近乎于痴呆状态。杨柳在通过他的身着预测着他的家庭状况,这是她来到这所大学,不经意具备的一门新技艺。
此人的父亲也不亚于高大川的爸爸,一定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孩子,仔细看看他脸上的皮肤,不可能作了美白粉妆吧?弹指可破的皮肤,如果长在女孩子的脸上,甚为合适,而长在他的脸上男子汉的气概损了几份。再看他修长的腿上是泛白的牛仔裤,搭配着黑色的t恤上衣,更显示出一份少有的洒脱。
“同学,你是那个系的?”
男孩开口,稳稳的低中音,给他的秀丽形象提高了几份阳刚之气,杨柳在回答他之前,得先把李娟的花痴唤醒,悄悄掐了一下李娟的胳膊一下,李娟“啊!”的一声,回头问杨柳:
“干嘛掐我?”
“我们该回去了!”
然后拽着李娟离开玉兰花般的男孩,走出去两步,杨柳回头回答:
“我们是金融系26班的!”
李娟被杨柳拽着,随后好奇地问:
“怎么这所学校都是f4级的人物?”
杨柳这才知道自己的同桌最大的特点是喜欢犯花痴。
“哎!杨柳同学,你说我们还会遇到那个美男吗?”
“不知道!”
半天了李娟还在痴迷中没有醒过来。
“我妈妈说了,在这所大学里学习是一方面,要是能找到一个情商高、智商高要是再多金的男孩才是最要的。你不知道当年我小姑姑在北大毕业,毕业五年了连一个像样的男朋友都没有找到,你说这不是名牌大学的悲哀吗?”
杨柳理解李娟对美男的注重了,原来是有前车之鉴。
杨柳现在可不考虑这些,她考虑的是等学校里安排好了课程,自己出去找份工作,至于其它的,等先解决了温饱问题再说。
接下来的几天,上海绵绵细雨,虽然是立秋的季节了,对于上海来说还没有脱离梅雨季节。雨一下就是好几天,杨柳看着天空焦急地等待着雨停的日子。
看着自己交了学费剩下的几张钱,杨柳考虑如果再有一项交钱的项目,自己这个简易的钱夹就无利用价值了。想想家里的情况,临来的时候,妈妈背着奶奶卖了家里几只鸡才凑够了学费,要是没钱了接着向妈妈要,一定难为妈妈的。虽然临来的时候妈妈一再交代,没钱了一定告诉他,她会想办法,可是妈妈守着家里两位有病的老人,她会有什么办法呢?
不行,自己应该尽快地找份工作,雨不停地话,明天打着伞也要出去。
由于下雨,同宿舍的人都在,她们凑在一起,议论着网上的一件衣服,到底是正牌子还是假牌子?而杨柳却在筹划着明天怎样去找工作。
周末的早晨没课,宿舍里的同学都在补昨晚熬夜的觉,杨柳睁开眼睛听到静赖的空气中响着均匀的鼾声,悄悄下床,拿着脸盆的动作都是蹑手蹑脚,来到洗漱间,把水龙头拧到最小化,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每次站在镜子边时间最短的就是她,因为她省略了化妆的时间。
换上上次去服装店里买的那件小衫,杨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月白色的小衫从肩部的位置向下是蕾丝的。领口露的恰到好处,美丽的锁骨,白的碧玉无瑕,虽然是素颜,杨柳看到镜中的自己十分满意,黑葡萄般的眼睛镶嵌在毛茸茸的睫毛下,挺直小巧的鼻子,让杨柳自己都感觉秀气。收拾停当,杨柳出门,先通过楼道的窗户观望着外面的天气,哎!竟然雨停了,心里一阵窃喜,于是把钱夹里仅有的几张零花钱带在身上,掩上宿舍门走了出去。
出门买了一份简易的早点,勉强填饱肚子,上海这地方东西贵的吓人,这份早餐费,在老家,是杨柳三天的早饭钱。
从小吃摊出来,杨柳迷失了方向,应该先从哪个方向下手?回头望着路上的路标,她怕回来的时候找不到学校的位置。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公园,里面好像放着音乐,这个点正是大妈们锻炼的时间,她就随着音乐声决定到人多的地方问问。
来到公园里,杨柳看到冬青树上的雨水还挂着露珠,清凉的早晨给了这个城市一个崭新的面貌,杨柳背着那个米黄色的帆布包,上面是绣着一个傣族姑娘在舞蹈的图案,下面是朱色的流苏,去年杨柳的生日,是爸爸特意从南方买回来送杨柳的,杨柳一直没舍得用,到上学的时候才拿出来。
“大爷,你知道哪里有介绍工作的地方?我是新来的学生,对这里不熟悉!”
老人听到杨柳诚恳的话语,再看看她的打扮,他抬手指着前面的地方说:
“那边有个人才市场,你去看看吧!”
来到指定的地点,杨柳看到一大清早这里就人头簇拥,一些农民工正在翘首企盼着用户的到来。杨柳走过去后,从一个中年妇女的口中打听到,这里的工作都是临时的,基本上一天完成,第二天还有来这里等着,杨柳感觉不适合自己,于是走开。
北上广是全国人口最多的城市,走出校园的杨柳相信了这句话。
“哎!同学你在干吗?”
白玉兰样的男孩出现在杨柳的身边,在这找不到头绪的地方见到他,杨柳眼里是喜溢的目光。
“我······我出来逛逛!”
男孩白色的运动短装,被清晨雨后的气息沐浴着,更加白净透彻,杨柳看到男孩口不择言地说道。男孩没在意,伸展了一下骨骼优美的臂膀说道:
“我正准备晨练呢,要不要一起?”
“不用了!我还有事。”
本来说是早上逛逛,现在又说有事,男孩挑眉问道:
“什么事这么大清早的?不会是出来找兼职的吧?”
杨柳温怒了一下,她不太喜欢刨根问底的男孩。
但转念一想男孩说的也没错,既然被猜到了,索性点头承认:
“是的!”
男孩感觉到她的坦率,于是语气放低了很多说:
“其实来到这所城市,兼职找工作是很普通的事!”
杨柳对这个男孩有点感激,因为每次遇到尴尬的人尴尬的事,他都能解围。想起那天在校园里,男孩看着自己的眼神,温暖着杨柳被别人奚落后冰冷的心。
想到这里抬起头,杨柳直接了当的对男孩解释:
“我家住在农村,家里的情况是,一大家子人靠着爸爸一个人在外打工,爷爷奶奶还有病,我想找份工作赚学费,来减轻家里的负担!”
这样的解释没有引起男孩的惊奇,如星朗般的明眸里是一种尊重,他回想了一下掏出手机,看着杨柳认真地说:
“正好,我妈妈的好朋友魏阿姨家,她女儿上初中,前段时间想找个辅导老师,我问问你能不能去?”
没等杨柳表态,男孩伸出白皙的右手,从运动短裤里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杨柳以为他是打给他所谓的魏阿姨,结果竟是打给他妈的:
“妈!你现在就给魏阿姨打个电话,就说我同学要找个家教干,问问我魏阿姨现在还需不需要?”
男孩关闭手机,没有直接装到原来的地方,而是看着杨柳再看看手机,杨柳装作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包里的老式手机好像在蠢蠢欲动。
等待电话的这段时间,杨柳躲开男孩的视线,看着街面上闪烁的红绿灯,红变绿、绿变红有定律地变换,杨柳知道这样的家教老师a城各个大学里一抓一大把,好事不会等着自己,就在自己失去信心准备对男孩致谢的时候,男孩的手机铃声美妙的响起,他用修长的手指划了一下接通。
“我魏阿姨答应了!”
看到男孩赏心悦目的脸,杨柳心跳加速。
通话结束,男孩专注地看着杨柳刚才还月白的脸此时泛红,男孩突然心里有了主意:
“我魏阿姨想见见你!”
这句话是面试的意思还是未下结论?杨柳用疑问的眼神看着男孩,男孩明眸一亮说:
“魏阿姨答应了,要我陪你去看看!”
“现在?”
“我还没有开始晨练,这样吧,把你号码给我,一会儿我约你!”
杨柳踌躇了一下,还是没有把包里的手机拿出来,只是对男孩说:
“你存我的号码,138······。”
接着包里的电话响起来,一定是男孩打过来的,果然,男孩说:
“看来是打通了,保存我的手机号随时和你联系,我的名字是‘欧阳俊逸’。”
看着男孩潇洒地转身跑开,杨柳拿出了包里的手机,存上了“欧阳俊逸”四个字。
正在杨柳百无闲聊地看着手机时,“欧阳俊逸”四个字后面是来电旋律:
“原地等我,半个小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