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川的劳斯莱斯来到了监狱门外,按规定停在停车场,车上下来的高大川忙打开车门,随后走出抱着高凌志的杨柳,高凌志已经六个月大了,水灵灵的大眼睛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四处张望,监狱门口站岗的军人穿着绿色的军装,站成一副墨染的油画。
“大川!咪咪见到我们会不会很激动?”
“有我呢?你不用紧张!”
大川对车里的司机交代了一声,然后拥着杨柳的肩膀说道。杨柳听到高大川这句承诺,心里放松了许多,看着小凌志指着前面咿咿呀呀地在杨柳的身上耸动,高大川忙把孩子抱到自己的身上说:
“看你这孩子,妈妈抱着还不老实,当心爸爸打屁股了!”
小凌志被高大川抱着老实多了,杨柳挽着高大川的另一只胳膊,一家人幸福的样子,吸引了站在门口的那副油墨画,那两个年轻的军人看着走近的一家人,眼里出现了羡慕的表情,也许他们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是这样抱着自己去逛街、游玩。
来到门口,高大川说明了来意,两个警察查看了高大川和杨柳的身份证,然后示意高大川到里面登记。
等一切手续办好后,高大川抱着儿子和杨柳向韩咪咪的女子监狱走去。
接待室里,韩咪咪被带了出来,看到儿子的一刹那间韩咪咪惊呆了,那个离开自己四个月大的婴儿,现在已经长得认不出来了,白白胖胖的、脸上带着满脸的懵懂。杨柳和高大川隔着玻璃就能看到韩咪咪脸上的激动,从进门韩咪咪就目不转睛地看着儿子,高大川和杨柳只是被扫了一眼,等把注意力集中在两个大人的身上时,韩咪咪没有了原来的温柔,听着杨柳从耳麦里出来的声音后,韩咪咪脸上的表情变得冷酷了许多。
“咪咪!看到凌志了吗?”
“凌志是谁?”
等韩咪咪完全明白过来后,气愤地说道:
“谁让你给我儿子起名的?我儿子的名字应该有我来起,你们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韩咪咪的叫嚣,让杨柳陷入了沉默当中,虽然经历了这些,韩咪咪没有改变过去的性格。
这个时候高大川接过话筒,对着韩咪咪说道:
“儿子不起名的话,怎么落户口?不能让孩子一直成为一个黑人吧?”
听到高大川这么说,韩咪咪看向她的目光变得充满仇恨:
“你不是不认这个儿子吗?”
“韩咪咪,你不要无理取闹,如果为了孩子好,你应该把儿子交给杨柳来抚养,将来你出去的话,儿子已经长大成人!”
“我为什么给她抚养?你们都是我的仇人,不要动我的儿子!”
韩咪咪从里面站起来,表情变得及其冲动,狱警看到后忙把韩咪咪按住:
“这是在监狱!”
狱警的提醒让韩咪咪重新坐会原来的位置上,她看着高大川和杨柳说道:
“我已经为儿子想好了名字,我的儿子就叫复仇,长大了我要让他为妈妈报仇!”
接待室里的一切郝开明在监控室里看的一清二楚,她把韩咪咪的资料研究了好几天,今天看到韩咪咪见到儿子和家人的时候,情绪上的变化,让郝开明了解到应该怎样针对韩咪咪的情况做细致的教育工作。
时间到了的时候,韩咪咪歇斯底里地喊着不会饶了高大川,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高大川和杨柳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离开了监狱,走出大门后,杨柳几乎想哭的样子,高大川抱着一直不哭不闹的高凌志,用胳膊揽着杨柳的肩膀说:
“她才来到这里不长时间,慢慢地这里会把韩咪咪变成一个脱胎换骨的人。”
“可是每次看到她,我心里就有一种愧疚感。”
“你不欠她什么,相反你已经为她做了很多,一直以来你都是以一个姐姐的姿态来面对她,可是她呢?一直利用你的善良伤害着你,你看儿子看着你担心呢!”
杨柳回头看到高凌志看着她的眼睛专注,杨柳从医院回家后,这个孩子就很依赖着她,晚上只有在杨柳的怀抱里他才睡的踏实,今天大约看到杨柳的样子有些深沉,所以他的小脸也充满了担忧。
“来妈妈抱!”
看到凌志的样子,杨柳的心情好了些,接过高大川抱着的儿子,杨柳笑着问:
“小凌志不要担心,妈妈会好的,来!给妈妈笑一个!!”
杨柳把手逗弄了下小凌志粉嫩的腮部,他果真笑了起来。
想把这个孩子拉扯大再说,孩子是无辜的,不能因为大人的恩恩怨怨,让孩子受到委屈。想到这里杨柳心情愉悦起来,抱着凌志向车边走去。
······
监狱里天天都在放映着教育片,这天郝开明让教育科该放亲子教育片,她看着每一个看着影片的女囚犯,心里在揣摩她们每个人内心里的想法。
特别是韩咪咪,起初只是表情淡漠地看着,其实她的思想回到了墙外的生活当中,但接下来她被故事里的那个可怜的孩子吸引了,看着那个被遗弃了的孩子,小小的年纪逐渐走向犯罪的道路,她的注意力集中起来。
等看了一半的时候,韩咪咪脾气暴躁地站起来,看了看不远处的预警又坐下,反反复复,此时她的内心在忍受着煎熬,这部影片不光是教育她怎样教育孩子,同时也在提醒她,过去她是错误的,她的思想是扭曲的。
整片故事演完,郝开明数着韩咪咪起来坐下二十一次,她内心在受着猛烈的撞击,此时,郝开明知道改造她如何下手了。
“098,出列!”
清早操场上,所有人在跑步,然后列队整形,郝开明看着站在中间眼角还淤青的韩咪咪说道。
韩咪咪出列,郝开明对站在大家面前的韩咪咪说道:
“098从此后成为76室的管理员!”
郝开明这一句话刚说完,队伍里马上出现了骚动,因为韩咪咪才刚刚进来,一点成绩也没有,让她做管理员,最不服气的就是76室的女囚犯,郝开明知道菲菲的来历,可是抓不到菲菲的把柄不好处理她,所以就让韩咪咪来管理76室,这样对菲菲的教育、对韩咪咪的教育起到双管齐下的作用。
“报告!让098当我们寝室的管理员我不服!!”
因为韩咪咪当了她们寝室里的管理员,就意味着寝室里的其它七个人都要受韩咪咪的管理,韩咪咪和郝开明,还有其他狱警打交道的机会就比一般人多,所以菲菲首先提意见。
郝开明没有直接回答菲菲的问题,只是说了声:“我知道了!”
然后对着韩咪咪说道:
“让你管理寝室,你要一身作则,要把寝室里的卫生搞好、团结舍友,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这样的要求你能不能做到?
韩咪咪知道要想早一天出去,必须要在监狱里表现好,做出成绩,才能得到减刑的机会,这样的机会对刚进来的自己来说,少之又少,既然郝队长给自己这个机会,自己一定会把握好,于是点头答应:
“报告!我一定不辜负郝队的教导!!”
“好吧,归队!”
韩咪咪成了78室的管理员,这对菲菲的打击不小,为了给韩咪咪制造麻烦,她和舍友天天想着法子给韩咪咪制造啊、麻烦。
可是韩咪咪接下来铁了心的要在监狱里干出成绩,每天劳动后,还要面对菲菲她们的挑衅,可是人一旦下了决心,愚公可以移山,精卫可以填海,韩咪咪不是被们撞得头皮血流,就是被泼了满头冷水,每次面对自己的狼狈,韩咪咪告诫自己要忍着!忍着!!再忍着!!!
慢慢地韩咪咪竟然感觉到自己原来也是可以包容别人的缺点,也可以忍让别人的不能容忍。每当夜晚的时候,韩咪咪劳累了一天,躺在床上回想着过去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身边的人,都是别人忍让自己,包容自己的过错,当她知道包容和忍让其实是成就一个人未来的时候,她突然想把过去缺少的这两样东西都补齐。
当郝开明再次把韩咪咪喊出列队的时候,她眼里的杀气已经不见了,更多的是融合,这让郝开明看到了韩咪咪的变化。
······
又是一个春天到了,韩咪咪的儿子已经两周岁了,韩咪咪第三次见自己的儿子,那天还是高大川和杨柳领着儿子进了监狱的大门,孩子看着高墙大院里的肃静,问杨柳:
“妈妈!这里是干什么的?是不是像爸爸的公司一样,里面有叔叔伯伯喜欢凌志?”
可能是孩子来到这里感觉到不一样的气氛,有点紧张地问杨柳。
“儿子!这里虽然没有叔叔伯伯,可是有一位阿妈她非常喜欢你、爱你!”
杨柳和高大川一人一只手牵着凌志,高大川低头看着儿子,表情有点严肃,因为这次见到韩咪咪,不知道她还不会让凌志为她复仇?
“爸爸!等一会见到那个阿妈,我能不能问她一下,什么时候去上海看凌志?”
儿子的一句话把高大川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抚摸着儿子的头说:
“好啊!阿妈一定会非常喜欢我们家凌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