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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速之客(1 / 1)

“幺星,如果为难……”。

上官凝自然知道莫幺星心中所想,说实话,莫幺星对自己真的已经算的上是真心相待了,想想自己与这个孩子相识的时间虽然不短,但真正相处的日子并不多,自己也从未给这孩子做过什么允诺,从始至终都是这孩子对自己掏心掏肺。

原因是什么,上官凝不是不知道,她不是个少‘女’,对这些男‘女’之事自然也不是不清楚,但她一直都选择忽略,可至从跟颜慕殇将自己的身世坦白之后,她的心境也变了很多。

自己凭什么要这孩子这般对待自己?

“大小姐,那园子里有暗道,是直通大雍皇宫的。”

莫幺星语速突然加快,似乎怕自己犹豫之后便没有勇气说下去一样。

上官凝心头一惊,她曾想过上官府里有暗道,但一是没有想到暗道的出口会在后面的园子里,更没有想到暗道的另一端会直通皇宫。

看来,上一次,颜慕景就是从暗道进入上官府的。

一个府邸,将军府邸,却有暗道直通皇宫,这其中的玄机上官凝甚至不敢往下深想。

看宁氏和上官锦的态度,对于园中的暗道是清楚的,颜慕景既然通过暗道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上官府,对这暗道自然也是熟知的,那么邬丛涯呢,一个北疆的丞相,何以对上官府的布局如此清楚?

“他……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后园的秘密的?”

上官凝斟酌了一下,还是避免了直接提及那人的名字,免得莫幺星听了心里头不舒服。

“应该是在第一次来上官府的时候就知道”。

“第一次?什么时候?”

“就是大小姐昏睡的第一年”。

“我昏睡的第一年?”

上官凝回想了一下,自己昏睡的那一年应该是在四年前了,四年前邬丛涯就知道上官府的密道,这岂非有些不合逻辑?

邬丛涯在此之前一直身在北疆,即便是和大雍皇室之间有联系,却不该知道上官府如此机要的秘密吧?

上官府的后‘花’园,被设为禁地已有百年,就是自己这个上官府的嫡系子孙对此都一无所知,邬丛涯怎么会知晓?

“是,他第一次来府上的时候由于大小姐昏睡,王爷……派了人专‘门’守护在府外,但他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府,我瞧瞧的跟踪过,他去的方向正是后园。”

莫幺星想起第一次见到那人的情景,没有半分的温情,只有极为公式化的一句‘你是莫幺星,我是你的父亲’,偏偏那人拿出的证据是自己无法辩驳的,初见父亲的喜悦还没等爬上心头就被熄灭。

“你是怎么知道那密道是通往皇宫的?”

这个问题也很关键,即便莫幺星跟踪那人,发现了那人的行踪,但却不应该会知道那暗道的出处,除非莫幺星自己亲自下去过。

“我走过。”

莫幺星很坦白,他当初只是太好奇,好奇那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进入的暗道,同时也好奇,上官府的这个被做为禁地的‘花’园究竟暗藏着什么秘密。

“你到了皇宫?”

“是。”

上官凝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是上元节狮子‘花’会上的西域腰鼓,砰砰砰的似乎想要从自己的‘胸’腔里跃出来。

“这暗道直接通到羽雀殿。”

羽雀殿?

上官凝猛然想起,这羽雀殿与上官府的后‘花’园一样都是禁地,自己虽然没有到过,却是听过关于这个羽雀殿的传说。

据说这羽雀殿原本是岑青皇帝,也就是颜慕景的曾曾祖父的妃子凌媛羽的寝殿,这个凌媛羽乃是俘虏出身,是岑青帝在攻破敌营时发现的。

据闻,这个凌媛羽貌若西子胜三分,肤白好似盛启山上千年不化的皑皑白雪,眸子好似西天闪耀的启明星,红‘唇’‘艳’美好似世间最为妖娆的红‘色’罂粟,身姿轻柔凌然‘欲’飞,似乎造物主对这个‘女’子万分的宠爱,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都赋予了她。

岑青帝将‘女’子带回皇宫,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之声,将凌媛羽安置在后宫的一处宫殿,每日留宿,不出一月,原本身份卑贱的俘虏便一跃成为大雍位份最高的妃子,凌驾于三宫六院除了皇后之外的所有‘女’子之上。

岑青帝除了早朝,几乎都是歇在羽雀殿,日日笙歌,夜夜缱绻,后宫之中一时成了这个凌媛羽一人的后宫。

好景不长,被宠的无边的凌媛羽在一日清晨,被岑青帝赐下的一道圣旨夺了‘性’命,圣旨的内容是凌媛羽心思歹毒、谋害皇家子嗣,但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后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勾心斗角、相互倾轧,若是这样的罪名都能赐死,那后宫之中怕是没一个能够喘气的活人了。

盛极一时,好似传奇一样的‘女’子轰轰烈烈的走入大雍的后宫,却像是一朵昙‘花’,一夕之间凋零成泥,化作一抔黄土,连史册上都是寥寥几字的记载。

为何上官府会有密道直通羽雀殿呢?

上官凝直觉得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一个皇帝会对自己心爱的妃子下令赐死,其中的原因绝对不是圣旨上说的那么简单。

此事一定和上官府有关。

“昨日,你如何知道我会去后‘花’园?”

这一点也是让上官凝百思不得其解的,去后‘花’园算得上是自己临时起意,根本就没有人会提前知道,如果说遇见邬丛涯是偶然,那么莫幺星的出现就绝非偶然了,虽然莫幺星救了自己一命,但疑‘惑’就是疑‘惑’,半分也掺不得假。

莫幺星脸‘色’一红,明显的透出一丝羞赧。

他怎么和上官凝说他从院子里听见了上官凝的声音,便在那人离开后远远的一直尾随着上官凝,后来见到上官凝进了园子他怕被发现才远远的躲开了,若不是上官凝在园子里停留的时间太长,他是不会贸然出现的,不过只要一想起当时的险境,莫幺星就觉得心跳加速,如果他出现的再晚一些,也许就再难见到眼前的‘女’子了。

“我是跟那人有事情没有说完,所以才一路跟着去的,没想到竟然在园子里遇见了大小姐。”

莫幺星说的半真半假,只不过把自己尾随的人变成了那人而已。

“那人一直在园子里?”

上官凝也不再追着刚刚的问题问,莫幺星的表现让上官凝多多少少的猜出了几分,所以换了个话题。

“近几日他都是在宫中。”

上官凝点点头,那单素羽进了宫,想必这个邬丛涯也是跟在身边,这次单素羽来访十分的奇怪,竟然没有像以往一样住在驿馆,而是直接住在了宫里,一连几日都是音信皆无。

这个邬丛涯胆子倒真是不小,青天白日的就敢从暗道‘私’自出宫,难道就不怕单素羽追究或者是冲撞了当今圣上吗?还是说在其心中压根就没将单素羽看在眼里,或者其与颜慕景之间却有特殊的关系,所以颜慕景才对其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上官凝一连做了几个假设,每一个都在最后被推翻,似乎每种假设最后都有不合理的地方,比如即便邬丛涯和颜慕景之间早有往来,但宫中密道这样的绝密之事,皇上无论如何也不会告知一个他国臣子的吧!

“他此次进府还是让你寻找密信吗?”

上官凝想到自己在院子外面听到的话,那人似乎反复都在追问什么东西的下落,想来除了各方都觊觎的密信也没有其他了。

“是,还有,就是让我盯紧将军。”

“盯紧将军?”

“是,让我一旦发现将军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便第一时间告诉他。”

异常举动?

这个邬丛涯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

异常举动这里面包含的意思实在是过于广泛,让人可以随便理解,但邬丛涯指的是什么,是他事先知道了什么事情吗?

上官凝想起白日里自己在锦华苑闻见的那股陌生的味道,父亲和荃安的奇怪反应,刻意的遮挡和隐藏,那屋子里的人究竟是谁,和上官锦又有什么关系。

上官凝和莫幺星谈了整整半个时辰,这在两人相识的几年里还是第一次,除了最开始的几句话,后来上官凝和莫幺星聊的都与那人无关,而是莫幺星过往的一些事。

上官凝才第一次发现,这个莫幺星虽然从小历尽苦难,早年丧母,独自一人在世间漂泊,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个男孩子不过十二岁的年纪却比自己的那个庶弟成熟了不知多少,‘性’格坚韧,见识也广,尽管才十二岁,却已经将大雍大半个河山都走了一遍。

想到这孩子的孤苦无依,上官凝不由得心中微酸,自己不可能回应这孩子的感情,但是她决定,以后但凡这孩子有需要,自己一定会倾尽全力相助,也算是给自己内心歉疚的一些安慰吧!

莫幺星离开凝雨阁的时候繁星满天,小小的少年跃出凝雨阁,想到刚刚和上官凝之间的谈话,心中就升腾起一股暖意,他和大小姐从没有像刚才一样那么静静的说过话,大小姐长长的睫‘毛’就在自己的眼前,像是两只翩翩‘欲’飞的蝴蝶,‘毛’茸茸的翅膀刷过自己的心头。

多年后,当威震北疆的流月将军回想起自己‘波’澜壮阔的一生,却总是无法忘记这个十分不起眼的瞬间,似乎这短短的半个时辰温暖了他的一生,让他即便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也能找到活下去的勇气。

“凝儿似乎和那小子很熟悉啊?”

说曹‘操’曹‘操’到,莫幺星前脚才出凝雨阁的‘门’,单素羽后脚就跨了进来。

对于自己的凝雨阁频频有人出入,上官凝早已经修炼的沉稳淡定了,上官凝甚至会自嘲的想,自己重生之后似乎这招惹桃‘花’的本事也强劲了许多,前世自己可是一直坐冷板凳,大家一提起自己这个上官府的嫡‘女’,一个个的都嗤之以鼻,谁能想到不过转眼的一世,这差距竟会如此之大?

王爷也好,邻国君王也罢,个个都成了自己闺阁的常客,不知道若是被市井的百姓们知晓,又会传出什么样的故事情节。

“国君何出此言,我这凝雨阁现在是人人都能来的自由之地,上官凝可不认为小‘女’与国君很熟悉。”

上官凝将已经放的有些微亮的茶水倒掉,重新加了些热水,动作轻柔,一气呵成,嘴里说着,眼睛却是半分也没有看向单素羽。

单素羽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在刚刚莫幺星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又将上官凝刚刚斟满热水的茶壶提起来,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郡主这待客之道可真是不太好,本君好歹是一国之君,郡主每次见到本君都是这般疏离甚至冷语相向,真是让本君伤心啊!”

单素羽把杯子凑到‘唇’边,也不理会那杯子是刚刚上官凝才用过的,用力的咂了咂嘴巴,似乎喝的不是茶而是什么琼浆‘玉’液。

“国君这样的帽子扣下来,小‘女’可是担待不起,国君既然觉得小‘女’的待客之道有背君心,那么,国君怎么来的便怎么离开就是,凝雨阁庙小,装不下国君这尊大神。”

上官凝对这个单素羽真是半分也喜欢不起来,这个男子过于狂妄,说话做事全凭心意,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同样是霸道,上官凝却对颜慕殇的深深着‘迷’,而这个北疆国君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凝儿还真是绝情。”

上官凝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单素羽若是恶心起人来还真是当仁不让。

“国君请自重,首先小‘女’与国君并无‘私’‘交’,国君称呼小‘女’郡主也好,上官小姐也罢,只是不要用如此亲昵的称呼就好;其次,国君乃是一国之君,而小‘女’不过是名闺阁千金,还是不日就将嫁入晟阳王府的待嫁之‘女’,国君夤夜前来小‘女’闺阁已是于理不合,所以请国君看在小‘女’未来幸福的面子上,慎言才是。”

上官凝的脸‘色’平静如水,之前面对莫幺星的柔和完全消失不见,若不是这个单素羽好歹是一国之君,上官凝不介意直接将其扫地出‘门’。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要嫁给那个颜慕殇?”

“国君说的什么话,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和晟阳王的婚事乃是当今圣上指婚,名正言顺,何来迫不及待之说?”

上官凝不明白单素羽为何突然面‘色’‘阴’沉,自己所言确是不假,难道这个单素羽还没有放弃?还惦记着自己手上的那条链子?

“哈哈哈,郡主何必恼羞成怒啊,虽然凝儿的婚事是你们大雍皇帝御赐的,但是本国君可是听说这半路杀出了程咬金,并且对方可是捏着你们上官府的短处呢,所以凝儿还是不要太心急的好!”

单素羽的态度转变的极快,刚刚还是一脸的暴风骤雨,转瞬又是风光霁月‘春’光灿烂了。

“国君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这才刚发生在府内的事情国君转眼就得了消息,不知道是国君在我上官府安‘插’了眼线,还是国君原本就是与那麓山王是沆瀣一气勾搭在一起的呢?”

上官凝说的虽然是气话,但却也是她心中的猜测,终归还是自己低估了这个单素羽的手段。

“凝儿这张小脸儿都气的发白了,是本君说出了凝儿心中所担忧的?”

上官凝看着单素羽英‘挺’的眉眼,心头的火气一拱一拱的,重生以来,她的一颗心早就修炼的宠辱不惊了,但是每次都能被这个单素羽惹的心头火起,几‘欲’抓狂。

“凝儿应该知道那麓山王府的世子是个痴儿了吧,啧啧啧,本君知道这消息都吓了一跳,凝儿这么冰雪聪明、温婉可人的,若是嫁给那痴儿世子本君的一颗心还指不定要被伤成什么样子呢!”

上官凝看着单素羽挑衅的眼神,心中疑‘惑’顿生,这个单素羽态度转变的似乎有些奇怪,虽然是一如既往的霸道,但是之前的几次见面这个单素羽对自己可谓都是客气有嘉的,或者直接说是对自己示好,可眼下明显是要‘激’怒自己。

“小‘女’不过是闺阁‘女’子,婚事全凭父母安排,国君乃北疆之主,就是考虑也该是考虑你北疆‘女’子的婚事,小‘女’福薄缘浅,就不劳国君费心了!”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既然你想要‘激’怒我,我偏偏不随你的意,看你能奈我何?

“好一个福薄缘浅!”

单素羽只是重复了一下上官凝话里的这四个字便噤声不语了,倒是让上官凝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个单素羽是要做什么。

“夜深了,国君若是无事还请早些回去,这茶喝多了可是不利于安寝的!”

“凝儿这是在下逐客令?”

两个人足足静默了半柱香的时间,单素羽将满满的一壶茶喝的涓滴不剩,最后还是上官凝率先开了口。

“如果国君非要这么理解,也无不可!”

上官凝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单素羽今日就是有备而来,虽然不知道其真正的意图是什么,上官凝也不想陪着其这样打哑谜,霸道蛮横可不是只有他单素羽才会的伎俩。

“哈哈哈,早就听闻上官府嫡‘女’知书达理、秀外慧中,今日本君可是亲眼见证了传言之不可信啊,凝儿哪里是什么贤淑的大小姐,分明是只爪子锋利的小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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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宝儿们,周末愉快!要好好的‘浪’一‘浪’啊宝儿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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