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山呢属于热带雨林气候,这种气候的地方下一旦下雨,它就会像一块海绵吸收95%雨量。
而我呢也知道这里为什么要叫雨林而不是丛林了,这里的雨水经过泥土,过滤成为地下水,再慢慢被释放到溪流中,从而使溪流不会枯竭。同时雨林里的植物根系结构精密复杂,能保护并抓紧泥土,防止水土流失,双管齐下。
但这些恰恰给我们的行进带来了极大的阻碍,一条浑浊曲折绵延数里的小溪旁,倒着两具尸体,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是尸骨,因为轻轻一拉就散了,怎么认出他们的呢?他们身上的服饰和一旁的净水器。
医疗组在勘测周围环境,科研组在收集数据,安保组紧随一旁,小周是我们这里科研组的核心,他自己坚持要跟进科研,小新只批了他就地计算数据。
如果说沙漠里的那个少年半个月尸化成白骨,是因为环境的原因而情有可原,那么短短一小时不到,毫无声响的解决一个大汉,并把大汉变成白骨,这种可能性为0,根本不可能,所以大型野兽的可能被排除了。
那么到底是什么在这么快的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两个活生生的人变为白骨,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相信,我忽然想起那个叫肠虫的生物。
我低声问小新:“你看像不像肠虫的习性”
小新:“不会,肠虫只能在沙漠生存,雨林生物多样性太多,它们天敌在这儿”
“那依你看?”
小新皱眉:“蚂蝗,蚂蚁,蛇,野兽都有可能,前两者的可能性最大,而且我们不得不考虑有人在我们眼皮底下带走了他们,并制造了假象”
为什么前两者的可能性,比后面的大型野兽的可能性大,很多人不能理解,当你知道远征军为什么死伤惨重就知道,前两者的恐怖,他们的恐怖在于无孔不入。
我诧异,这么点时间,这么点距离,怎么可能,我试探的问道:“你是说W?”
他看着越来越浑浊的溪水点头。
“你不是派人阻止他们介入了吗?”
小新:“介入的是我们”
想知道第一手最直接而又真实的答案,最好的方式就是亲自调查,我准备靠近检查尸体。
一旁的徐波忽然拉住了我:“不要去,河边,蚂蝗窝”
小新盯着那浑浊的溪水,环视了一圈喊道:“全员即刻往高处走”
荒野求生法则中,当溪水开始变混浊的的时候,尽快离开溪边,那是洪水来临的前兆。
我们所有人开始往高处撤退,小新却独自走向那两具尸骨,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招呼他快过来。
只见小新弯腰整理他们的服饰,然后从他们的脖子的位置那里捡起两块小铁片,有点像军牌,我叫了他一声,他才回来。
我一边跑一边问他手里的东西:“那是什么?”
他握了握手里的贴片:“军人有军牌,我们也有身份牌”
军牌这种东西都是战争时期国外军人比较流行,像我们国家就比较朴实,姓什么叫什么编号部队都写在衣服上,这样不会搞错尸体。
小新将两个铁片放入胸口的口袋里:“我带出来的人,哪怕以这样的方式,也要带他们回去,已经够了”
我知道他说的已经够了的意思,他说的是那10万非战斗死亡的军人,抗战争期间,有那么一群军人满腔热血欲赴国外战场,却因上司不和,盟友的不靠谱,败走野人山,致使近10万将士忠骨枯埋,终日与蛇蚁为伴。
然而知道这个军队存在的人很少,能够冷静客观了解的人更少,其实我们如果死在这里,或许连那个军队也不如,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这片雨林里发生过什么,也不会有人指责究竟是谁的失误,导致我们这个科考组覆没,小新的够了是不希望我们再有人留下成为这座山做养料。
洪水说来就来,它肆无忌惮的吞噬两岸的一切,那两具尸骨毫无悬念的被卷入,我们无力阻挡,就像没有人能阻挡时代的洪流一样。等有一天洪水停止时,他们会随之沉淀,就像别的沉淀物一样,下沉,腐烂,融合。
我们撤回了刚刚调整的地方,按照马强他们行进的路线继续前进,周围的雾气依然很重,为了防止走失,我们都是紧挨着走的,很快到达了马强他们失联的地方。
小周这个工作狂忽然不顾自己的伤痛,像个疯子一样欣喜:“没错就是附近”
“什么意思”
小周忽然又神经的静了下来,警戒的环视四周,他一连串的反应,让我觉得这娃子疯了,小新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眼,仿佛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小新忽然宣布:“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所有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庙,小新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我们只是科考组,找到入口,搜集数据是我们的任务,我们没有再继续深入下去的条件和装备,是原路撤返,还是搜救马强他们,是我们需要讨论的最后一个问题”
我补充了一句:“好像还有黑人他们”
生死问题,确实需要好好的思考,不论开始讨论的如何,最终全票通过要搜救马强,小周是病号,我们有意让他不要太劳累,他抱着他那台电脑继续计算,美其名曰:为我们放哨。
据他们手上的资料显示,一旦混合物出现,周围的磁场就会受到影响,从而粒子发生改变,会出现另一条通道,一条未知的通道。
他们当时说的太过于专业,我听得晕乎乎的,叙述起来也就不怎连贯,后来我和徐波一起往西边去找了,我和波波属于编外人员,所以没什么搜救仪器,单凭火眼晶晶,小新虽然无奈,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各个小组里来回流窜。
我和波波不敢走的太远,只是附近搜索,确定自己还在小新的视力范围,毕竟这种在对手家门口晃悠的事情我没经验,也没敢干过。
波波的样子是还想再往前走,以他小子的想法就是,多找一个人多一份希望,真特么善良,虽然我也自诩自己很善良,但是小命当前,勇往直前这种事情还是要慎重。
波波忽然指着前方模糊一片的黑影:“那,是不是,他们?”
我看过去,他小身影是有点像马强,可是那就没理由他看不到我们啊,波波愣头往前走,我拉住他:“你去叫小新来,我替你去前面看看”
他点头,飞似的跑回去了,我当然不可能往前去,雾这么大,再往前一点就真脱离小心势力范围了,为什么让他去找小新呢?因为他肯定不会老实待在这里,等小新他们来。
就在我耐心等待救援的时候,马强他们的影子好像动起来了,颇有继续往前走的意思,我回头,糟糕了,雾大了,已经看不到小新了,最麻烦的事情发生了,我,被孤立了。
是一直往前走追上马强他们,还是退回去找小新他们,我思考了片刻,决定一边做标记一边追寻马强他们,因为后退的话,我什么都没有,连方向都不明极有可能与小新他们错过。
我一边用匕首划印子,一边朝着马强他们的那个方向奔去,可是无论我怎么奔跑,离马强始终是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好像我刚刚的奔跑是徒劳的,我每前进十步马强就也往前行进了十步,我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喊他。
只能心里一边暗骂他,一边加速,诡异的是我依然和他距离保持一致,而且意外的是,我发现周围的树都被我刻满了划痕,我一直在原地打转,雨林里不存在鬼打墙,多得是因为林子太大迷失方向饿死,或被野兽袭击死亡的例子。
忽然一个人被置身一片雾气环绕的林海中,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我不能叫喊,不能通过燃烧东西来表示自己的存在。
我用刀割下一些藤蔓,打结在一起绑在一棵树上,然后一直往前走,没走几步回头看看绳子还是不是直的确保自己的方向正确,这个方法真的有效。
我很快就走到了马强附近,我惊呆了,我看到无数个马强像Flash动画里一帧一帧的动画,像是被定格的画面,如果不明白帧是什么的话,快速翻阅连环漫画会变成动态动作这个明白吧。
我一瞬间觉得我雨林里遇鬼了,我怕极了,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闷热流出的确实冷汗,我敢保证我现在就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人一样,那是个什么玩意。
忽然远处的一片火光,雨林里面能点燃火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有火就是有人,我头也不回的往那个地方奔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忽然我被一个人拉住了。
我停止挣扎后对方才放手,我看清他脸时加剧了我的恐惧,是马强。
他费力的解释:“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把你引到这里”
“你什么意思?”
“看你这样子,是看到那些我了吧”
我拼命点头。
“我们在W的家门口,人家玩了点小把戏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我真真切切看到了”
马强:“投影原理你不明白吗?”
“你是说这些雾做了幕的角色,就像海市蜃楼?”
马强点头。
“不对,如果是这样,怎么偏偏投影的是你,难道他们已经掌握这种技术了?”
马强还没来得及回答,叶子沙沙沙作响,有大型动物靠近了,我和马强的第一反应就是上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