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经历完那些事情的时候,我就对宗教没有了兴趣,太明白的人是不会去拆穿那个真相,我想用从东西两方听来的句子来概述,不明白也没有关系,总会有人明白。
西方的那句话出自哪里,谁说的我也不记得了:物理的尽头是数学,数学的尽头是哲学,哲学的尽头是神学。
东方的我倒是记得那是佛教里的一句话,是仓央嘉措翻译过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事实证明,有时候,东西方,很多东西,本质上是相通的,因为世界是相通的。
那场遣散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过得那么普通,也不那么普通。
说普通是因为没有那么多匪夷又烧脑的什么实验,什么外星。
说不普通是因为那叫抗战史,值得庆幸的是,我对那方面有留意过,作为一个2008年的人,小战役没记载不清楚,大战役死几百人的还是有耳闻的,这时候有点小钱辗转飞不定时待几个地方,活命是不成问题的,然而是个空话。
因为我只是一个观看者,这身体的决策者并不是我,是她,反正待在这里也没差,要是可以我希望她能去一趟美国,这时候那儿算是安稳,然而那只是我的想法。
从那之后所有人都有默契的沉默,只是经营者自己表面的伪装,不过太久的伪装,撕开的时候总是鲜血淋漓。
晨曦点亮破晓,太阳攀上金陵,沉睡依旧蔓延,城市已经醒来。
灸家也开始回到叙述中,一个普通的家庭,从早上的早餐开始,油条就稀饭,一顿极为平淡的早饭。
小一鸣徒手拿过碟子里的油条,吃的满嘴油光,却似乎还有着不满:“四姐嘞?一鸣好久没看到四姐了”
司徒君喝稀饭的手僵了一下。
大伯也就着一鸣的话问了下去:“是啊,四丫头呢,这些天都不见人影,夜不归宿的,这像个什么话”
灸舞思考了一会儿,有着自己的愧疚,早知道就让那丫头和薛新在一起了,好过现在做小蜜的日子,他心里总有一些疑惑,处了那几天要还不知道那丫头的脾气,那他干脆别再陆军医院混了:“是这样的,她的那份工作啊,已经辞了,现在在我们医院做做护士的活,这几天夜里都是她当值,过几天我去聊聊,应该就好了”
大妈放下筷子:“这怎么行呢,日本人那边不好说话吧,你那边都是男人多,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姐呢,还是别让她在那儿多待,早点回来和小薛把亲事定一定,省得她在外面,女孩子家家养在家里的好”
灸舞吃下最后末梢的油条喝了口豆浆搪塞:“好,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是要问过她的意思不是?她不是长在我们中国的,思想观念不一样”
说到这里大伯也只有叹息的份,大妈也只得点头:“好在,小薛也在那里,也省的一些闲话”
司徒君作为大致知道前因后果的人,他决定不再沉默,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来,灸家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正式惊倒了。
大伯安抚他:“孩子,有什么事坐下说”
大妈接过话给他又添了点稀饭:“是啊,我们这一大家子的,可不得相互扶持?”
司徒君连忙:“不不不,这件事我是一定要站着说的”
灸舞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要说什么。
两位老人见这位小伙子就是这么固执也就随他了。
司徒君:“是这样,如果你们要是准备给灸月说一门亲事的话,我希望三位可以优先考虑一下我”
灸舞喝豆浆咽下嗓子里挣扎着要出来的油条,口齿不清的问道:“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二位长辈更是诧异,大伯面色为难:“这个,我们家四姑娘那是和薛家有一门亲事的,你也是知道的”
司徒君点头附和:“是,可是我觉得再问问她的意思吧”
而为长辈面面相觑,这忽如其来的提亲有点令人措手不及。
司徒君毕竟年轻略带些羞涩,只是这招呼不打忽然来确实有些失礼了,灸舞站起来:“啊,是这样,灸月和小薛已经没什么了”
大妈疑惑问道:“这来南京前还好好的,怎么就忽然没了”说罢带着有色的眼睛看向司徒君。
灸舞赶紧澄清,不然司徒君就要成横刀夺爱的小人了:“是这样,我当时觉得小薛不适合灸月,就做主让他们结束了,他们那自由恋爱,可婚姻不还是得讲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大伯人老脑袋可没老,清醒着呢,当下就知道儿子肯定有什么没说,严词质问:“说,到底是什么?少拿那些外面鼓吹的东西来蒙蔽我眼睛”
灸舞只能尽力解释,因为涉及自己参与的工作自己也不是很明白,还是绝对保密所以只能拐着弯的硬抗:“那会儿是真的觉得他们两不适合,而且你看要是薛新他真爱灸月不早就跳起来说不干,怎么就不动声响的自己搬去了医院?”
大妈有所明白的:“我以为是他俩有了什么矛盾,是你从中做的梗,为什么?小薛他们家在南京也算还可以了,你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一个亲日派的亲家,你说说现在叫个什么事?”
大人们一时僵住了,小一鸣:“是说小新姐夫吗?我也好久没有看到他了,总是司徒叔叔说故事给我听,为什么四姐和小新姐夫一起不回家呢?他们是不是有了秘密基地,不带我玩,我要骑找他们”他从位子上跳下来往外面跑去。
司徒君正好离得近一把抱住了一鸣,一鸣还在闹着要四姐,小新姐夫呢,司徒君抱着他柔声解释道:“是啊,他们有一个秘密基地呢,等你听完9999个故事,他们就带你玩啦”
一鸣催促道:“那,司徒叔叔快点讲啊,我还要去找四姐他们呢”
灸舞顺势解围:“一鸣乖,你四姐啊,特意让司徒叔叔每天只许给你说一个故事呢,她要和你玩躲猫猫,比谁先被找到,要是司徒叔叔的故事说完了,她还没有找到你,那她就输咯,要是你被找到了你就输咯”
一鸣天真的反问:“那要是我找到她的话也算我赢咯?”
灸舞:“是”
一鸣:“那我一定会在司徒叔叔说完故事前找到她的”
大妈走过来将一鸣抱到腿上:“好,那你要找到四姐,也得吃多多,长高个呀”
一鸣听后又喝了一大碗稀饭,浑然不知撑。
大伯40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他,这两个孩子有事情,好在被一鸣这么一闹灸月和小薛的事情算是带过了。
早饭就在这样的一场说亲的风波里过去了,像每一个往常一样,灸舞和司徒君带着一鸣去车站等着,看上去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就是画风有点奇怪,两个男人带着孩子。
司徒君重复着每天一样的活动,卖报纸打发在车站等车的无聊时光。
灸舞摸着一鸣的头:“你小子,好啊,主意打到我妹身上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司徒君将报纸对着拿在手上:“我就是那个吃窝边草的兔子”
灸舞:“难怪她那天晚上问我那些问题,是不是你两个从第一次见面就有猫腻了”
司徒君直面回复:“怎么可能,如果要是那样,那我不是太没品?”
灸舞:“你们到底什么时候”顿了一下又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司徒君看着他,也没有说什么,所有人都告诫他不允许所说一个字,因为要是涉及一点,人的好奇足以让那个人埋葬终身,可是作为朋友,他对灸舞正在参与的研究多少要了解一点:“这一年了,最近工作怎么样了?”
灸舞的脸有些僵硬了一把:“就那样呗,说起来你们处长被暗杀,没什么影响吗?”
司徒君:“不是被监督了好几天嘛”
灸舞:“罚的真轻”
司徒君白他一眼:“我也是幸运,没去成宴会,我当然不可能有机会的搞暗杀”
灸舞借过他手中的报纸:“那几个秘书也真是运气不好”
司徒君看着人流来往的街道:“嗯”
灸舞:“果然那家报社已经不怎么出现了,敢那样双面报道的也只有他们一家了吧”
司徒君:“听说他们已经被解封,不过里面的员工似乎是大患血了”
叮叮叮,车子靠站的铃声从远方传来。
一鸣指着缓缓而来的车子喊道:“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