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白大褂的就一定是治病救人的天使吗?神农在研究配药的时候做过很多尝试,但是你觉得如果剧毒的草药他亲尝的话,他能活多久?什么是天使?什么是撒旦?没有人能说的清。
我们不能和一个快要饿死的人计较你是选择鱼还是鱼竿,但是旁观者却会对那个快要饿死的人出谋划策,后来那个挨饿的人就在选择中,什么也没做饿死了,然后旁人再是一阵唏嘘。
手术床上的女人似乎在那一刻感觉到自己的一生将要走完了,她忽然泣不成声地说:“我只求求你们救救我那可爱的孩子......我求求你们!我自己怎么样都行。”
小新对着正在哥罗仿中浸泡的纱布。
菏泽言显然发觉了那个年轻人的不对劲问道:“纱布没有好吗?”
站在他旁边新来的医生回道:“已经好了”然后取出纱布将那位女士的嘴和鼻子捂上,显然那个医生是个新人,五分钟后那位女士陷入了完全昏睡,失去知觉。
接着,解剖刀从咽喉部位拉开,温热的血随之冒出来刀划动的轨迹却没有停下,从腹部一直拉到阴部。
那个实施麻醉的医生露出了于心不忍的表情,他只是想救一下同事的场,却成了刽子手,可是站在这里似乎就已经是刽子手了。
灸舞用德语说出:“肺部”
旁边的记录员就马上把肺部图取出来,老教授站在旁边看着即将代替自己的以为日本教授讲解。
灸舞:“充血”
今天来听课的有几个人表现出了不能适应,那位日本教授也发觉了,他转变了一个方法,点了那几位新来医生的名:“稍后回去我要看你们的记录和心得,用心些看”
“今天的原木非常难得,梅毒存活下来,现在主刀人正在以她的生殖机能为中心,利用测定仪器贴在许多部位进行测定,调查排卵机能,预备做细致解剖,这里是重点注意观看”
一般的病理解剖,一个尸体一个小时就可做完,但活体解剖要三个小时,手术做完以后,人通常都会累得精疲力竭。
就在灸舞准备关腹的时候,菏泽言看了一下手术室的时钟轻笑:“7号实验室今天的试验计划取消了,时间够你们完成解剖头部”
灸舞看向老教授,那位大个子的老教授:“可是我们那份试验计划书还有待完善”
菏泽言保持着他的谦逊有礼:“是吗?我看过你们的申请,可以实行,我弟会同意的”
老教授思量后,在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实验基地,而且对方最近似乎有意要自我发展,德国那边已经传来带学生回国的文件了,而且今天额加的实验是对方上层放的话,自己也没理由说不,只得点头。
记录人员临时补填申请表,一轮签字结束后准备出去找负责人签字。
灸舞对着那位女士的脸,死人他已经解剖过不下百次了,可是现在这是一个刚刚死在自己刀下的,愧疚还没来得及蔓延。
小新见状问向日方的教授:“森森,我想主动尝试一次增长一下经验”
教授和德国人教授商量一下,最终德方退位,由日方主刀。
医生是和死亡打交道最多的职业,救人杀人一念之间。
那一头的秀发被剃下,女人的身体也越来越冷,脸色也愈发苍白,面对一个死在手术刀下的女人,几个医生们都沉默。
日方的教授:“我们现在做的是为了发现和治愈梅毒,之所以开脑是为了了解大脑构造,这一切都是为了帝国的胜利”,也许教授这样说也是祈求自己心里的一些慰藉,医学不分国界可是医者有国界。
就在手术过程中,已经发凉了的女人嘴突然啪地一下张开,接着牙咬的嘎吱嘎吱地响,嘴忽张忽闭,在场的年轻医师都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小新沉稳道:“碰到做‘桥脑’的部位何延髓中间,有反应”
女人眼睛依旧闭着,虽然都知道床上的人已经死了,可是愧疚的吞噬,带来了判断上的影响,几个新人无不感到毛骨悚然。
小新为了不在惊到新人,也方便他们的记录:“测试中脑反应”
当手术刀碰触中脑的小隆起部位的时候,女人的脚砰地一下弹了起来,手跟着也动了一下。
随着实验的进行,切开的部位一个一个地全都变成了标本。
最后手术结束时,执刀人已是筋疲力尽。
由另一位医疗人员关颅,小新退到后面,这连续两场的手术下来,不是主刀的人,也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在更衣室的旁边,有一个浴室,浴室里边有两个澡盆,一个里边是升汞水,另一个里边是热水。
解剖完了以后,为了预防感染,按照规定程序先进到升汞水澡盆里去。
在升汞水中泡完了以后,要在热水池中好好冲洗干净,然后在更衣室里换上新白大衣。
白大衣的里边,只穿内衣,就这样回到研究室去,到研究室以后再换好衣服。
几个年轻的医师反复冲洗自己的脸,想要以此清醒。
小新正在实验室里换衣服,刚出门口就遇到了灸舞。
灸舞脸上有着看不懂的情愫,但以轻松居多,小新好奇:“什么情况?”
灸舞有些如释重负:“我听教授说,日方要求独立实验,婉拒了德方的资助,所以很快就要撤走了”
小新:“嗯”
灸舞:“所以可能就只有你一个中国人在这里了”
小新:“没事”
灸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冒充一个日本人?”
小新看着外面已经落山的太阳:“总要有人站在合理的位置上承担黑暗”
灸舞诧异:“你是延安还是重庆?”
小新:“没有区别,只要能带来新的太阳不就够了?”
灸舞点头。
小新试探灸舞有没有卷入问道:“灸月还好吧”
提到这个灸舞总觉得自己有说不出的亏欠,他以为是自己那天的棒打鸳鸯,导致那两个人今日的模样,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回复,他好久也没有看到灸月了。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日语客气的询问:“里面有人?”
小新回复:“有”
“是今天的两个主刀?”
小新看了一眼灸舞:“是”
“我是观摩实验的菏泽言,我听说了舍弟与另妹的一些事情,我们能否借一步说话?”
小新逐字逐句的翻译给灸舞,灸舞点头。
门外传来:“你和他一起来吧,语言障碍是很大的麻烦”
小新:“是”
门打开菏泽言站在门口,叫两人已经收拾好了,转身往办公室走去,两人跟上去,偶尔路遇几个巡逻士兵的敬礼。
到了走廊的深处,他推开门,里面自家老弟背对着门口坐着,菏泽乐听到了后面的声响,3个人的脚步声,他多少也猜到了自家老哥要做什么,他配合就好。
菏泽言:“这么巧,你怎么来了?”
菏泽乐没有转身,稍加判断就知道三个人来时的模样:“我听巡逻的小兵说哥要和她兄长谈话”
菏泽言坐到椅子上示意那两个人随便坐:“既然我弟也在,那我们就直接说吧,我把灸月的哥哥叫来,是想问一下他的想法,毕竟你要回满洲想带走灸月还是要问过女方家人的想法以示尊重”
菏泽乐深呼吸:“是,灸月是我见过很特别的女孩子,我即将要回满洲,她表示愿意和我一起”
灸舞:“那不知道她人在哪里?”
菏泽乐体贴道:“最近有些着了凉,吃了药刚刚睡下”
灸舞还是心存疑虑:“舍妹何德何能让您看上,我是个医生,我想看看她是怎么了”
菏泽言心里明白对方是不相信他两兄弟说的话,他笑了笑:“看样子你是不相信舍弟啊,我们这里专业的医生有很多,你要是不放心,稍后我们去看看她,你觉得呢?”
菏泽言的一番话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灸舞依旧表示:“我还是希望看到她,看看她生了什么病,至于要不要和大佐走还是再看吧,毕竟我家小妹有意中人”
菏泽乐脸色透着不好,菏泽言颇有风度的点头:“嗯,那好,看样子你要是不见到她是不会松口的,那不如就带你去看看吧”
菏泽乐当然知道不能让对方去看到灸月,说出灸月要和自己去满洲的消息,是自家老哥是故意抛的锚。
菏泽言的意思他菏泽乐从来就没悟错过,他站起来:“我想还是不用了,我愿意,她也愿意就可以,哥,我的恋爱和婚姻我自己有分寸,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
菏泽言表现的略微有些尴尬:“我这是关心你,何况让她和家长见一面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这样连我都会怀疑那个女孩子是不是自愿的”
菏泽乐搬出职务:“作为你的上级我再次提醒你,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否则我也不确定会做出什么事情,这件事我自己会决定”说罢,他便摔门离开了。
留下尴尬一地的菏泽言,他愧疚的笑道:“真的不好意思,没想到他会在我的办公室,这样的话今天我想要谈的内容也就没有意义了,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灸舞直截了当的问道:“我妹是真的自愿的吗?”
菏泽言耸肩轻笑:“我也不确定呢,不过就算不是你又能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