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舆论占据头条的日子,我过的胆战心惊,我甚至不敢和司徒在外面过分亲密,我做好了被曝光后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只能选择沉迷的准备。
然而由毒品引发出的豪门新闻,进而牵扯出的校园秘闻,被另外几则爆炸的小道消息淹没,有人爆料罗布泊的那个地方出现了活死人,甚至95年的成都僵尸事件,人们对披上科学的灵异事件的揣测,要高于去挖掘别人的私生活。
那场没有枪械刀剑的战争就这样结束了,到后来不论是bluefox,还是黄氏集团,之前两方互掐的内容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公众的视野,无论我在怎么搜索,也找不到只字片语。
舆论的战争或许就那样告一段落,但现实的战争从未暂停过一秒。
我与司徒的安生日子,过的就像是偷来的迟早有一天会交还。
今年的初春有些寒意未退。
校方随着舆论导向的频繁转变,加上不错的危机公关,顺利的保住了清誉,那位夏老师的档案被调回了人才市场,并且背上了教导无方,引诱女学生的罪名。
我也只能摇头叹息,有时候少数服从多数,可真理或者说真相往往却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这个公平的有些悲哀。
学校动员班主任开了一场家长会,未防止此类事情,勒令班主任挨家挨户走访每一户学生家,并拍照为证,以此杜绝一些老师偷懒,校方如今就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甚至提前了体检的日期,今年的体检新增了好几个项目。
我放了学就默默的回到家里,为了避免一些事情我很少出门,也几乎不再和司徒同框出现,只是司徒这几天走访经常夜深才归,我不免有些担心。
今天他回来的很早,我正在写卷子,他推门进来。
“今天怎么这么早?你微波炉再热一下吧,应该有些凉了”
他走过来,靠在椅子旁,俯身看着我正在打的草稿:“这样可不行啊”
我凑过去一看,果然草稿是不能随便被人翻的,我夺了回来。
他摸了摸我的头,笑得温暖,像是心底最深的记忆。
“明天我们学校会有戒毒活动”
“嗯,然后呢”
“是宣讲人是白劲松”
“就是那天晚上的那个老警员?”
“嗯”
“他是谁?我感觉他好像不知道我”
“其实你没你想的知名度那么高”
“白劲松是不是501的”
“算是吧,吴乐贩毒买卖人口,做的与普通黑社会并无不同,有缉毒反黑的警方盯上也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白劲松不算是501的人”
“我不确定那天晚上他与罗刹交手被救后有没有生什么变故”
“司徒,我发现同样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为什么你对那些了如指掌呢?”
“因为我不想你知道”
“那你说南极下到底有什么?”
“其实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我狐疑的盯着他。
“南极我从没有涉足过,而且这是最近才启动的科研计划,我也是不清楚的”
“那你那天晚上对吴言说的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想连吴言都不会知道南极下究竟是什么,所以只是托词”
我没有再追问,催促他去吃饭,然后我写卷子他出题,直到深夜,这样平静的生活,像一幅油画,有机会我想画出这样昏黄灯光下的气氛。
第二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禁毒宣讲,开始了,我们人手发到了一份小册子,翻开首页各种毒品名称,来历,成瘾性什么的,我翻了两页,里面并没有举出红娘的例子,也就合上了册子。
那白姓的老警员在上面用用黑色的幽默对最近的事情发表观点,那侃侃而谈的模样逗笑了在座的师生。
到最后的提问环节,卫子婷和小新的事情免不了要被拿到台面上来。
当主动权交给到台下时,一片安静,似乎有些尴尬的气氛,后来靠近后面最后一排的一个学生高高的举起了手:“我想问那卫子婷和薛新有什么联系吗?之前网上曝光说bluefox是毒窝是真的吗?”
其实我们在参加这个活动的时候,就被通知不允许乱说话,那小子看上去就是属于调皮捣蛋唯恐天下不乱的那一行,不过他的直言不讳问出来很多人内心的疑问。
我就坐在第二排,恰好前面就是校长,他虽无动于衷一言不发,但初春的季节,校长寸板的脑袋上上层层渗出的汗,显示出了他此时的内心。
台上的人看向校长,显然没意料到在打过招呼的情况下,居然还有人问出这么犀利的问题:“首先我们为他敢于发问的勇气鼓掌”
一片哗啦啦的掌声后。
老白也组织好了说辞:“bluefox是不是毒窝,我们还在调查,军情机密是不能泄露的,至于那两个同学嘛,都是共同点就是都在江城戒毒所强制性戒过毒,至于他们有没有什么其他关系我们还在调查”
“那她真的死了吗?”
“谁?”
“卫子婷”
“怎么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我们是从小学上来的同学,我就是想知道她有没有事,像之前的学长都可以戒掉,卫子婷应该也会的吧”
“这位同学,你所提的所有问题我们还在调查,你能够做到保密吗?”
“能”他环顾了周围坐满的学子:“你偷偷的私下告诉我”
老白狐狸似的贼笑:“你能,所以我也能,关于卫同学和薛同学的事情大家就不要过多询问,我明白同学们的内心”说到这里他停顿了,加重了语调:“只要有错,只要有不公正,只要有威胁到大家生命的势力存在,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哪怕追到天涯海角,哪怕耗到我退休为止,这一点请大家放心”
一个系统训练过的警察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堵住了一帮小年轻的揣测,加上他后面几句三言两语的煽动,好几个高三的学生立志要考进警校。
其实,等这样的活动一过,被他撩起的肾上腺素回到原点,一切还是会和以前异样,慷慨激昂只是一时的,从来很少是一世的,坚持了一世的不是革命烈士,就是躺在墓地里的傻子。
我有些听不下去了,偷偷看向了司徒的方向,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台上淋漓尽致的演讲。
黄昏的时候活动结束,高三自习课加课补回活动拉下的课程,正当我随人流回教室时,有人在我的校服口袋里塞了一个颇有重量的东西,我伸手一摸,这是一把枪,我立刻停下脚步,这附近都是人潮的学生,没有其他人。
回到教室,因为加课而怨声载道的人不少,我是无所谓的,有司徒在的地方,哪里都一样。
外面漆黑一片,树影在窗外摇曳,司徒执笔在黑板上简要的书写着板书,我象征性的翻了几页习题册。
今夜整个高三都在补课当中,第一堂课结束,整个班级都静静的,没有人随意走动,说话的也少之又少,就像是还没有下课一样。
直到陶志强出门,我才跟着出去准备去楼下洗水池洗脸提提精神,晚风拂面,高三的每个教师都亮着,我有些失神了,拐过教学楼冲了一把脸,水很凉。
静谧的校园,忽然铃声响起,我胡乱的抽了一张纸擦脸像教室跑去,余光瞥到了对面的一栋教学楼,因为是初中部所以没人,此时是没有灯的,我仿佛看到一个人影正在上楼,正当我纳闷那是谁的时候,有人拍了我的肩膀。
“发什么愣,迟到了,疯狗又要念”这是我坐在我前面的小胖。
我指了对面的教学楼:“刚才那里好像有人”
“可能是哪个学弟学妹忘了带什么东西,回来拿吧”他说。
我想也对,于是就和小胖回了教室,我坐在位置上,陶志强一直没有回来,我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司徒讲课的时候我一直盯着对面的沉浸于黑暗中的教学楼。
走神的太过明显,司徒点了我,我回神,没多久就下课了,司徒拖了几分钟的堂。
外面忽然喧闹了起来,与以往的鱼贯而出不同,好像很多人都堵在走廊,我也看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初中部的楼顶站着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