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空中俯瞰全岛,流云下的城市整齐划一,飞行器即将降落。
黄金殿上开筵,白玉阶前设宴,精雕台上,摆列着百味珍羞,玉砌桌围,设放着金银器皿,玻璃碗内珍馐百味;琥珀杯中斟满葡萄美酒,珊瑚碟四时异果,玛瑙盘凤髓龙肝。
萧零换好准备好的华服,透过窗外看着近在咫尺的陌生繁华,面色如水,不知内心深浅,走廊都是奔波的脚步声。
繁华处的衰败无心人是很难看透的,高台下,伫立了一位衣袂翩然,举止透着贵气的世家公子,他平淡的脸色,与周身的繁华有着反差。
站在他旁边的是同样的一张脸,带着戾气的果断,周围人的繁华和那些侍者小心翼翼姿态,令他周身的气场更冷。
另一位着一身素净白绢的男子从他们眼前而过,那位平淡如水久未开口的吴言:“祭司留步”
迪艾罗停下脚步:“何事?”
吴言先是温和的一笑在道:“祭司觉得即将到来的此人如何?”
“不曾了解,期待一见”迪艾罗回复。
“祭司对迎回吾弟劳心了”吴言试探性的问迪艾罗的偏向。
迪艾罗哪里是等闲之辈,粲然一笑:“哪里,食君之禄,解君之忧,何况不过只是奉命布置场地,迎回旧人而已”
吴言不傻也听出祭司的弦外之音,恭敬道:“那就不打扰祭司了”
迪艾罗微微回礼便走了。
旁边的吴乐低声问道:“他这不偏不倚的态度,会不会有变?”
吴言给了他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眼神,又看了降落下的飞行器:“别坏了今天的热闹”
“一个从蛮荒出来的野小子,也配受这样的礼遇”吴乐不屑道。
“弟”吴言压低声音摇头告诫性的语气。
吴乐斜睨了眼:“我只是看不惯”
“都是做了领主的人了,格局看大一点”吴言提醒道。
“近年父亲身体不好,有传言,要从8国中挑选一个来监国”吴乐道。
“目前有两国是叔父之后,两国是贵族元老,你我近两年领地近年久旱有些不太平,监国的未必会出自我们”吴言略带忧虑道。
“无妨,虽是能力者上,我们实力也不弱,何况母亲是支持我们的,大哥,我永远不会和你争锋”吴乐一番话说得鲜有的耿直。
吴言拍了他肩膀。
当飞行器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船内的技术人员领来了那位白衣素娟的祭司,一番繁琐的礼仪的交接和引荐后。
迪艾罗从怀间取出一枚怀表交与萧零:“每一位M的公民出身后会虽有此物,好生保管,人在表在,人亡表亡”
“计时器?”萧零问。
“可以这么理解”迪艾罗道。
迪艾罗引着萧零走在印有狮子的家族徽章的红毯上,丝竹管弦声,声声奏起,吴言吴乐也早已落座,吴言见到徐徐而上的萧零气度不凡,心中也有了打算,遂进呈御酒:“恭喜父亲,喜迎三弟,三弟独身在外考察许久,一会上来可要多喝几杯”
位上的那人见吴言聪慧开颜:“嗯,是许久未见你三弟,看他确实长大了,变了,以前我瞅着斯斯文文,今天倒是我的果断”
旁边的王后以扇掩面巧笑:“父亲看孩子越来越爱,我看吴乐这孩子倒是没什么变化,不似你大哥”
高位者经过王后提醒仔细盯了吴言:“嗯,是清瘦了不少,听说最近你那里在闹旱情?”
“是,已经在准备人工降雨了”吴言道。
“嗯,你的领土就是你的荣誉,佩戴好它”高位者道。
“是”吴言回复。
当萧零站在高台上时,那高位者匆匆离座,追寻下来,握着萧零的手,久久不能言语,眼中的情绪揭露心中未说出的言语。
萧零并不喜欢与人近距离的肢体接触,但眼前的他没有选择。
其他人自然也看出了,这个私生子在王心中的分量。
他拉着萧零,在自己的旁边加了座位:“14年前,勾勒地图,吾子忧心,自告领命,前往了那偏远蛮荒至此才归,吾心虽痛,世间万物有所为,吾子做的很好”
萧零当即顺着他们的话行下大礼:“孩儿当年年幼,一心只想为父亲分忧,一别数年,见父亲依旧康泰,在外漂泊时担忧的心才安然落下”
王点头很欣赏的看着萧零,另一位中年男子模样的人出位:“大哥,今天喜迎侄儿归来,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大哥成全”
“但说无妨”王道。
“吾子重商,心思全然不在治理领土,今天我看这侄儿聪颖,想跟大哥商量,能否让我这侄儿,陪同我那不务正业的儿子协力领土”
吴言继续维持着脸上温和谦恭的表情,吴乐却已经脸色有了变化,在座的诸位臣子心中也明白,若不是王授意,哪有会甘愿分出自己领地的人出现。
王自然欣然同意:“只是我这孩子才回来,便要离开,二弟你这个不情之请,该在喝三杯”
王后接话:“二弟在本就洒脱,纵酒也未曾节制过,该罚他留下来多住几天,体会王的感受”
那位亲王站起来:“应该的,是我夺了大哥与侄儿相处的时间,罚我晚会领地不见我那逆子几天也是应该的”
王没有表态。
萧零刚刚接触这样的暗流,很快就能打下圆场:“晚辈刚刚回来,连累叔叔回程时间实属不该,还请叔叔给我和父亲多相处几天的时间”
这给了王后台阶,又尊重了那位叔叔,还背上了孝子的名誉,此举使坐上众人心中明了,又来了一个擅长弄权搭腔的人。
王对萧零也刮目相看,本以为从蛮荒迎出来的会是一个乡野匹夫,特意和二弟商量,看这个孩子能不能担当大任,若能便送去B国培养,若不能随他自由生长风吹雨打。
那位亲王举杯敬王:“大哥好福气,膝下子嗣成大气者多啊”
王心情大好,席间的人也往来进酒,类似陪臣,上下传杯,话语也不似刚才争锋激烈,只能说随后的言论都是小的暗流。
今天的宴会,他很快看明白这里的形式,王与王后已经划分阵营,而吴言吴乐还并不明白这座岛背后的秘密。
他之前遇到的杀手,极有可能就是这个王后安排的,他很好奇,如果那两个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会是怎样的表情,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吴言的喜怒从不形与色,只是多饮了几杯酒,吴乐手中的杯子手力在中一些就该碎了,今天的宴会的意思在明显不过。
吴言注意到吴乐的情绪,担忧若是他捏碎了杯子有损形象,受人揣测,举杯道:“弟,好久不见”
吴乐怎么不明白自家兄长的意思,碰杯后,便老老实实的坐在位子上,既不言语,也不在流露出任何细小不满的动作。
吴言看了一眼高台上坐着的父母,他也看明白,他的父亲和母亲之间,有着隔阂,而且非常深,他目前的猜测,是因为父亲偏爱了那私生子,母亲担忧他们兄弟俩会受到冷落,所以不遗余力,乃至言语失当。
他又看了一眼今天宴会上风头占尽了得萧零,他从他的眼里,同样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王接下来的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诧异不已:“我将要在明年选出新的继承人,继承人的要求就是,推动领地建设,谁的综合领土实力高,继承位将是那个人的,7个领主都可竞选,能力者上,萧零你也去试试”
萧零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忽然给自己这么多,他暂时还想不明白这个男人如此抬举自己的意图在哪里:“我初来乍到,并不是领主,还是先和叔叔后面学习的好”
王盯了台下的萧零表情略带不痛快:“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好好做,你多带带他,他还小”
那位亲王自然没有二话,应下来,萧零也自知自己说错了话,不过多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