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的脸色很平静,平静的就好像自己只是说了一句平淡无奇的话。
可是狱卒们却是感觉到了巨大的震惊。
“你说什么?”
有人掏掏耳朵,似乎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我说,我想要试试。”
张恒淡淡说道。
“拓森,你没有疯吧?”
闻言,众人全部嗤之以鼻。
“你以为自己是谁,我们都搞不定的重刑犯,你能让他开口?”
“这可是血魔老祖,刚才你也看了吧,那般折磨,他都能忍耐!”
“我没想到,第一次杀人,居然会让你变成一个哗众取宠的白痴!”
没有人认为他能做到,或者说,他们压根就不愿意相信。
首先,他们奈何不了血魔老祖。
其次,拓森是什么人?
一个可怜虫,一个没有存在感的懦夫罢了,他如果能够做到,那么岂不是显得其他人比他更没用?
“拓森,别在胡言乱语!”队长皱眉,语气严厉了起来。
神族到底不是一个讲人情味的种族,之前他已经说过一次,可张恒居然还敢再提,这顿时让队长对他的感观不好了起来。
甚至有一种,想要处罚他的冲动。
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权威,似乎被蔑视了。
“队长,反正也不浪费什么时间,不如让我试试,万一成功了呢?”张恒看着他,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想,没有人愿意承担责任吧?”
这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队长说不出错来,但是他的眼神,却愈发的严厉,其中,更是带着一股深深的疏远。
因为张恒忤逆了他。
就是这么简单。
“行,那你就去试试吧!”队长冷冷说道。
“还请诸位出去,我提审的时候,喜欢独自。”张恒说道。
“什么?你……”狱卒们不答应了。
“我们出去!”队长铁青着脸,招了招手,转身离去。
众人冷笑,队长的态度已经摆明了,拓森完了!
只要他失败,那么他,一定会被踢出第三十五小队,若是再过分一点,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作为队长,处决一个没人在乎的小角色,谁会管?
没有人会为了拓森出头!
至于说如果成功……没有人会这么想,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狱卒们离去了,只剩下张恒一人,面对血魔老祖。
“小娃娃,你的口气倒是不小,想独自审问老祖,你以为你是谁?”血魔老祖目光阴沉,充满了恐吓的味道:“你可清楚,你已经得罪了自己的上司,黑牢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他不会让你有好下场的。”
然而,面对着他的恐吓,张恒的目光却很是平淡。
他抬起头,淡淡的看着血魔老祖。
血魔老祖一怔,他从张恒的眼中,看到了平静。
就好像没有丝毫波澜的湖水。
这种平静,让他有些陌生,也有些不安,他皱起眉头,眼神忽然间变得凶恶了起来。
“就凭你,也敢审问老祖我?你可知道,像是你这样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老祖我吃过不止一个……我喜欢,先从四肢开始吃起,然后是心脏,滚烫,还在跳动的时候,最是美味……”血魔老祖大笑,愈发的阴森。
他这是故意的。
这是他的乐趣之一。
那些可怜的狱卒,一个个自以为凶恶,但在他这种大魔头面前,实在是太嫩!
往往被他冷不丁的吓一大跳。
每当这个时候,血魔老祖都会觉得内心畅快。
毕竟,这黑牢的确是太无聊了,如果不找点乐子,那也太无趣了些。
“笑够了吗?”
然而今天,情况明显不一样,张恒从头到尾,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平淡的看着血魔老祖。
血魔老祖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看着张恒,眉头紧皱了起来,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简单。
“你……”
他正要说话,却被张恒打断。
“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但你是重刑犯,我是狱卒,立场不同,所以我今日必须要问出点东西来……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愿意主动交代,那么你就不必遭受痛苦。”
血魔老祖冷笑,说道。
“装腔作势……有什么能耐,来吧,老祖我接着!”
张恒点了点头,伸出食指。
指尖有一点漆黑的光芒,缓慢的喷薄而出。
这一道光芒出现的瞬间,血魔老祖浑身一震,忽然间有一种恐慌之感。
“这,是什么?”
张恒没有解释,他屈指一弹,这道光芒,直接射入了血魔老祖的体内。
下一刻,立即响起了如杀猪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秽灵魔光!”
张恒心中喃喃。
秽灵魔光,乃是他前世斩杀了一个魔道强者,从他身上得来的一门魔道神通。
这门神通恐怖无比,专门作用于魂魄,一旦被沾染,受尽痛苦,凄惨而死。
无数修行者,听到这门神通的大名,都会心惊胆战。
原因很简单。
因为秽灵魔光,虽然只有一点,但是却可以吞噬灵魂之中的“恶”,或者说是负面的情绪,作为滋养,迅速的壮大起来。
上一次使用,蓬莱圣子直接毁容,魂魄更是险些溃散,就算是有定魂珠保护,依然落得个这种下场。
若不是如此,人公仙也不会提前苏醒,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再不醒来,蓬莱圣子就死了!
而血魔老祖与蓬莱圣子相比,他灵魂里的恶念,那可真是太多了,他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生怕也不知道害了多少生灵,做过多少坏事?
秽灵魔光入了他的魂魄,就像是一滴火星,落入了火药库。
只需要瞬间的功夫,便会将其引爆!
“这拓森在干什么?”
“独自和重犯在一起,还让我们出去,莫非他还有什么图谋?”
“他的表现也太不对劲了吧。”
牢房之外,狱卒们越想越气,越想越不对。
这个拓森,狗一样的东西,能耐大了啊,居然敢让他们出去!
“不管他做何打算,我们第三十五小队,从此就没有此人了,我……”队长冷笑,双臂抱在胸口,话刚说了一半,可就在这个时候,血魔老祖的惨叫,骤然传出,打断了他的思绪。
“怎么回事?”
众人难以置信。
血魔老祖的惨叫只能用痛不欲生来形容,就好像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一般。
他们审讯了足足三日,用了各种手段,但是血魔老祖从来没有这般痛苦过,可是那拓森,仅仅只用了片刻时间。
血魔老祖的惨叫愈发的激烈,猛然间到达了一个峰值,然后缓缓的坠落。
就好像是,已经痛苦到发不出声音,只有喉咙里那粗重沙哑,如同抽动破风箱一样的声音徐徐传来。
第三十五小队的狱卒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几乎懵了。
“听起来,血魔老祖好像扛不住了……”
“他怎么这么脆弱?才一下子就扛不住了?”
“这拓森,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狱卒们心中,都有一种强烈的震撼,血魔老祖可不是普通人物,但是现在听起来,他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不,应该说已经要崩溃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牢房的门,忽然间打开。
张恒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抓着一枚玉简,猛地朝着队长抛了过去。
“该问的,已经问出来了!”
现场,一片沉寂。
所有人看着张恒的目光之中,都带着难以置信,就好像第一次与他相见一般。
而队长,握住了玉简,拉开牢房的门,看了一眼。
然后,他便看到了一个毕生难忘的景象。
这血魔老祖,气息微弱,已经不成人形,他的身上,满是血迹……
这血迹,竟然是他自己制造的,因为他现在,仍然在自残,用手撕扯着自己的伤口。
他已经痛苦到了这种程度!
队长内心震动,他嘴唇动了几下,忽然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他知道,拓森要飞黄腾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