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霜啐了一口,灵觉叹道:“事已至此,李门主也当明白贫道的意思,只需第实说出‘金龙九章’的秘决,贫道担保,立马放你出去。”
启霜怒火中烧,高叫道:“别说我不会,就是会,你也休想知道半字。”
灵觉道:“你若不会,怎能震飞我道徒。‘金龙九章’是道家大法,当不分内外亲疏,传给芸芸众生。”
启霜道:“你二人使用奸计,将我锁在这里,符合哪一条大道?”灵觉笑道:“李门主,处处隐瞒,不肯吐露神通秘诀,贫道也是不得已为之,你放心,天武真人对本座有恩,本座决不会伤害你,只请你说出秘决。”
启霜道:“我若不说呢?”灵觉叹气道:“那说不得,还请门主常住本观。十年不说,就住十年,一百年不说,就住一百年好了。”说完二人双双退出,合上石门。
启霜怒极,欲挣到门前,因四肢连着粗大铁链,牢牢钉在身后石壁上下班,却前进不得,他骂了一阵,无力地躺在地上,昏昏欲睡。
不知多久,灵智手捧托盘从石门进来,托盘有饭菜,还有一壶素酒,笑道:“李门主,想得如何?”启霜闭眼不理。
灵智道:“李门主,你可别怪贫道,捉你关你都是灵觉的意思,‘务必治好某人’是暗语,让贫道下药留人的意思,贫道不能违背观主,故此得罪,望谅解。”
启霜知其借诋毁灵觉,骗取自已好感,目的还在于“金龙九章”,冷笑不语。
灵智见其神情,知道骗不了,正要退出石室,突然,一股劲风从后袭来,直奔他前心要害。灵智大惊,侧身避过要害,但肩胛中了一下,身子平跌出丈余,几乎撞在启霜身上。
启霜瞧到石室门前闪进一人,黑衣蒙面,灵智口角沁血,怒喝中呼地一掌击向来人,那人拆开来掌,右拳送去,灵智沉掌封堵,拳掌相交。
灵智面色惨变,连退三步,一口血如箭喷出,身软如泥。那蒙面人从灵智身上解下钥匙,大步走来,打开铁枷,将启霜背上,奔出石室。原来石器室之外是药材库房。
那人背着启霜睚观宇间曲折穿梭,没有停顿,对此地形相当熟悉。一会儿,越过观墙,上了一处高坡,才放下启霜,双手撑地,急剧地咳嗽起来。
启霜问道:“你还好吗?”那人上到一棵树,靠着树干坐定,伸手扯下面巾,启霜借着月色,瞧清那人面容,心头一震:“灵海大师!”
那蒙面人叹道:“本观藏垢纳污,累李门主受苦了。”启霜惊喜道:“上人相救之恩,李靖受教了。”灵海摇头道:“灵觉、灵智与我同门,他们作孽,贫道相救,功过相抵,何来恩惠。”
“那位灵智怎样了?”启霜问。灵海道:“他受我一击,三个月内绝难动武,只不过方才被他仆出我武功,有些麻烦。”
启霜道:“上人方才用了你本门武功?”灵海道:“不是,我用的武功,你也会。”启霜奇道:“我也会?”灵海做出一个飞龙升腾的动作,启霜觉得眼熟,失声道:“金龙一章!”
灵海收势,“如何?”启霜道:“这一式形似,但所按部位过上了。”灵海道:“果然如此,李门主解开我心中疑惑。这金龙九章,是贫道当年贪心偷学来的,不想直多年病魔缠身,几成废人。”
启霜道:“那是向天武真人所偷学?”灵海道:“不是,是从天武真人曾经传人慧虚道人。”启霜知道慧虚道人叛道入魔,后被正道所诛杀。
灵海讲述:十多年前一天,天武真人携慧虚道人到真武观,一个晚上,他在林中无意瞧到慧虚演练“金龙九章”,暗中偷学,但慧虚道人识破我行藏,故意化出错相,引我误入岐途,苦不堪言。”
启霜因他与自已同样患痼疾而同情,问道:“灵海上人,难道就没有解救之法吗?”灵海道:“法子有一个,就是习练正确的‘金龙九章’,以之校正或许能治好我的内伤。”启霜赞同校正:“请上人变化形态,我相助好纠正。”
忽然,他瞧到灵海身后长草一动,悄没声息,钻出一个人来,原来是武当山灵通子上人,他身如一片枯叶,随风飘荡,冲启霜连连摆手,示意启霜闭口。
灵海将错误形态一一使出,其中果然谬误百出,启霜了解前面六章,一一指正。
灵海依照启霜所言变相,周身筋骨血脉和美通泰,变过九章三十六式,如同脱胎换骨。灵海一声长笑,笑声震动林木飞鸟。
灵海转头笑道:“多谢李门主指点。”
启霜道:“不要谢我,当谢的另有其人。”正要说出灵通子上人,灵通子上人在灵海身后摆手,当下止言。
灵海道:“不错,不错,当谢的是天武真人,没有他传你神通,李门主又如何能转授于我。”
这时间,忽见灵海出手点向他腹部,启霜顿时软倒,启霜惊怒,招眼望去,只见灵海目转睛盯着自已,面露诡笑。
启霜说:“你为何暗算于我?”
灵海道:“天玄门传人只能有一人,现在你和我都会‘金龙九章’,如何是好?”
启霜明白他算盘:天武真人坐化,慧虚伏诛,自已若一鲜红,这世间会有‘金龙九章’的人,便唯有灵海一人了,他可仰神通,为所欲为,此人心肠之毒,确实少有,自已一时心热,竟将道门神通传于这般恶徒。
灵海举起右手,对准启霜天灵。启霜悲愤莫名,抬眼望去,明月当空,万籁无声,灵通子上人静静立在灵海身后。
灵海手掌猝翻,如电拍落,启霜心中长叹:“罢了!”